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从前,宜修定是要看看虎头帽,想着腹中孩子戴着该是多么可爱,可如今哪还有这心思。
“今日之事可有想过是何人指使?”
既然不曾怀疑,那就要找出背后之人,整个后宫都知道宜修看重安陵容,连齐妃都有些嫉妒,竟然还敢动她,还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方式,岂不是不把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何人指使,想必今日便能知晓了。”
看着安陵容胸有成竹的模样,宜修也稍稍放下心来。
“你既已有了主意,便放手去做,若需要本宫出面时差人同剪秋说一声便是。”
“臣妾多谢娘娘,皇后娘娘,您不好奇是何喜事还未曾告知您吗?”
南希因着方才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坦,今日便没怎么说话,多是看着两人说。
宜修这才想起安陵容说的喜事,有些不解,这时候能有什么喜事,只能猜测,“难道你是母亲要来宫中?虽说嫔妃有孕八月母家才可来人陪产,但你想早些让你母亲来也不是不行,皇上可同意了?他若不同意,本宫去同他说。”
安陵容心里更是感动,也不再打趣,笑道“臣妾多谢娘娘,但臣妾不想让娘娘为难,若开了这个头,往后怕是要人人效仿。”
挪了挪身子靠近宜修,小声道“臣妾腹中怀有双胎,往后六阿哥有一双弟妹了。”
宜修先是愣住,后目光猛的一颤,眼底写满了震惊和剧烈的情绪波动,“此言可当真?”
安陵容点点头,“前几日贾太医来诊出的,贾太医说先前未曾遇见过此脉象,查阅了许多古籍才得知此乃双胎之象,那日皇上也在,后还让章太医来诊过,并未诊错。”
宜修仿佛又看见那日景仁宫的几个孩子,也是在这间屋子,几个孩子围着她额娘额娘的叫着她心的都化了,安陵容的双胎让她更加确信那日真的是弘晖带着几个孩子来看她。
“好,好,好,他是做哥哥的,定会保护好弟弟妹妹。”慈爱的摸着自己和安陵容的肚子。
“难怪你如此淡定,皇上若是知道,定不会轻易放过了。”想起自己给安陵容腹中孩子做的衣服,看向剪秋,”将本宫做的小衣服拿来。”
安陵容有些发懵,今日的宜修格外亲切,仿佛是家中疼爱小妹的大姐姐。
“娘娘自己身子这样重,怎么还想起给臣妾做东西。”
“无妨,总归都是叫额娘的,怎能厚此薄彼。”
南希也被宜修做的小衣服吸引了视线,三人围着小衣服和虎头帽聊了起来,谁也没再提宫道上的事情。
期间苏和将带来的点心摆上,安陵容特意将一块点心推到宜修面前,看见宜修拿起那块糕点入口心中才舒了口气。
出门前安陵容在那块糕点里放了安全生产丸,眼见宜修快要生产的日子,她身子也重,不好随意过来,今日便将丸子融进糕点,可保宜修顺利生产,少受些罪。
于此同时,各宫中都收到了宫道上宫女谈论安陵容肚子太大不像寻常孕妇,似有私通嫌疑,被佟佳南希掌掴处罚又扔进慎刑司一事。
碎玉轩,浣碧掩不住心中窃喜,小跑到甄嬛跟前,“长姐,你可听说了今日淑嫔的事?”
甄嬛意味不明,点点头,“此事蹊跷,你切不可沾染。”
“长姐放心,不是我做的,我哪有那样的胆子。”有些幸灾乐祸,“我分明不再放开胃之物,她的肚子还是比常人大些,原来是个孽种,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冒险做那些事了。”
“闭嘴,此事尚未查清,若被人听见你一口一个孽种,怕是先没命的人是你。”
浣碧被她突然升高的音调吓一挑,却有些不以为意,“长姐莫怕,那佟佳贵人二话不说就将人掌掴处罚送进慎刑司,一句审问也没有,可不就是做贼心虚,她二人交好,怕是早知此事。”
甄嬛也觉得奇怪,若换了旁人,定是要将人押到皇上皇后面前仔细审问一番,将背后陷害之人揪出来,可她二人偏不走寻常道,才让人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怪在何处。
回想之前在永和宫,提起肚子偏大一事,她的样子似乎早知如此,并无丝毫怪异和担忧,莫非真是与人...可她得皇上恩宠颇盛,何至于此。
实在想不通,但心中希望背后之人能得逞,安陵容无孕时得皇上盛宠,出入养心殿也无需通传,有孕也得皇上时时惦记,待生下孩子定会分走自己的恩宠,连自己如今这自由进出养心殿的特权怕也是要剥夺,且那肚兜上的丝线终归是个隐患。
只是这事成与不成,她都不能牵扯其中,眼光落在浣碧身上。
浣碧被她看得不自在,还以为是怀疑她,连忙摆手否认,“真的不是我,上次长姐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再无事瞒着长姐了。”
甄嬛突然拉住了浣碧的手,道“我信你,只是这后宫怕是要有一番波澜,若那些流言传遍后宫,怕是皇上也瞒不住了,到时淑嫔可怎么办,若是受了惊吓惊着胎象可怎么是好,若是不幸小产,怕是往后都再无生产可能了。”
看着浣碧眼中泛着的光芒,低声道“你可切莫牵扯进去,宫中若是谣言四起,便是查也无从查起,你我就在碎玉轩待着,等着外面的消息。”
浣碧险些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欣喜,“长姐放心,我不会出去的,今日起得有些早,现下有些乏,我回去小憩一会儿。”
“也好,我现下也乏得紧,也会去睡会儿。”
浣碧眼睛更亮。
甄嬛看着浣碧那藏不住心思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回到寝殿躺下了。
不消片刻,谨汐来报,浣碧换了粗使宫女的衣服偷偷出了碎玉轩。
“知道了,别声张。”
约莫半个时辰,谨汐来报浣碧回来了,甄嬛眼中莫名,问道“她是何模样?”
“是哼着小曲儿回来的,想必是十分高兴的。”
甄嬛抓着被子的手轻轻松开,不易察觉的吐了口气,似放下心来。
“看好守门的太监,今日浣碧和我都未出去过。”
“是,奴婢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