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墨渊阁的刹那,林砚仿佛坠入了一片凝固的血海。通道两侧的青铜灯骤然暴涨,黑色灯油沸腾着化作血雾,在虚空中勾勒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些人脸双目空洞,却齐齐将目光投向林砚,嘴角诡异地咧到耳根,发出孩童般尖锐的笑声。
“欢迎来到真正的幽冥之地。”一个沙哑的女声从血雾中飘来,带着潮湿腐臭的气息。林砚尚未反应,头顶的穹顶突然裂开,数百盏悬浮的血色灯笼倾泻而下,灯笼表面渗出粘稠的黑血,每一滴都带着蚀骨的寒意。他急忙运转《文渊圣典》,金色灵气在体表形成护盾,可黑血滴落在护盾上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青铜笔突然剧烈震动,笔尖自发地在空中游走,画出一道残缺的符文。林砚瞳孔骤缩——这符文与他在幽冥涧祭坛上看到的初代邪主图腾如出一辙!血雾中的人脸突然加速旋转,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通道尽头的阶梯上。阶梯由白骨堆砌而成,每根骨头都刻满了“魂”字符文,尽头处,那个庞大的身影已经彻底苏醒,一双血瞳穿透血雾,冷冷注视着他。
“小心这些血灯!它们会吞噬你的记忆...”守冢人残魂的声音再次在识海响起,却比之前更加微弱。林砚还来不及细想,一盏血色灯笼突然俯冲而下,灯笼口张开布满尖牙的巨口,狠狠咬向他的脖颈。他侧身避开,挥动青铜笔,墨火化作利剑斩向灯笼。然而火焰接触灯笼的瞬间,竟被吸入其中,反而让灯笼变得更加猩红。
“愚蠢的文修。”血雾中传来嗤笑,“这些血灯本就是用文修的魂魄炼制,你的力量只会让它们更强大。”话音未落,所有灯笼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林砚感觉自己的识海一阵剧痛,无数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出——母亲临终前的笑容、第一次握住青铜笔的悸动、在九霄雷狱中被雷电灼烧的痛苦...这些记忆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朝着血灯飞去。
林砚咬破舌尖,以疼痛唤醒神志。他突然想起《文邪录》中记载的“逆魂术”,强行逆转灵气运转,将丹田内的三色火种引至眉心。当第一缕记忆即将被血灯吞噬时,他暴喝一声,金、紫、银三色光芒从双眼射出,在虚空中凝成一面光盾。光盾表面流转着古老的封印符文,竟将血灯的吸力硬生生抵了回去。
“有点意思。”通道尽头传来脚步声,那个庞大身影缓缓走出血雾。来人披着一件由人皮缝制的长袍,头颅却是一颗燃烧着幽冥鬼火的骷髅,手中握着一根刻满人脸的漆黑权杖。“我是墨渊阁的守阵使,墨骨夫人。”骷髅头颅开合间,鬼火吞吐,“文骨体质的小家伙,你以为破解了噬魂阵就能见到邪主?太天真了。”
墨骨夫人挥动权杖,通道两侧的青铜灯同时炸裂,黑血化作无数血蛇扑向林砚。他运转上古火灵,紫焰与雷电交织成网,试图阻拦血蛇。然而血蛇竟在火焰中分裂,数量成倍增长。更可怕的是,地面的白骨阶梯开始蠕动,每根骨头都化作骷髅兵,手持骨刀向他砍来。
林砚感觉自己的灵气正在飞速消耗,而墨骨夫人却站在远处,不紧不慢地吟唱着古老的咒语。危急时刻,他摸到怀中的玉牌——这块从黑袍人身上获得的玉牌突然发烫,表面图腾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刹那间,林砚的识海一片清明,他看清了血灯大阵的破绽:所有力量的核心,竟是墨骨夫人权杖顶端的那颗幽绿鬼火!
“破!”林砚将命轮玉简、残碑和《文邪录》全部祭出,三种力量与玉牌的光芒融合,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他挥动青铜笔,以自身精血为墨,在空中书写出禁忌符文“诛魔”。光柱与符文相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墨骨夫人席卷而去。
墨骨夫人发出尖锐的惨叫,权杖顶端的鬼火剧烈摇晃。血蛇与骷髅兵在强光中纷纷消散,可就在林砚以为胜利在望时,墨骨夫人突然将权杖刺入自己的胸膛。幽绿鬼火暴涨,化作一个巨大的鬼脸,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攻击尽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