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神色微凝,严肃的看向韩胤,低声问道:
“韩大人,孙策...是否受伤?”
韩胤心想:若是告诉张勋孙策受伤,他定会不顾一切发兵攻打,自己收了周瑜的财物,怎么也要出点力,否则良心不安啊。
于是,他略作思索,接着摇头:“这个在下无法确定。”
张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瞥了乔蕤一眼,心想:
难道情报有误?还是韩胤有意隐瞒?
乔蕤听到韩胤的话,也不由露出几分犹豫。
张勋一咬牙,沉声道:“必是孙策藏得深,不让人察觉。”
随即脸上又恢复了果断之色,对乔蕤道:
“走!大军已整备完毕,现在便出发!”
二人刚欲转身离开,韩胤急忙开口:
“两位将军且慢!”
张勋与乔蕤止步,回头看向他。
韩胤道:“眼下并非攻打孙策的好时机。”
乔蕤面露疑惑:“韩大人可是有何顾虑?”
韩胤点点头:“江东局势复杂,若我等贸然出兵与孙策厮杀,刘繇,陶谦等人恐怕会趁虚而入。到时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乔蕤尚未开口,张勋已是脸色一沉,抢先喝道:
“韩大人,你刚从孙策那里回来,就劝我们不要攻打他!”
韩胤神色一滞,乔蕤也不由投来怀疑的目光。
张勋起初便有所怀疑,只因大战在即才没有深究,现下韩胤竟当众为孙策说话,顿时怒意难遏,于是直言质问。
韩胤正色道:“我也恨不得将孙策挫骨扬灰!我这次被他扣留侮辱,愤恨难消。但眼下我们当以大局为重。”
张勋冷哼一声:“孙军士气低迷,孙策又重伤在身,正是杀他的良机!”
韩胤正要再劝,却被张勋厉声打断:
“韩大人为何一而再的阻拦?难不成你收了孙策的好处?”
这话犹如一道雷电直击韩胤内心深处,韩胤强压心中的慌乱:
难道收礼之事败露了?但转念一想,张勋若真掌握了证据,断不会只是口头质问。
于是,他稳住情绪,高声反驳:“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对主公忠心耿耿,岂会做出卖主求荣之事?”
乔蕤见二人争执,连忙出声打圆场:
“好了,别吵了。如今兵马整备完毕,到底打还是不打?”
张勋冷哼一声:“当然要打!不杀孙策,我誓不罢休!”
说罢便要转身,而乔蕤却伸手拦住他,低声道:
“万一孙策是诈伤,引我们主动出兵,岂不中了他的计。”
张勋微微愣住,随即冷哼:“即便诈伤又如何?他在秣陵兵败,损失惨重这是事实。”
韩胤见乔蕤似已动摇,继续道:“张将军,我非为孙策开脱,而是主张困兽之计。
孙策虽四面受敌,但尚有反扑之力。我军何必冒险与之硬拼?岂不得不偿失?”
张勋沉默不语,手抚腰间佩剑,目光阴沉。他不得不承认,韩胤说得并非全无道理。
韩胤乘势劝道:“我们只需将他围住,等着他自乱阵脚。”
张勋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心想:此时不打,若孙策被他人击败,自己如何立功?
主公早晚称帝,怎么能错失此次建功的机会!
他盯着韩胤,冷声道:“若因此让孙策逃走了,谁来承担后果?”
韩胤自信的说:“张将军请放心,孙策如今孤立无援,粮道已断,插翅难飞。
只要我等封锁要道,用不了多久,孙军自会内乱。”
乔蕤点头附和:“我觉得此计可行。”
张勋仍然心有不甘,韩胤继续说:“主公临行前特意嘱咐我,只要能铲除孙策,不管死于何人之手,都记两位将军头功。”
张勋眼神微动,韩胤接着道:“主公知晓江东局势复杂,意在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坐视其败,岂不更稳妥?”
张勋挑眉:“主公真有此意?”
韩胤神情严肃:“我岂敢妄言!”
张勋心想:若真强攻而被拖入苦战,主公那里如何交差...不如如韩胤所说,静观其变,坐收其利。
于是点头:“既如此,封锁孙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张将军高明!”韩胤躬身一礼,“最多数日,孙军必乱。”
张勋点了点头,乔蕤亦露出轻松之色。
韩胤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想:周瑜,我没白收你那份厚礼。
张勋已被我拦下,至于接下来你们能否逃出生天,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另一边长安城附近,一队骑兵疾驰,尘土飞扬。为首将领紧握缰绳,神色严肃,眼中闪烁着一丝激动。他一边抽打马臀,一边厉声催促道:
“快点!天王车驾将至,耽误不得!”
众将士闻言,不敢怠慢,纷纷催马加速。奔袭数里后,隐约可见尘土滚滚,“韩”字大旗随风飘扬。
将领定眼看去,身躯微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动。
身后的士兵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掩不住喜色。
“下马!”将领猛地一挥手。
数十人翻身而下,牵着马匹向韩韬的队伍迎去。
韩韬此时身披“天王铠”,手执长枪,骑着赤兔马立于队伍中,铠甲耀眼,宛如天神下凡,不怒自威。
前来迎接的将士们来到韩韬面前,恭敬的跪下高呼:
“我等恭迎天王!”
韩韬微微点头:“都起来吧。”
众人随即起身,在前方带路。队伍浩浩荡荡,继续朝长安城进发。
两个时辰后,韩韬终于抵达长安城下。
此时城门早已大开,百姓列队两旁。山呼海拜,纷纷跪迎。
此时的长安城与数年前相比,变化巨大。那时董卓乱政,饿殍遍地。
自韩韬占据长安之后,整顿吏治,赈济灾民,恢复耕种,使百姓家有余粮,商业繁荣。
韩韬看着街边衣着整洁,神情安稳的百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年初入长安时的惨烈景象。心中感慨:
“变化真大啊...”
甄宓坐在车驾中,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眼中满是好奇。她虽出身名门,见多识广,但是依然被眼前的繁荣所惊叹。
“天王,这长安,真好。”
韩韬笑着看向甄宓,眼露温柔:“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甄宓俏脸泛红:“多谢天王。”
过了一会,韩韬来到了在长安的府邸,这座府邸是长安城最大,最繁华的府邸。
之前归属于董卓,现在由于“天王宫”还没有建好,所以韩韬依然安顿在这里。
两人步入府邸,方落座片刻,一名亲兵来报:
“启禀天王,二位夫人的车驾,还有两日即可到达。”
韩韬听后竟然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知道了。”
待亲兵退下,韩韬陷入了沉默,自与柳月,张瑶大婚后,韩韬便领兵在外,将二女留在凉州,一别就是数年。
而今再见,她们是会怨他,还是理解他?
正当韩韬思绪翻涌之时,身旁的甄宓轻轻拉了拉袖口,垂眸不语。
因为她听到了那句话-“二位夫人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