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逆轨惊劫
南疆十万大山深处,瘴气如墨般在林间翻涌。沈月见的天枢鼎吊坠突然迸发刺目紫光,星坠表面的阴阳纹路扭曲成漩涡状,将周围的雾气都染成了诡异的金色。“星轨......又开始紊乱了。”她握紧吊坠,掌心的星纹与吊坠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投射出破碎的星图,“这次的异动比天枢城之战时更强烈。”
萧寒声的玄铁剑自发震颤,剑身的星纹泛起暗红光芒。他警惕地望着四周,自从天枢城归来,他时常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梦里总有一双金色瞳孔的眼睛凝视着他,耳边回荡着金色面具人最后的狂笑。“有东西在靠近,而且......带着星渊的气息。”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缝隙,从中爬出无数生着星辰纹路的蜈蚣。这些怪物的甲壳上流转着鸢尾花状的幽光,口器喷吐出的黑色液体所到之处,树木瞬间化为齑粉。“是星渊蚀骨虫!”沈月见玉指掐诀,阴阳同辉的力量化作光盾,“它们的出现意味着......”
“意味着星渊的封印又松动了。”冰冷的声音从树梢传来。金色面具人踏着星光降落,他手中握着的不再是沙漏,而是一把由星力凝成的竖琴。琴弦拨动间,蚀骨虫们突然停止攻击,整齐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萧统领,别来无恙?”他的目光扫过萧寒声,“你体内被封印的记忆,该苏醒了。”
竖琴发出刺耳的声响,萧寒声只觉头痛欲裂。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本是紫微宫的嫡传弟子,因天生贪狼命格被选为祭祀“观测者”的容器;金色面具人正是当年的紫微宫大祭司,为了完成禁忌仪式叛逃至天枢阁;而沈月见的太阴之体,从一开始就是仪式中不可或缺的祭品......
“不!这不可能!”萧寒声怒吼,玄铁剑挥出的星力将蚀骨虫群尽数斩碎。然而每一只虫尸爆裂,就会有更多的虫从地底钻出。金色面具人轻笑,再次拨动琴弦,这次的音波化作实质的星刃,在空中组成逆位星图。
沈月见的璇玑盘虚影重新凝聚,却在触及逆位星图的瞬间开始崩解。她感觉体内的太阴之力正在被强行抽取,天枢鼎吊坠也不受控制地飞向金色面具人。“原来如此......”她突然冷笑,“你一直在等我们集齐天枢鼎残片,就是为了打开观测者的最后封印。”
金色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咒文的脸。他的左眼处镶嵌的星核散发着诡异光芒:“沈姑娘果然聪慧。三百年前,太祖皇帝用天枢鼎将观测者的意识封印在星轨中,但只要集齐七块残片,再用贪狼与太阴之力作为钥匙......”他抬手抓住飞来的吊坠,“现在,是时候让真正的天道回归了。”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清越的箫声。天玑星使的冰晶碎片突然迸发蓝光,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北斗七星阵。玉衡星使的身影从雾气中走出,她的黑袍破损,手中却握着新找到的天枢鼎残片:“沈师妹,接着!”残片化作流光没入沈月见掌心,星坠表面的纹路开始重新组合。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沈月见震惊道。
玉衡星使苦笑:“因为我终于明白,师尊的执念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观测者不是天道,而是妄图吞噬一切的怪物。”她转向金色面具人,“师兄,收手吧。”
金色面具人却癫狂大笑,竖琴发出的音波震碎北斗七星阵。他将天枢鼎吊坠按在胸口,整个人被黑色光芒笼罩:“收手?当逆位星图完成之时,整个世界都将成为观测者的容器!”他身后的天空中,北斗七星开始逆向旋转,与南斗六星组成巨大的吞噬之口。
萧寒声感觉体内的贪狼之力不受控制地暴走,他的意识逐渐被黑暗侵蚀。沈月见突然抱住他,将自己的太阴之力强行注入:“萧郎,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人心所向,万法不侵!我们不能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掌心的星纹与天枢鼎残片共鸣,在虚空中凝聚出完整的阴阳同辉星象。
两股力量碰撞的刹那,天地间响起一声巨响。金色面具人被光芒吞噬,他手中的竖琴寸寸碎裂。然而逆位星图并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沈月见突然想起太祖皇帝的遗言,将所有天枢鼎残片抛向空中:“以阴阳为引,以人心为锁!”
南疆的百姓们感受到星力波动,纷纷走出村寨。他们手挽手,将信念之力注入星象。阴阳同辉的星象与逆位星图激烈对抗,最终将吞噬之口重新逼回星渊。金色面具人在消散前,发出最后的诅咒:“观测者的苏醒无人能挡,当星轨彻底逆转......”
战斗结束后,沈月见捡起重新聚合的天枢鼎吊坠。吊坠表面浮现出新的铭文:“逆轨之劫,不过序曲。观测者醒,阴阳归墟。”她握紧萧寒声的手,望向重新清明的天空:“不管前方还有什么,我们都要守护住这个世界。”
而在星渊深处,巨大的身影缓缓睁开金色瞳孔。它的指尖轻轻触碰星轨,整个宇宙的星辰开始微微颤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有趣的蝼蚁们,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