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阳“你”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话:“你不识好人心你!”
阮星禾冷笑一声,抱着双臂,悠哉悠哉的靠着门框回怼:“是我不识好人心,还是有人包藏祸心,明日去部队问问不就知道了?反正我认识陈俊宏,也认识顾星辞,你若是撒谎,我一问便知。”
狐假虎威谁不会?虽然不熟,借用下名头还是可以的吧?
听她说起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上级,一个是他上级的上级,而且,顾星辞马上就要升副营长,成为他的上上上级,若是真的让这臭丫头去部队,那他更得吃不了兜着走。
阮铁栓见阮星阳听了这两个人的名字,脸色都变了,不禁疑惑问道:“星阳,这丫头说的那两个人是你们部队的?”
阮星阳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我们班长和连长,而且,我们连长很快就升职了。”
“哎呦,真的吗?星禾,你真的认识你堂哥的上级?那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在部队多照顾照顾你堂哥?多让你堂哥立功,也好升级不是?”桑秋叶一听,立马对阮星禾和颜悦色起来,“星禾啊,都是一家人,你帮帮你堂哥。”
阮星禾嗤笑一声:“大伯母,川剧变脸都没你的脸变的快,你问问堂哥,他们部队能走后门不?”
阮星阳叹口气,阻止桑秋叶继续说下去:“妈,你就别添乱了,你以为部队是你们纺织厂吗?领导眼里可不揉沙子,她一个小丫头,就算认识我们领导,能有多深厚的交情?你就别添乱了。”
阮铁栓原本亮了一瞬的眼神也暗了下去,还是大孙子说的有道理,这小丫头,哪有那么大出息?
阮星禾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确实跟他们没那么深的交情,但是,要问清楚阮星阳到底是不是因为我受处分,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转移话题,想的美,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以前觉得她是锯嘴葫芦,他们说什么是什么,真觉得她好欺负。
“星禾,你堂哥说的可能有点严重了,没准儿是他自己做的不好受处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呢,你别跟你堂哥一般见识。”阮大祥惯会在事情压不住的时候唱白脸,“算了,这点小事,你们兄妹,就别计较了。”
阮星禾可不会跟他们算了,“那不行,堂哥冤枉我,不能轻易算了,既然他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受处分,我去帮他问问,不能稀里糊涂不是?万一堂哥是被冤枉的呢?”
阮星阳见她油盐不进,非得去部队问清楚,不禁恼了:“没完没了了是吧?
阮大柱这个软蛋见阮星阳恼了,开始展现他大家长的威严了:“阮星禾,反了你了?你大伯和堂哥的话都不听了?”
阮星兰适时落井下石:“二叔,你千万别动手打星禾妹妹,有话好好说。”
阮大柱被阮星兰提醒,本来只是训斥几句,真就变成了动手,环视一周,看到方木桌上的竹筒子里插着的鸡毛掸子,过去拿起来就要抽阮星禾。
阮星兰眼中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被阮星禾抓个正着。
阮星禾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接着,便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爸,你竟然为了堂哥打我?到底谁是你亲女儿?不知道还以为你跟大伯母有一腿,阮星兰和阮星阳是你的种呢!”
阮大柱和阮大祥,还有桑秋叶和王静芬,听了这话,脸都绿了。
“你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看老子不撕烂你的嘴!”阮大柱举着鸡毛掸子追着阮星禾跑,边跑边骂,“你个臭丫头,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手中的鸡毛掸子几次落下去都落空了,阮星禾看到桌上的镜子,拿起来就往后扔,“走你!”
“哗啦”一声,镜子被摔个粉碎。
“啊!我的镜子!“桑秋叶心疼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看阮大柱还追她,暖瓶,“嗖”一下,从阮铁栓脑门上飞过去,“乓唱”一声,砸在了阮铁栓身前的水泥地上摔了个粉碎,里头的水溅了一裤腿。
要不是暖瓶是塑料的,外面还有用竹藤编的那种外罩,估计碎片得崩阮铁栓一脸。
“暖瓶,阮星禾,你找死吗?”阮星兰看到家里暖瓶都被摔了,气的肝疼,“阮星禾,你放下,赶紧放下!”看到阮星禾拿起来她经常喝水的搪瓷缸,阮星兰音都颤了。
阮星禾才不管,直接对着阮大柱就扔了过去,阮大柱躲开之后,“砰!”一声,搪瓷缸砸在了墙上,瘪了一些,直接落到了地上弹了几下才停下。
阮星兰上前捡起茶缸子,看到崭新的宝贝变形掉漆,气的跺脚吼了几声。
茶缸子被丢出去,接着是角落里的搪瓷盆,大铁锅,铝锅,都被砸的砸,踹的踹。
阮家小气吧啦,怕他们家的锅碗瓢盆被偷了,每次做了饭之后,都会拿进屋里,从来不会留在筒子楼的楼道里,今天倒好,被阮星禾一锅端了。
看到阮星禾扶着墙边的五斗柜,连阮大祥都不淡定了,阮铁栓更是坐不住,直接窜到了一边站着,怕被砸死。
“住手!阮大柱,你特麽的住手!别打大侄女!”阮大祥本来也乐的见阮星禾这个不听话的搅家精被打一顿,在他家里被砸稀巴烂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也就他记得从源头扼杀,“住手,不许追了,大侄女,你快停手,你爸再打你,大伯帮你抽他。”
阮星禾咧嘴一笑:“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放开五斗柜,她悄悄的走到了他们家的大衣柜前。
阮大柱正在气头上,尤其是看到阮星禾这么糟践东西,根本刹不住,一把将阮大祥扒拉开,“大哥,你让开,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臭丫头。”
阮大祥常年养尊处优,自然不如阮大柱这个在厂里干粗活的普通职工力气大,就被随意一扒拉,踉跄几步“啪”一声贴在了墙上,脑门上鼓起个大包。
阮大柱到阮星禾面前,拿着鸡毛掸子抽不解气,直接抬脚就踹了过去。
阮星禾“噌”一下闪开,他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就踹在了阮星禾身后的大衣柜玻璃上。
这穿衣柜是阮大祥家里最为重要的家具,就他这一脚下去,镜子碎了,他的脚直接进了衣柜陷住,另一只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来了个大劈叉。
阮大柱“嗷”一嗓子,便捂住了裆部,腿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玻璃碴子将他的腿连划带扎,硬给他来个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