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途中,伏黑惠紧握着自己的影法术式阵型,咒力在手掌间稳定但明显略显紧张。
离忧面无表情地站在前方,感知着异动,像一把始终悬在空中的无声利刃。
「离忧姊,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会不会拖你后腿?」
离忧没有立刻回头,依然目视前方,像是在评估敌情。
过了几秒,她才转身,轻轻敲了他的额头——像是某种温柔的叮咛。
「你以为我是谁?」
伏黑怔了一下,有些困惑。
「我是五条悟的契约者。」她语气平淡,却透出某种让人安心的坚定之意,「只要我还活着,他就知道我在哪、在做什么、感觉如何——你身边,等于有两个特级在看着。」
「所以,不用担心我会被你拖累。你该想的,是怎么让我有理由相信,你可以自己活下来。」
伏黑惠一怔。
那不是压力,而是一种温柔又锐利的提醒。
她并不是要他成为谁的复制品,也不是为了让他追赶别人的背影。
她只是,把他当成真正的术师来对待。
「……我明白了。」他点头,眼神变得坚定。
离忧点头,语气微沉地说:「特级咒灵正在城区边缘活动。这边先由你清场,我在上空支援。」
「你不直接上去?」伏黑惊讶问。
「这不是单人任务,我是你的战友,不是你无法处理时才登场的保险。我会看着你,但不会干预,除非真的需要。」
惠深吸一口气,影法术阵瞬间扩展,影兽自地面跃出。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站在「特级术师」的视野中,被当作可以信任的存在。
这场战斗不是考验,而是传承。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并肩作战」,学会了怎么站在「战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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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伏黑惠推开离忧办公室的门,看见坐在她桌上晃腿的五条悟。
「欸,惠回来啦~听说今天跟学姊并肩作战,表现不错嘛?」
伏黑眉毛微微一挑,「……没死。」
离忧端着热茶坐在沙发一侧,语气平静:「他进步很快。」
「那当然~」五条悟笑嘻嘻地靠过来,把下巴抵在离忧的肩膀上。
离忧没有阻止,轻轻转头对惠说:「今天做得不错。下次会更强。」
惠微微睁大眼,咳了一声,小声说:「我会再加强影兽与本体的协调……这次还是让你出手了。」
五条悟笑嘻嘻地举手:「话说学姊,这样一直带小惠出任务,要不要干脆把他调到你的小组?」
离忧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他还没准备好当队友,只能当后辈。」
「……那我算什么?」五条悟挑眉,戏谑开口。
「你是麻烦。」离忧语气没起伏地回答。
惠看着眼前自然流转的日常,觉得无言又莫名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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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的特级任务,离忧一样带上惠一起执行。
高楼倒塌声如雷,咒力扭曲空气的波纹掠过天际。
离忧瞬间撑开空间,将爆炸余波压制在原地,余光扫过另一侧——
特级咒灵正从残破街道中攀爬而出,气息惊人,锋利如刀的手臂残影即将扫向远处一群惊慌未退的平民。
惠咬牙冲上,影法术延展,但他明白针对特级咒灵,自己的招式仅能作出有限的牵制。
「离忧姊,我来挡着,你先撤人!」
「不行,你带人撤,我来处理。」离忧语气平稳,语速极快。
惠急声反驳:「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留下来战斗!我已经够强了,可以留下——」
离忧侧身闪避攻击之余,冷冷一句:「不够强的不是你,是战场意识。」
她不是在指责,而是迅速传达现实。
惠咬紧牙关,拳头紧握,纠结得难以呼吸——他知道自己还差一步,但如果就这样转身离去,他无法忍受那种「只能抛下伙伴独自战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这瞬间,离忧透过契约,心声连线:
——悟,现在的状况,如果我让惠带人撤出,他会质疑自己。但他真的还不行,我该怎么办?
契约彼端的五条悟,正在远方执行监控任务,瞬间收到这一段心声时,脚步微顿。
——学姊,我知道你下不了那么『残酷』的决定,但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现在该做的,是『退开』。你要给他的是「如何活下去」的战场经验。
离忧闭了闭眼,下一秒,在惠的面前挡下第二波攻击,语气坚决:「惠——这是命令。带人撤退。」
惠瞪大了眼,犹豫了两秒——
离忧认真地说:「你要保护的人,不只有我,还有其他人跟——你自己。」
那一瞬,他像是被狠狠敲了一记,终于点头:「……我明白了。」
他转身,带着影兽护住平民,全速撤离。
他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是熟悉的身影,离忧站在瓦砾与火光之间,像一道从不倒下的屏障。
「……我什么时候,才能站在那里……」
他知道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站在末端的少年,但这一次,他深切体会到——
真正的战场决断,不是舍命冲锋,而是懂得选择。
他默默传讯通知支援术师团队接应民众,独自走进阴影,蹲在墙后,死死压制住那股想要回头奔去的冲动。
另一端,离忧的咒力震荡整片街区。用领域展开与特级咒灵交锋,处理完毕后,留下一些细微的伤势。
契约共振了一下。
——学姊肯开口请我帮忙了,真感动啊。
——我只是在问战术。
——不,那是你信任我,我超开心。
——……我等下再烦你。
——我等着,等你回来我煮饭。
黄昏之中,惠回头,在残破的建筑前看见离忧站在尘烟中央,满身灰尘但眼神平静如常。
他奔过去,脚步一顿:「……离忧姊,你没事吧?」
离忧拍拍身上的灰,语气淡淡:「我有契约。最强在我身后,怎么会有事?」
惠沉默半晌,终于低声道:「对不起,我还是不够强……」
离忧摇头,走上前一把敲他额头:「那就继续变强,不用急,也不用勉强站到我面前。你会走到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