一早起床,我们就准备行囊,要跟张汛一家人告别,在此之前,我交给张汛养马场设计图,必须满足:
一,距离马邑县城与阴馆县城各十到十五里处圈地,准备做养马场之用。
二,一万平方公里,也就是一万五千亩的草场可以养两万匹马,马厩的话一匹马要至少12平方米空间,也就是宽3米,长4米,2万匹马就需要2.4平方公里,可供2000人至少需要2000平方米大小的军帐面积,考虑白天开放式放牧,夜间进马厩休息,则这个营地至少要有1平方公里,这个营地最好是有4平方公里大小,也就是六亩地大小。
先把地点以及需要多大地给圈出来,之后细节再填上去就好了,我以石墨笔在羊皮纸上画了个简图,具体细节让张汛找人去实现。
我说道:
“有什么问题可以请郭太守支持。”
张汛点头答应。另外张虎对兰哲别依依不舍,这小子将来也会有出息,兰哲别等于是在张虎身上种下了一颗神射手的种子。另外张汛也写了封家书,让我去洛阳时交给张辽,让他不要担心,家里都好。我心想,怎能不担心,家有义兄呀!我琢磨着还是得赶快帮张汛找个老婆,其实呼延蝉不错,但是张汛压不住,而且呼延蝉会把我全家都杀了,哎,人太帅,这苦果还是得自己尝呀!
告别张汛后,我跟兰哲别来到驿站,跟赵庶跟李邹两人会合,由于去拜访郭缊耽误了一天时间,我们得加紧脚步,于是四人四马,快马加鞭,往太原郡出发。
我们花了一天时间来到楼烦县,楼烦县还真是县,并没有筑城,但是还是有驿站与市集,居住在这里的老百姓也很多,相当热闹。所以我们找了间酒肆,叫上几斤白酒,几斤熟羊肉,再来上几碗臊子面,几张大饼,美美的吃了一顿。我们四人晚上就睡在驿站,我跟兰哲别睡一间,赵庶跟李邹睡另外一间。又是个抵足而眠之夜。说实在的,兰哲别这小子还真的不错,睡觉也不打呼不要磨牙,比真正的汉人还斯文,足见某些匈奴大姓对子弟的教养也不差。
楼烦县这地方有三个很出名的典故:
第一,它是古楼烦国旧址,是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而且据说有建城,只不过现在变成遗址,看不到了。而古楼烦国消失的原因就是战国七雄中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那位,嫌它烦,所以就灭了,而且说不定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就是跟楼烦族学的呢!这纯属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第二,就是赵氏孤儿,这个故事耳熟能详,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第三,这里是刘邦之耻,白登之围的古战场,匈奴冒顿单于,就是我之前讲过发明响箭的那位,派四十万大军,分别骑黑白红绿四色马,包围刘邦于白登山,我去,这不是圣经启示录中末日四骑士骑的四色马吗?我之前参观过上海世博会,沙特展区也摆了这四色马雕塑,我不知道是否也代表这个意思?
当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身在云端,俯瞰着一座高山,高山上有数万的骑兵,但是山脚下被无穷无尽的黑白红绿四色海洋所包围,我定睛一看,那不是海洋,而是由无数骑士所组成的军队,他们分别骑着黑白红绿四色骏马,像风车似的围着这座高山转,突然间率领白马骑士的头领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存在,抬眼向我看来,我被他的目光吸引,不由自主的也看向他,这一看!我立刻从梦中惊醒,冷汗直冒,我看着还在熟睡的兰哲别,才意识到现在才是现实,刚才的梦境真实的有点吓人,那位白色骑士头领的脸孔,竟然是白英!
而且我依稀记得,他似乎脸上带着微笑,对我说道:
“吕奉先,鸽子喂了吗?”
此时咕咕一声传来,惊出我一身鸡皮疙瘩,我看向声音的方向,那是放在桌案上,被黑布罩住的鸟笼,我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桌案边,掀起遮布,只见那只银灰色鸽子用一双红色眼睛盯着我,歪着头一下,又发出咕咕声,我掏出准备好的炒米放在它的食盒内,又用桌上的茶壶帮它加了水,看着它努力啄食的模样,我心想怎么会做到这种梦?我的梦一向很奇怪,这个白英也真行,连做梦都要叮咛我喂鸽子。
再也睡不着,于是我再坐回床上打坐,等待天明。
一早醒来,我们四人到了酒肆,吃块大饼,喝碗羊杂汤,就准备好上路。通过楼烦县后,就可直接进入太原郡境内。
从雁门郡进入太原郡的路径其实有两条,一条就是我们正在走的这条,另外一条则是通过原平县,沿着滹沱河就可以到阳曲,这是太原郭氏的大本营。而我们走的这一条,则可以沿着汾水,直通太原郡郡治晋阳,现在的太原郡太守叫王球,据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目前也没想跟他打交道。
走这一条路的原因,第一是不管是从马邑县,或者是阴馆县过来,都比较近。第二是汾水可以坐船!坐船的速度是骑马的两倍,本来骑马要四天的路程,坐船可以缩短至两天,而且我们可以先第一天坐船到汾阳县,第二天再坐船到晋阳县。
没多久,我们来到汾水码头,只见码头熙熙攘攘,有不少人要搭船,毕竟此处往北就可以到达雁门郡,往南顺江而下就可到上党郡,此处是非常理想的水陆转运站。我们买完船票,四人四马就径自上了船,汾水宽大,但两岸可以相望,而且水流平稳,我们可以沿江欣赏风景,只听风声呼呼,水流湍湍,这是我们四人这一趟极少时可以不用骑马奔驰,让屁股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
只见斗转星移,天空从早上的风和日丽,到现在的漫天星斗,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在船上度过一日,对于没有看过如此大河的兰哲别,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只见他睁大眼睛,似乎想把眼前的美景尽数收入眼中。此时听到一声喊:
“汾阳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