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玉阶之上,风声猎猎,山林伏风似已悄然止息。
白衡一人一剑,缓步登阶,每一步落下,脚下青石皆泛起淡金色灵痕,仿佛他的气场本就凌驾于整座灵云宗之上。
不远处,赵夜行已然布下阵势,身披紫金战袍,弑宗剑横于胸前。他身后站着十数位长老与亲信,皆是今日执掌宗门实权的重臣。
“白衡!”赵夜行沉声,语气中既有戒备,也有不甘,“你已脱罪十年,为何重返灵云?莫非是想颠覆祖训,再掀腥风血雨?”
白衡停下脚步,抬眸望去。
“你赵夜行也配提‘祖训’二字?”他语气平静,却冷得刺骨,“我当年屠邪镇域,守宗万年,你等却借我闭关之际篡位夺权、污我旧部、屠我山门——祖训?呵。”
“你说的祖训,不过是你口中的枷锁,用来绑死我们这些忠义之人。”
赵夜行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冷笑:“是非功过,宗门自有评断。而今我坐镇主峰,众长老皆在,纵你白衡再强,也无法独撼我灵云宗大势!”
“是么?”
白衡轻轻扬起右手,一道金光乍现,霎时间山风倒卷,虚空震荡!
“影三。”
“属下在!”
轰——!
一连八道身影,从四方天穹飞掠而来,皆是沉眠者之一,气势之强,压得众长老呼吸一窒。
“当年你等夺我宗权,灭我旧部,杀我亲信。”
白衡缓缓拔出长剑,那柄名为“归无”的灵剑仿佛与天地共鸣,一经出鞘,便直逼苍穹。
“今日,我便要你们还清。”
话音落,天地灵力猛然一沉!
赵夜行猛挥长剑,一道剑幕斩向白衡,试图先发制人。
可白衡只是一挥袖。
轰!!!
剑幕瞬间崩碎,巨震之下,赵夜行倒退七步,胸口气血翻涌,强行镇压才未吐血。
“怎么可能!”他骇然低语。
“我已入圣君境,而你……你尚在半神。”
白衡脚步如常,眼神中看不见一丝情绪波动:“十年前我若入圣君,整个灵云宗早已换血。”
“如今,我只为清账,不为杀戮。”
“赵夜行。”他停在十丈外,声音如钟鸣,“我念你往昔忠诚一度,给你一战之机,生死各安天命。”
“你可敢,接我一剑?”
这一句话,如雷霆掠过夜空!
所有人都停了手,就连刚想暗中布阵的副阵首林禹也僵住动作。
——白衡要“只出一剑”,决胜负!
赵夜行神情复杂,脸上多了挣扎与不甘。
可他终究是赵夜行,能背弃一切走到这一步,又怎会怯战?
“接你一剑又如何!”他暴喝,弑宗剑瞬间凝聚雷焰法相,全身灵力燃烧到极致!
“来战!”
白衡闭目,轻吐一声:
“归无。”
“第七式——雪落断魂。”
这一剑,没有剑芒冲天,没有天地异象,甚至连风声都静止了。
可赵夜行只觉得眼前一花,心头骤寒。
下一瞬,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从肩头开始,缓缓裂开。
他愣了片刻,喉咙一紧,一道血线飞出。
噗通!
赵夜行跪地,口中鲜血狂喷。
白衡未再看他,只低头收剑,一缕清风卷起衣袂。
“你败了。”
“从今日起,灵云宗归我白衡统御。”
“谁有异议——”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全场,“现在便站出来。”
无一人动。
天,仿佛都在这一刻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