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长春宫西殿
这长春宫是后宫里级尊贵的地方,朱漆宫门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小巧玲珑的太湖石,石头后面有一汪清澈的水池,睡莲刚刚绽放,红鲤鱼摆动尾巴的时候,把满池的天光都搅碎了。
穿过游廊,走过月洞门,才看到正殿前的八根蟠龙柱都覆盖着鎏金,檐角的风铎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却怎么也惊不散满庭的竹影。
江嫔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她知道了镇国公府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巧合啊,大哥死了,大嫂疯了,祖母也痴了,什么事情都冲着大房来,二房三房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虽然进宫了,可我还没死呢,竟然敢动大房?
我在后宫里虽然需要老二老三在前朝给我撑腰,但是给金氏和曹氏找点麻烦还是不成问题的?
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门口,一辆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缓缓走下马车,后面跟着一个年轻人。白嬷嬷笑嘻嘻地走过去,行了个礼:
“紫姑姑好,二夫人和三夫人在二门那里等着您呢,真是辛苦啦。”
说完,白嬷嬷伸手搀扶着紫姑姑的胳膊,往府里走去。这位就是江知许千方百计请来的蛊医紫萱。
紫萱姑姑是大乾人,一生都在钻研医术,是个云游四方的游医,走遍了大乾的山山水水。六年前,她突然对蛊术产生了兴趣,就去了边境战场,研究蛊虫,后来遇到了江知许,在军营里帮了不少忙。
现在京城里出现了蛊虫,江知许厚着脸皮写信请来了紫姑姑,再加上紫姑姑年纪也大了,就想着让她在京城里安享晚年。
金琳琳和曹娇在二门那里等着,昨晚听江知许说这个紫姑姑什么都会,医术、武术、做菜都是一流的。
没过多久,白嬷嬷就搀着紫姑姑到了二门这儿,紫姑姑满脸慈爱地看着向她行礼的俩人:
“你们俩就是知许和书砚的媳妇儿吧?”
俩人赶忙起身,走到紫姑姑两边,一人扶着一只胳膊:“是呢,我是江知许的娘子,紫姑姑这一路可累着了?”金琳琳喜笑颜开地问道。
曹娇也笑吟吟地扶着紫姑姑:“姑姑您辛苦了,听书砚说您无所不能呢。”
紫萱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俩姑娘,那眼神清澈得跟湖水似的,看你的时候充满了崇拜,这俩小子还真是有福气啊。
紫萱回头看了一眼,把那年轻人叫了过来:“这是我的养子紫松。”
“松儿,快过来给嫂嫂们问好!”
那年轻人乐颠颠地跑过来行礼:
“见过两位嫂嫂,我叫紫松,我跟两位江家哥哥可熟了。”
金琳琳和曹娇也笑着跟他打招呼,江知许昨晚跟她们提过他,所以俩人早就准备好了见面礼,金琳琳给了他一颗夜明珠,曹娇给了他一个弓弩。
紫松很喜欢,乐滋滋地谢过两位嫂嫂,跟着小厮去前院找江知许去了。
紫姑姑被金琳琳和曹娇簇拥着往后院走去。一路上,紫姑姑这儿瞅瞅那儿看看,把镇国公府的布局和众人的神情都看了个遍。
金琳琳给紫姑姑安排了一个大的院子,前面能种药草,西阁是药房,东阁还准备了个书房,又安排了两个懂药理的丫鬟照顾她,紫萱对此倒很是喜欢。
二房致远居
金琳琳正在大厅里翻着账本,她的嫁妆那可多了去了,光铺子就有二十来个,还都是贼赚钱的旺铺!不过嘛,这生意多了也麻烦,琐碎得很,她只能专心对账。蔡嬷嬷则在她身后悠哉悠哉地给她扇着扇子。
“嬷嬷,夏宁咋样啊?有没有经商的天赋啊?”
蔡嬷嬷一直帮着打理那些铺子,忙得晕头转向的。可她毕竟年纪大了,金琳琳怕她身体吃不消。
蔡嬷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夫人心疼她,就笑眯眯地说:“挺不错的,那孩子机灵得很,多带带肯定能独当一面。”
“嗯,那就让她多帮帮你,别啥都自己干,你年纪大了,可得注意身体。”
蔡嬷嬷心里暖洋洋的:“老奴知道,我可不会逞强。”
这时候,春雪进来换了杯茶水,看着蔡嬷嬷就问:“阿三哥学得咋样了?快差不多了吧?”
蔡嬷嬷一想起她那个小儿子,就忍不住翻白眼:
“嘿,能咋样啊,那孩子性子太木讷了,学东西比蜗牛还慢。”
金琳琳转过身,看着春雪,笑嘻嘻地逗她:
“哟,怎么着?你对阿三有意思啊?这么关心人家?”
春雪的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跺着脚娇嗔道:
“夫人,您就别打趣奴婢了,要是让银屏听见,她可要跟我急了。”
蔡嬷嬷一听来劲了:“啥?银屏那丫头看上我家阿三啦?”
金琳琳也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看着春雪。
“嗯嗯嗯,她还不好意思说呢,我就寻思着等蔡嬷嬷来的时候跟她说一声!”
蔡嬷嬷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琢磨着,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那可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啊!出身金家,会打算盘做生意,还识字呢!
“夫人,您看这事儿……”金琳琳笑着点点头:“是门好亲事,等找个合适的日子,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蔡嬷嬷喜不自禁,一个劲儿地谢夫人。
正说着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春雪出去瞅了一圈,回来禀报说:
“夫人,正房国公夫人请了太医,身上起满了疹子,很是瘆人,还传给了院里的两个妈妈。”
金琳琳眉头一皱,放下账本站起身来:“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蔡嬷嬷拦住金琳琳:
“夫人使不得啊,会传人的,可千万别去那边。”
金琳琳一脸认真地吩咐道:
“来人呐,传我的命令,把正院给封了,接触过正院的丫鬟婆子,统统先给我控制起来,关到后院去,不许各院的下人乱跑,没啥事就别出门。”
“去前院跟各位爷说一声,不准到后院去,告诉伺候太夫人和国公爷的奴才们,太夫人和国公爷大病初愈,可得小心伺候着。”
致远居的下人们听了命令,都各自忙活去了。
镇国公府虽然当家主母病了,但是一切还是有条不紊的,大家该干啥干啥。
前院
镇国公和俩儿子正坐在一起吃饭呢:
“庄氏那儿是我下的药,七出里不是有一条是身患恶疾者出嘛,爹就是想留个由头,把她从妻贬成妾!”
“儿子知道。”老二老三异口同声地回答。
镇国公挺满意地说道:
“这次事情来得太突然,老二媳妇处理得挺不错的,家里也没啥变化,下人们也都不害怕,挺好。”
镇国公放下筷子,让下人给他擦了擦手:“等这事过了,家里的中馈就交给老二媳妇管吧!”
江知许摇了摇头:
“爹,金氏的嫁妆可不少,让她自己管自己的嫁妆吧,还是让弟妹来管中馈吧。”
江书砚看了看他爹和他哥,耸了耸肩:
“我们无所谓,管也行,不管也行。”
镇国公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让老三媳妇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