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路翩当然不好直接问出来。
但这愈发显得整件事情有太多太多的不对劲了。
路翩也好林芝也罢,谁心里还没点秘密,这一点路翩完全可以理解。
理解,但情感上难以接受。
路翩不被察觉地轻叹一声。
但愿这些被藏起来的秘密,不会让两人,在今天被迫刀剑相向。
汽车在城市中穿梭,带着毅然决然的态度向前奔去。
天空灰蒙蒙一片,阳光没有一点儿想出来的意思,彻底宣告罢工。
如果今天还下雨,会给行动带来很多不便吧。
这之后没多久。
“我们到了。”路翩说着,靠边停车,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
现在是10:17,街上算不上是人来人往,但也有不多的人在行走。
林芝拉开车门,向外面望去。
五金配件一条街,许多店铺的卷帘门还是被拉上的,没有开门,应该是料想不会有人十点钟就来买配件。
路翩下车,轻轻关上车门。
“唉,宾利啊。”
指尖划过车门光滑的烤漆,路翩的眼神有些不舍。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台车就好了。可惜卖保健品这种事情,光是抽成就要被拿走好多,攒下来的钱实在是少的可怜。
每天都只能自己在家做最简单的炒饭,连点个拼好饭都成了路翩不可多得的奢侈。
“我也想变有钱啊~”路翩走到路边,伸了个懒腰。
“五金店?这儿能有你说的,那个的线索?”林芝也从车上跳下,小步走到路翩身边。
大街上不敢明目张胆提到那个名字,她向路翩伸出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
“嗯哼,那边的仓库里面有个伙计,这个点应该在值班,不出意外他会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路翩拍拍口袋,枪在口袋里晃动着。
叮铃哐当的,让林芝有些不安。
“走吧,我带你去,仓库在里面儿最深的地方。”路翩说罢,走在前面,领着林芝前进。
穿过了整条五金街,来到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本来人就不算多,到了这么又远又僻静的地儿,只剩下路翩和林芝两个人了。
“喏,就这儿了。大白天门还是关的死死的。”路翩踢了一脚紧闭的卷帘门,“诚哥?开门呐,是我,有点事儿想麻烦你。”
等了一会儿,但门那头没有反应。
“真的靠谱吗?大白天要是有人看仓库,他还能不搭理你?”林芝不太相信路翩的样子,打量着这扇卷帘门。
“你懂啥,诚哥不可能不帮我。”路翩想了想,又换了一种语气,“诚哥啊!小的我落难了需要您的帮助啊!您不要见死不救啊!呜呜呜……”
路翩蹲在门口鬼哭狼嚎,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鼻涕和眼泪。
可门那头还是无动于衷,没有半点要开门的意思。
“你这么浮夸演给谁看呢?”林芝用脚尖戳了一下路翩的屁股,“你是不是谍战片看多了,人家指不定都不想搭理你呢?”
路翩继续压低身子,把眼睛对准卷帘门的门缝,嘴里还不住地“诚哥啊”这样喊着。
“不对啊,咱们喝过这么几回酒,应该很熟了,没理由不给我开门啊?”
路翩眼珠子转了两圈,随后口袋里掏出两根铁丝,“既然我们很熟,那他也应该不会介意我悄悄撬个锁吧?”
说罢,路翩蹲在门前,看起来很熟练地对着门锁捣鼓。
“你……算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林芝神情复杂。
看着正在撬锁的路翩,她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还学了多少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违法行为。
又是枪又是撬锁的。
“啊?你不会这几年都在混社会吧?变黑恶势力了?”
林芝捂着嘴,故作惊讶地打趣。
“对对对,您是正义大律师,快把我扫黑除恶了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路翩撇撇嘴,手上还在不停地搅和。
啪嗒。
终于,清脆的一声,路翩撬开了卷帘门的锁。
“进去看看吧。”
“挺好的,非法闯入,我之前都没干过。”林芝点头,和路翩一起蹲下,把卷帘门抬起来。
“诶话说。”路翩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提醒我说,‘啊你触犯了什么什么法律,会有什么什么后果’,然后开始背法条吗?”
“神经病啊。”林芝一伸手,把卷帘门推到最顶上,“我背法条?学生时代都背吐了,什么刻板印象,律师就要满嘴都是法是吗?非工作时间我上赶着给自己加班添堵啊?”
“倒也是啊,我不干销售的时候也不会满嘴跑火车。”路翩点头,走进门。
林芝也紧随其后。
仓库开着大灯,四周都是货架,摆满了各种林芝看不懂的工具零件。
浓烈的机油味道十分刺鼻。
环视四周,路翩没有看到想找的那个人。
“你那位诚哥呢,人哪儿去了?是不是不靠谱啊?”林芝也在周围翻翻找找,她打开一个工具箱,对着里面轻声喊道:“诚哥,是你吗?”
“那个是妙妙工具,比诚哥有用多了。”路翩撇撇嘴,向仓库深处走去。
林芝把工具箱丢到一边,“你还知道啊,找不着人咱们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她没跟随路翩的脚步,分头两边搜索,“话说,你这位诚哥,全名叫什么啊?”
路翩想了想,在仓库的那一头回答道:“全名?叫肯尼迪。”
“肯尼迪?还是个洋名儿?什么情况?”
“你自己来看咯。我们的肯尼迪哥。”
路翩指着角落里。
林芝走上前去,靠近路翩的方向,地板上赫然倒着一个男人,安详地躺在血泊之中。
“这就是你说的诚哥?”
“对,就是他。”路翩蹲下来指着他的脑袋,“刚刚改名叫肯尼迪了。”
脑袋上被穿了一个洞。
“我之前没发觉他思维这么活跃呢。”路翩自嘲地笑了一声,“脑洞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