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中容鸢带着江逸去见赵光义,彼时容鸢面色凝重,对着赵光义直言:“赵大人,您此番行事,实在是过于草率了。那图纸可是水军至关重要的机密,就这么轻易地交予蜀国,依我看呐,对长江战局极为不利。”
赵光义眉头微皱,眼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说道:“当下军饷才是最为棘手的难题啊。再不出兵,等江湖局势平定,哪儿还能有这般难得的契机。嘿,巧了,今日江少侠也在,这可不就是上天的助力嘛!”
江逸满心疑惑,忍不住发问:“有话就直说吧,你们到底打算让我做些什么?”
赵光义眼神闪烁不定,不紧不慢地说道:“金明池此刻正忙着集中兵力进行演习,我方防卫相对薄弱。那军阵可是要害之地,蜀国使者必定只带一名亲信。只要你能在他们登船之前,瞅准时机,把使者身上的符节夺过来,然后抢先登船取走图纸,那便……图纸一旦失窃,这可绝不能算我方违约,我还能趁机指责蜀国遗失符节,让他们百口莫辩。哈哈哈,常言说得好,偷小东西的人会受到惩处,但能成就大业的人那可是另有一番天地。只要能尽快实现南北统一,这可比什么都强啊。”
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江少侠有所不知,大宋为了复原五崖大剑,几乎耗尽了国力,军民都疲惫不堪。倘若巴蜀也获取了这图纸,劳民伤财不说,长江战局恐怕会陷入长久的僵持,这对天下百姓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江逸听了这些话,稀里糊涂就应下了,还吩咐红线在宝津楼等他,说自己去去就回。
不多时,宴席接近尾声,蜀国使者也即将启程。容鸢看向江逸,说道:“金明池正在进行演习,戒备森严得很,江少侠还是与我一同前往吧。”
一路走着,容鸢又指着楼船介绍起来:“看,这便是五牙大舰,真真是名副其实啊。这楼船高达五层,百尺有余,能容纳上千名战士。船身四周设有六只巨型垂杆,高高悬挂着。这楼船巍峨得就像一座移动的巨山,一旦那垂杆从高处落下,敌船必定瞬间粉身碎骨。‘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自世宗南征以来,如此壮观的场景,今日总算是再度重现了。前面就是观礼台了,我的符节已经上交,从这儿再往里走,我就不方便了,接下来可就全仰仗江少侠你了。”
说罢,容鸢转身离去,独留下江逸站在原地。江逸心里暗自咒骂:“八嘎,这分明是拿我当岛国人耍啊!容鸢本身就是顶尖高手,却非要我去取符节,这妥妥是想让我背黑锅啊。刚才听他们讲什么百姓苍生的,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现在回过神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不行,这事儿不能掺和了,得赶紧回宝津楼找红线,然后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当江逸寻思着要溜走的时候,容鸢快步折返回来,一脸严肃地叮嘱道:“蜀国使者这会儿已经到了行宫大殿。你也瞧见了,水军正在这儿搞演习呢,整个地方戒备森严得很。在登上五牙大舰之前,你千万千万不能惊动官军,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江逸眉头紧皱,满脸困惑地问道:“容将军您瞧瞧这周围,哎哟,这么多守军,我怎么才能靠近蜀国使者啊?这不是难为人嘛!”
容鸢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那自然得先把地形摸清楚啊,做事情得谋划好了再行动。你看这水域,它就是一道天然的防护屏障。就算你水性再好,想要直接游过去,那也不现实。而且,这侧面都安排了官兵值守,只要发现有不速之客闯入,他们马上就会吹响号角。到时候,整个金明池都会立刻加强警戒,登船通道也会被封得死死的。”
说到这儿,容鸢略微停顿了一下,指了指正面的方向,接着说道:“正面防守得跟铜墙铁壁似的,一路上全是迎接使者的官兵,根本没法硬闯。不过呢,我早就有准备,在船边的围杆和行宫屋檐上都放了能借力的东西。你可以利用这些东西,一下子腾空而起,到了高处之后,沿着屋檐悄悄地靠近广场前的水域。你看那颗岸边的垂柳,它可是个绝佳的掩护。你可以趁没人注意,屏住呼吸偷偷潜入水里,然后顺着殿前广场下面的水道前进。这样一来,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蜀国使者了。你可一定要记住,在拿到虎符,登上大舰之前,绝不能让官军察觉到任何动静!”
江逸点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容鸢看着江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既然明白了,那你还愣在这儿干啥?怎么还不行动?”
江逸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刚才在宴席上贪吃了些海鲜,估计是吃坏肚子了。我得先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说着,便抬腿打算溜走。
容鸢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拦住了江逸,冷冷地问道:“江少侠,你这是想去哪儿啊?”
江逸见实在溜不掉了,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摊牌:“容将军,如果只是潜入去取虎符这种事,以你的本事,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吧?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做,非要找我一个外人来动手呢?你自己心里就真的放心吗?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你就是想让我当这个背锅侠!”
容鸢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江少侠,有时候人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啊。虎符等会我自然会去取回来,不过在那之前,先让我把那个妄图偷去虎符的贼的性命给取了。”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木鸢,缓缓从容鸢身后的黑暗中浮现出来,在夜色里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