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圭表重正晷刻度
辕轩器魂重铸之后,周朝全境的圭表突然泛起诡异幽光。沈月见锁骨处的灵契纹章化作扭曲的日影图案,在皮肤上蔓延出断裂的晷刻纹路;萧寒声腰间的木斧与青铜锏表面浮现出斑驳锈迹,斧刃的晷影篆文渗出带着铁锈气息的暗紫色黏液。玉衡星使的意识在星象仪残骸中发出尖锐警报:“观测者怨念侵蚀天文历法!本应丈量天地的圭表晷刻,正在异化为错乱时序的邪术!”
洛邑观星台之上,八座通体漆黑的晷影祭坛悬浮而立。祭坛底部盘绕着扭曲的羲和虚影,太阳神驾驭的日车车轮倒转,金乌羽翼滴落着腐蚀光阴的黑液;祭坛中央矗立着千丈高的浑天圭表,本该投射精准日影的青铜圭尺此刻布满噬时虫豸,每一次日升日落都在虚空中撕裂出扭曲时辰的裂隙。当八座祭坛以八卦方位连成阵图,整片洛邑的昼夜开始无序交替,春耕秋收的农时彻底混乱,作物未熟先腐,百姓陷入饥荒。
萧寒声握紧散发着腐锈气息的木斧,斧柄契约纹路自动亮起《周髀算经》的晷影图谱。他展开残破的《夏小正》对照方位,发现祭坛间以幽光锁链形成的光带连接:“这是‘晷刻倒悬阵’,阵眼在浑天圭表的‘子午枢轴’!需按乾、坤、震、巽的顺序,用斧篆重塑时序!”话音未落,最近的祭坛突然喷射出暗紫色的时蚀弹,所到之处,树木瞬间枯老,孩童白发丛生。
“以表正晷,定!”沈月见迅速将龟甲占卜盘熔铸成青铜晷针,盘内的河图洛书纹路化作校准日影的刻度。裂纹中渗出的液态时精在针身凝结成晶膜,随着她挥动晷针,八道泛着银芒的日影光线呈八卦状射向祭坛。晷针每转动一度,便浮现出对应卦象的晷刻符文,逐渐形成克制邪时的封印结界。萧寒声同时挥动木斧,施展出“破障晷篆”,斧刃划出的金色轨迹与时蚀弹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但八座祭坛突然齐声发出嗡鸣,浑天圭表尽数爆开,释放出裹挟着上古时妖虚影的邪时洪流。这些虚影每一个都对应着《淮南子》记载的时序精怪,烛龙睁眼令永夜降临,毕方振翅致永昼难消。沈月见的青铜晷针开始结出紫黑色的垢物,校准的日影变得扭曲飘忽;萧寒声的木斧表面,晷影篆文渗出的暗紫色黏液腐蚀着斧柄,每次挥砍都带出刺鼻的腐臭。
更危险的是,祭坛底部的羲和虚影开始苏醒。虚影驾驭的倒转日车喷射出逆时瘴气,所到之处,河流回溯,新生的婴儿化作白发老者。当羲和虚影汇聚成巨大的晷影邪相,其手中握着能篡改时辰的“蚀时圭”。晷影邪相挥动圭尺,整个周朝的历史开始出现裂缝,未来的灾荒提前降临,过去的丰饶彻底湮灭。“必须破坏晷影邪相的蚀时圭!那是维系倒悬阵的核心!”玉衡星使的警告声被震耳欲聋的时鸣淹没。
萧寒声在斧篆推演中发现玄机——时妖虚影的波动频率与《大武》历法乐存在共鸣。他立即改变斧法轨迹,引动的斧篆与邪时洪流产生共振,将部分邪时转化为净化的正晷。沈月见则用青铜晷针牵引晷刻符文,在虚空中组成缚住时序紊乱的牢笼。萧寒声抓住时机,跃上晷影邪相肩头,挥动木斧施展出“裂虚晷篆”,斧刃化作开天巨刃,却在触及蚀时圭的瞬间被逆时瘴气腐蚀出缺口。
千钧一发之际,萧寒声将毕生灵力注入木斧,运转失传的“开天晷篆”。斧刃爆发出照亮时空的光芒,所到之处,邪时消散,时妖虚影湮灭。当第八道斧篆斩落,晷影邪相发出悲鸣,蚀时圭轰然炸裂。八座祭坛同时坍塌,坠入观星台的瞬间,木斧吸收的邪时之力转化为八枚晷影灵珠,沿着正确的晷刻方位悬浮空中。天枢鼎吊坠表面浮现出新的铭文:圭表重正晷刻度,邪时乱序复归常。诸界时序颠倒,一斧可定阴阳。
洛邑重新恢复正常的昼夜交替,那些被错乱的农时通过新生的晷影灵珠回归正轨,断裂的历法传承重新延续。沈月见与萧寒声看着重归精准的圭表日影,将木斧与青铜晷针收入乾坤袋中。他们知道,这场时序保卫战不仅稳固了周朝的天文根基,更为后世留下了重正晷刻的古老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