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的酒水采购都整理好了吗?还有两个调酒师的面试,你注意提醒我时间。”
“采购单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给你过目。调酒师也是按照要求,找了两位调酒风格独特,不拘泥于传统的调酒口味的年轻人选,不过他们的薪资期待比较高,这个……”
“没问题,薪资好说,活儿做得够好就行。”
周荞和人谈着话,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的两位机长男神,嘴角一勾,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乖,待会放我桌上就好,我去找人聊聊天。”
身边的人点点头,拿着资料转身离开。
“嗨!两位机长,怎么坐在这儿喝酒?是有什么心事吗?来,跟我说说。”
周荞双手一张,不轻不重地拍在两人的肩上。顾行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熟人,便挥了挥手。
“周老板,一进来就没看到你了,一直在忙啊,看来最近生意很好。”顾行笑着说。
旁边有空凳,周荞随意地坐了上去,转了转椅子,“还行呢,这得感谢你们的光顾,不然我这酒吧迟早要倒闭了。”
“哇,倒闭?不可能吧?你这酒吧是附近做得最好的,我多介绍点同事过来玩,包周老板不会倒闭。”顾行道。
“自由”酒吧的装修风格偏现代简约,营造了一种高级感。以暖光色的灯光装饰为主,七点到十一点的场次,灯光变化不大,整体呈偏温馨风格,等到十二点降临,夺目的旋转光球,富有节奏的音乐占据了主场,是另一番体验。
这里的调酒风格和调酒师本人有很大的关系,她更喜欢让调酒师自由发挥,增强和客人之间的沟通,为客人奉上一杯独特的酒。她这儿的单瓶酒只是普通的销售品,主打的是调酒师与众不同的手艺,算是隐藏菜单。
更别提多样口味的菜式,更是很多人的打卡点。不少菜式本来都下架,愣是被客人的建议给重新抬上来了,他们的意见太多了,厚厚的意见本上,关于吃的东西的建议至少占了四分之一。
周荞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了个餐馆。她很尊重客人的建议,调酒师和厨师都经过了精挑细选。来这里驻唱的歌手,有她自己挑选的歌手,也有客人投票选出来的歌手,还有主动来找她合作的人。
她才28岁,靠自己把酒吧经营得很好,还能给自己的投资者不错的分红,说倒闭当然是随口胡诌,她可是要开分店的人!
“那多谢顾机长啦,项机长也要常来啊。”周荞笑眯眯地说道,“对了,你们今天的消费颂宁买单了,她说……”
项昀颇有些惊讶,没想到周荞把他来酒吧的事告诉了徐颂宁,更没想到徐颂宁要给他们买单。
顾行挑起了眉头,嘴里呦呦呦个不停。
周荞故意停顿了几秒,看到两人好奇的眼神,才满意地继续说:“她说啊,项机长不要拒绝,下次请她吃饭就好了。既然是我们颂宁的好朋友,我就给你们再打个八折,够意思吧?”
“噗!这吃饭是没完了。”顾行笑起来,拳头捶到项昀的身上。
项昀笑了笑,朝周荞举起了杯子,“谢谢周老板了,徐颂宁……我当面再谢。”
“那可要记着我们颂宁的好哦,项机长。”周荞眨了眨眼。
她这几天都很忙,还没歇一会儿,就又被人叫走了。
顾行本来是让项昀来当司机的,结果他也喝了酒,两人是没法开车了,叫了个代驾来接,其他人也没有再停留的意思,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有烟吗?”顾行不着调地靠在项昀身上,摸了摸他的外套口袋。
空空如也。
“戒了。”项昀拍开他的手,“你要是敢抽烟,我就去告状了。”
“我靠!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我在家里可是一根都不敢抽,飞行期间也不抽,好不容易嘴巴痒了,你丫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顾行郁闷地蹲在路边。
代驾还没来,夜里冷风嗖嗖,带着白日里没有的凉意。
项昀站在路灯下,抬头看到了“飞蛾扑火”般的蚊子,朝着路灯不停地撞,不知疲倦,不知回头,哪怕自己会被烫死。
他看了几秒,眼睛有点累了,他闭眼,揉了揉鼻梁最高处,也有点想抽烟。
一根烟伸到了顾行的面前,他的眼睛瞬间亮起!
“我靠,你果然有存货!”顾行笑嘻嘻地站起来,拍了拍蹲麻的大腿,“打火机呢?”
项昀咬了一根在嘴里,摸了另一个口袋,动作顿住。
“不是吧?!”顾行崩溃地嚷道,抓着项昀的胳膊晃他,“你能带烟居然不带打火机?!你这跟拉屎不带纸有什么区别啊?”
“文明点,那区别有点大了。”项昀慢悠悠地说,再次拍开了他的手,烟转移到食指和中指之间,轻轻夹着,甩了甩。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抽,待会一身酒味和烟味,要被嫌弃了。”顾行手指一弹,把烟精准地弹进了垃圾桶里。
飞行员的压力很大,在天上飞,手里握着几百人的性命,一步都不能出错,神经时刻紧绷着,落地之后,普通的娱乐方式对他们来说,也是聊胜于无。
酒吧里爆裂的鼓点音乐对普通人可能过于刺激,对他们反而更能舒缓心情。
抽烟和喝酒也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项昀一直很自律,几乎不怎么碰烟酒,但是压力大到顶不住的时候,也只能向悬在头顶的利剑屈服,偶尔沉溺一次。
顾行和他恰恰相反,主打一个及时行乐,什么好玩、消耗精力他就去玩什么,顺便带上项昀这个闷人。
适当地释放压力,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毕竟到了天上才发现情绪不对的话,那才是真的要命。
代驾来了,两人坐上了顾行的车,珍珠白的车身,在黑夜里也很明显。
项昀靠着椅背,放松身体,看着他这低调的车漆,高调的内饰,想到了他另一辆车,“你那辆骚包的法拉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