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芜院
芜院,京城赫赫有名的青楼,犹如一朵盛开在繁华都市中的娇艳之花。前面三层楼,迎接着每一个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
中间隔着的回廊,将青楼一分为二。后面两层,则是给自己人居住的舍房,远离喧嚣。
在舍房的最里面房间内,此刻一个面戴狐狸面具的年轻男人,他的目光犹如寒潭之水,阴沉沉地凝视着跪在前面地上的被用刑的女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可知道,这次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却因你一时的怒气,将这一切毁于一旦!两千名暗卫啊!还有那上万个蛊虫,你可知道,要弄这些蛊虫,需耗费整整十年的光阴!”
本来,这个女人作为大乾国和亲给董金国的和亲公主,有着不菲的利用价值,然而,这个女人却愚蠢地去招惹江知许的女人。
暗杀不成,反而导致众多暗卫和蛊虫惨遭杀害,自己也暴露无遗,少了一个安插在皇宫的眼线。
这一切,皆因这个蠢货的自作主张。他阴恻恻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心中盘算着如何处置她,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地上那个女人缓缓抬头,赫然是最近城里消失的清敏郡主。此刻的她,已被用刑折磨得奄奄一息,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他视若无睹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清敏郡主,仿佛她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然后,他转身看向戴面具的男人,说道:“事情已然如此,无需再为她费神。来人,将她带下去,以她的鲜血喂养蛊虫就是。”
只要这个女人不落于皇帝之手,一切便好。毕竟,这个女人知晓他们的一些事情,绝不能让她落入他人之手。至于她的生死,已无关紧要。
面具男人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恶狼之眼。他挥挥手,示意手下将她带下去。随后,他转身对着中年男人说道:“死了这么多人和蛊虫,对计划影响大不大?国师。”
中年男人悠然地凝视着天空,仿佛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天际中,能够寻觅到答案的踪迹。
“影响甚大,人倒是无妨,然而用蛊虫控制朝臣、操纵外命妇的计划却只能夭折了,再难寻得如此众多的蛊虫了。”
来到大乾国都城不过须臾,竟已发生如此惊天动地之事,再观那紫薇帝星,本被乌云遮蔽得严严实实,如今却已隐隐透出亮光,围绕紫薇帝星的天枪三星,原本亦是岌岌可危,此刻却已环绕帝星熠熠生辉。
唉!大业堪忧啊,这天象为何一到大乾国便发生如此剧变呢?
国师长叹一声,“不过,倒也并非全然无望。此女金琳琳屡屡破坏计划,兴许是关键所在,若能将其铲除,或许能扰乱江知许的部署。”
面具男人目光闪烁,宛如夜空中的寒星,“此计甚妙,只是那女子身旁有江知许守护,欲要动手,谈何容易。”国师冷笑一声。
“江知许纵然厉害,也有百密一疏之时。我们大可利用庄氏,给她送去两条蛊。”
正当两人密谋之际,忽有手下匆匆来报:“国师,大事不好,镇国公府似乎察觉了我们的些许蛛丝马迹,正在暗中彻查。”国师脸色骤变!
“看来必须加快行动了,绝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大事。先让庄氏去接近那女子,寻机下手,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应对镇国公府的万全之策。”
面具男人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狠戾。
镇国公府
江时微有些茫然了,镇国公府未被夺爵尚在情理之中,定然是二房三房在背后捣鬼。
那这清敏郡主府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前世他似乎顺利和亲了吧,怎会凭空失踪了呢?
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她有种预感,未来之事未必会沿着前世的轨迹发展了。
她重生归来,只为成为这天下最为尊崇的女子,绝不能让四皇子对她失望。科举之事,务必马到成功,方可谈及后续事宜。
她面色阴沉,目光冷冽地望向三房方向。她对曹娇的憎恨与嫉妒,犹如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不息。前世,他们镇国公府如大厦倾颓,一夜之间在京城难以立足。
她能陪伴三哥东山再起,三哥在地方开罪世家豪强,她总能一次次将三哥解救出来。祖母、大哥、大嫂屡屡闯祸,她也能轻松摆平,夫人外交更是做得天衣无缝。
三哥亦不负她,一生钟情于她,回京后,皇帝皇后对他们青睐有加,三哥官至阁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享富贵荣华,尊贵无比。
只可惜,他们对她这个妹妹可谓冷酷无情。前世,她委身嫁给大皇子为妾,在后宅苦苦挣扎求生。
她只求他们能帮帮大皇子,可他们却以不站队为由,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她恳请他们为大皇子说情,让她做侧妃,他们却声称不会涉足皇子后院之事,次次求救,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他们还说,当初给她找的正室人家,她却不屑一顾,自甘堕落去做妾,就该承担这后果。
自那时起,她便对三哥和曹娇恨之入骨。她死时,三哥身为阁臣首辅,新帝对他亦是器重有加,他们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而她却在郁郁寡欢中含恨而终。
江时微紧紧捏住手掌,直至鲜血淋漓,她却浑然不觉。她的眼神如血一般猩红,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定要让他们在京都无立足之地。
她冲着院里的丫鬟,声如寒冰:“你速去将此信交予四皇子。”说罢,她将手中的信扔给了绿翘,这个丫鬟,乃是四皇子赐予她的,据说是会武功的,能保护她,也能给他们传递信件。
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府邸内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气势恢宏,令人叹为观止。
四皇子端坐在书房中,眉头紧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苦苦思索着朝堂局势。
此时,绿翘如一阵疾风般匆匆赶来,呈上江时微的信。四皇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眼神如深邃的潭水,逐渐泛起波澜。信中不仅提及了此次科举会名列前茅的几人名字,隐晦地说了对三房的不满。
四皇子轻抚下巴,心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他深知江时微是个攻于心计的女子,若能为自己所用,必将如虎添翼,在这场夺嫡之争中增添强大助力。
“你回去告诉江小姐,让她安心,本皇子自有安排。”四皇子对绿翘说道。绿翘领命,飘然而去。
四皇子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头,目光如炬,看向在内室窗口依窗而立的颀长身影。
那身影如同风中的翠竹,孤独而坚韧。他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仿佛生怕惊醒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伸手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你这里了,我们就到这儿吧,别越陷越深了。”那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四皇子的眼眸如被雷击般一愣,伸手如疾风般把男人的身体旋转过来,凝视着他的眼睛,那眼神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坚定:
“我不,我喜欢你,喜欢到可以放弃一切,你别推开我,等我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可若你先放弃了,我抢夺那皇位又有何意义?”
那男子赫然是三皇子,他心如刀绞,却狠下心来拍开他抱着自己的手,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决绝而冷酷:
“阿昭,我说了,就这样了吧,我不会再跟你纠缠,一切到此为止。”三皇子转身离去。
四皇子正准备追过去,管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宫里皇后找他,让他立刻进宫。
四皇子望着三皇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烦意乱如一团乱麻,无奈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