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柔和女低音的哼唱,泡菜水准备完毕,于和珍让温知宁去院子里摘菜。
喜欢哪种菜就摘那个。
院子里有辣椒,西红柿,茄子,空心菜等,周围栅栏上还有冬瓜,黄瓜,西葫芦……
除了成熟的蔬菜,角落里还有一小块青菜苗,一点地方都没浪费。
“大姨,你菜种的真好。”温知宁转悠一圈,佩服的说。
于和珍笑笑,她是县城小户人家出身,嫁人之前其实没有干过农活。
但是,嫁人之后没有工作,不能像在娘家那样打零工。
那时候不仅要养自己的孩子,还要供妹妹读书,
才跟着家属院的嫂子们学了种菜。
二十多年的锻炼,才有今天温知宁看到的欣欣向荣的景象。
温知宁揪了青辣椒,红辣椒,大姨家种的辣椒特别多,再挖几个胡萝卜,“就这些吧。”
两人把菜清洗干净,于和珍找出簸箕,将其摊开放在院子里晾晒,“等水分晒干了放进坛子就行,你以后加菜也要洗净,晒干。”
温知宁乖乖点头。
—
突然,隔壁传来不寻常的动静,温知宁飞快洗干净手,几步跑过去,站在篱笆墙后看热闹。
一个军嫂拉着孩子上门讨公道,说顾之火欺负自家儿子。
她嗓门非常大,“你瞅瞅我家孩子,还有这衣服,这么大口子,都是你家孩子弄的,老妹儿你说咋办吧?”
那小孩脸颊乌青,用手捂着肚子,裤子上一条巴掌大的口子,着实凄惨。
“大姐,你别着急,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宁飞燕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喊来顾之火,问怎么回事。
顾之火摇头,“不是我,他自己摔的,我可没碰他。”
听顾之火这么说,宁飞燕直接信了,对那军嫂说:“大姐,阿火说他没动手,你再问问你家孩子吧。”
那军嫂脸色铁青,“你啥意思?说我家大军瞎掰啊?我是问明白了才来找你的,当时小福也在,他也瞅见了,不信咱们找他去。”
她说着就要拉宁飞燕出门,顾之火说:“小福和大军是一伙的,他俩串通好了,有本事你再找别人作证。”
宁飞燕推开那军嫂,“我相信我家孩子。”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家人僵持。
而隔壁的温知宁分明看见,顾之火对那小孩吐舌头,做鬼脸,一脸得意,
没准就是他干的。
但是宁飞燕不管那么多,不分对错直接站在自己继子这边,毕竟这是以后的商业大佬。
“我们家孩子一向乖巧。”
“可能是小孩子闯祸了不敢和你说,才推到我家阿火身上。”
顾之火早就进屋玩去了,宁飞燕温柔但是气人的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女人被气走。
没什么热闹可看,温知宁失望离开。
于和珍给了她一篮子菜苗,“你门前不是有空地么,种一点留着吃,省得去商店买,那多浪费钱。”
她多次看见温知宁提着菜从供销社出来,太浪费了,既然外甥女不愿意来自己家摘,就自己种吧。
温知宁还能说什么呢,“谢谢大姨。”
拿着菜苗回家,泡菜坛子则留在了大姨家,坛子沉重,于和珍担心温知宁搬不动,说等菜干了放进去,再让杜成玉送过去。
路过供销社,温知宁进去买了三斤豇豆角,她最喜欢的泡菜是酸豆角,可惜大姨家没种。
——
九月的春城,傍晚凉爽舒适,微风拂面,带来阵阵花香。
木屋的窗户半开,女孩子的侧颜在暖色的夕阳下,细腻而朦胧。
“表姐!”
一声呼唤打破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正在书桌前做针线的温知宁吓了一跳,针直接扎在了手指肚上。
而那细长白嫩的手指上已经有了好几个血点。
杜成玉抱着泡菜坛子出现在小屋门口,“我来送泡菜,放哪?”
“放在这,”温知宁用手指了指房间东侧的角落,“你吃了吗?”
“还没。”
杜成玉小心的把坛子放下,他刚回家,就被老妈指使来给表姐送泡菜。
温知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诺,吃饼干。”
这是表叔从上海带来送自己的,温知宁当时吃了两片,放在柜子里,忘在了脑后。
今天收拾房间才想起来,还好铁盒子密封不错,里面的饼干没坏。
七十年代饼干真材实料,有牛奶和鸡蛋的香味,又香又甜。
可惜她不喜欢饼干类零食。
“这饼干比县城供销社卖的好吃。”杜成玉尝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
温知宁:“上海货,还有一盒半,你拿回家吃吧。”
“表姐,要不你留着自己吃吧。”
杜成玉为难,毕竟看包装就知道,这饼干不便宜。
温知宁好笑,“怎么和我客气啦,我不喜欢吃,你都拿走吧。”
记忆里表弟可没拒绝小知知的投喂,
温知宁希望两人的关系保持不变,
穿越以后,她发现有个贴心弟弟真不错,
在什么活都需要自己做的七十年代,真不能少了这个劳动力。
至少,每天的水缸都是这个表弟跑来帮忙打满的。
“嘿嘿,谢谢表姐。”杜成玉挠挠头,转移话题,看着桌面上的布料问,“你干什么呢?”
温知宁:“办公室的椅子太硬,我做一个垫子。”
“我看看,”杜成玉拍拍手,拍去饼干屑,拿起来端详,“嗯……这阵脚,很有特色,比较自由——”
“好了,”温知宁把布抢回来,“我水平不行,你不用硬夸。”
杜成玉却注意到她手上的红点,伸手拉住后查看,“怎么弄的?这么多伤口?”
“还能怎么弄的?”温知宁无奈,“缝垫子弄的呗。”
杜成玉心疼,“疼不疼?家里有药吗?上点药。”
温知宁抽回手,“一点小伤,就扎的时候有点疼,现在没感觉。”
“表姐,你把布给我,”杜成玉伸手,“我拿回家,让我妈给你做。”
“别,”温知宁推开他的手,“我快完成了。”
于和珍每天上班,回家还要做饭,做家务,温知宁不想麻烦人家。
她拿起拿两盒饼干,递给表弟,“来,拿好,回家。
对了,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啊。”
有点丢人。
“那你带个指环啊,我妈做针线都带那个,你带上就扎不到手了。”
温知宁摆摆手,“知道啦~啰嗦。”
杜成玉耸耸肩,转身离开,表姐真是倔强。
温知宁拿起针继续,她没骗表弟,手里的四方块就剩下一小段,缝了几针后,她停下动作。
出门查看屋檐下,木篮里晒了半天的竹叶,家里没有棉花,她就拆了原主枕头里的竹叶。
突然,温知宁眼前一亮,“展雪姐,你下班了?”
“嗯,你的垫子缝好了吗?”展雪问。
中午看见邻居小妹妹对着针线棉布发愁,她看对方那扭曲的针脚,担心浪费材料,忍不住上手指点了一下。
温知宁点头,回屋拿出来展示,“按照你说的缝的。”
“不错,”展雪勉强夸了一句,不想打击温知宁的自信心,“翻过来,从口子把竹叶塞进去,然后封口就可以了。”
“谢谢你,展雪姐姐~”
温知宁郑重的道谢,她哪里想到自己丝毫没有缝纫天赋呢,明明原主都能缝个补丁,还好有好心邻居指点。
展雪笑笑:“不客气,我去做饭了。”
温知宁继续忙活,坐垫的竹叶少一点,靠垫里多放一点,
封口,大功告成。
温知宁满意,从外面又看不到里面的杂乱走线,除了边缘偶尔有点点不顺,大致上,这就是好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