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沈南星把发了芽的花种埋进土里。
经过这几天泡水,也有可能是加花露的缘故,有好多都发了芽,看起来应该能活。
沈南星还在院子里忙碌着,她今天为了这点花忙了一天,又是刨地又是浇水的,连饭都没来得及做。
这时传来敲门声,随后一道不太清晰的女声响起:“沈南星有你的电话。”
沈南星听到声音抬起头,那声音莫名感觉有些熟悉,不过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出去开门,想看看来人是谁。
她打开门,看着外面瑟缩的女人,沈南星没想到会是她。
焦丁娟不敢看沈南星,扯着衣角,嘴唇扯动:“刚刚有人来传信,说有你的电话,她有急事,让我告诉你。”
刚刚那人跟她说让她帮忙传下话,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她想见一面沈南星。
沈南星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声:“谢谢。”
就在沈南星想把门关上的时候,焦丁娟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沈南星:“对,对不起。”
沈南星莫名想到了那天,她的样子,心生怜悯,想了一下:“你要是立不起来,谁都能欺负你。还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焦丁娟的眼泪瞬间滑落,她恨自己的不争气。可,她能怎么办,婆婆骂她,丈夫打她,没人能理解她。
她甚至都不敢想以后,只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看不见太阳,看不清未来。
沈南星叹了口气,把门关上。没人能救她,只有自己才能爬出泥潭,要是自己不想出来,伸出手的人,都会被拉进去。
她本来是不想跟她说啥的,可看到她那副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就算是因此惹上麻烦,她也不怕。
不过这个点儿是谁打电话来的,她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还是要去打个电话,万一是谢长宴那边有事呢。
她回屋收拾了一下,这刚刚一直在忙,身上都是土。
她出门时太阳刚刚下山,正是下班的时间,来往的人很多,不过都是跟她往相反的方向走着,整群结队聊着天,倒是也热闹。
沈南星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大部分都是他们请客时过来吃饭的人,对她很客气。
“嫂子,您来了。”沈南星来接电话的次数不算少,通讯员都认识她了。
他见到她时还有些纳闷,今天怎么那么晚。还以为不会过来了呢。
沈南星笑着点头,找到记录着号码的那个本子,看着熟悉的号码,是家里打过来的。
沈南星照着给打了回去。这点儿她们应该都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南星。”宋雅琴听到电话声就把电话拿起来,这会儿他们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客厅聊天呢。电话就在旁边,倒是也顺手。
“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沈南星笑着问道,平常都会在上午的时候打,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上午的时候打的呀,我还以为今天你有事呢。”
“对了,你嫂子最近身体一直很不舒服,她现在月份也大了,要不要先送去医院住着。”
宋雅琴没把电话的事放在心上,随口说了一句,又想起今天打电话来的主要目的。
沈南星问了一下具体情况,跟宋雅琴说着注意事项。
随后,宋雅琴知道谢长宴出任务去了,问问沈南星在这边的事,俩人说了一会儿,这才挂了电话。
通讯员让沈南星签好字,沈南星突然想起,抬头有些歉意看着他:“对不起,我这么晚过来,耽误你下班了吧。”
通讯员摆摆手,这本来就是他负责的事:“嫂子不用客气,我今天是一天的。电话打过来这么久,我以为嫂子不会来了呢。”
听到这话,沈南星一愣,还以为是她们这出了岔子,这么晚才告诉她的,可听通讯员的话,好像不是?
沈南星不确定,但是也没有多问。万一是她多想了呢。
等她出门时天已经黑了,沈南星看了看头顶,被云遮挡着的月亮,有些胆怯。
说实话,这天实在是不太好,让她一个人走夜路,难免有些害怕。
路上黑黝黝的一片,只在远处有些零星的灯光。看的不太真切。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刚刚的事。
沈南星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可这会儿都这么晚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停留。只能小心着往家里走去。
整个海岛被夜色浸染,时不时的有温暖的风刮过,不远处的房屋里,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倒是给这夜晚增添几分温暖。
黑暗里,一双眸子,注视着沈南星的一举一动。
被注视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就在要走进巷子里时,沈南星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那漆黑的路口,就仿佛是会吞人的野兽。
这是在海岛,周围都是军人和家属,难不成还会有人什么东西不成。
这样想着,沈南星深吸了一口气,放快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们的家离的有些远,院子算是比较大的,周围邻居也少,谢长宴当初选的时候,觉得清静,就没有选离的近的地方。
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子,洒在地面,只能让她看清一点道路。聊胜于无吧,至少比月光强上一点。
她在这住的时间久了,这边的路她经常走,没有光亮她也知道这是在哪。
很快,她就走进一条一丝光亮也没的巷子。这边住的人不多,就连那点灯光都消失不见。
突然间,拐角处,一条木棍向她的脑袋砸了过来。
沈南星一直保持着警惕,已经算是反应迅速,向侧边躲去,可还是被打到。
沈南星痛呼出声,栽倒在地上,这下摔的结结实实,她感觉肩膀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可她现在无暇顾忌,这人明显是冲她脑袋砸过来的,哪里像是意外。
那人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愣了一下,拿着棍子,就要从拐角处走出来。
沈南星注意到旁边传来的动静,她赶紧爬起来,朝着另一处跑去。
生命被威胁,肾上腺素飙升,她顾不得身体传来的疼痛,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他的动作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