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里的青铜碎片还在往下掉，林小武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听见头顶传来安倍清隆那破锣嗓子的尖叫：“林小武！你毁了十二阵眼又怎样？这神隐玉——”
话音被一声脆响打断。
林小武抬头，正看见那老鬼子把块泛着幽蓝的玉片子塞进嘴里，喉结动了动，像吞了颗玻璃弹珠。
他右手的战纹本就淡得像要化了，这会子突然刺啦一声裂开道缝，疼得他踉跄两步，岳家枪差点砸脚面上。
“系统！”他咬着牙在心里喊，“这老东西偷吞咱们的神念资源，没说法？”
机械音在识海里炸响：「检测到敌方掠夺神念能量，触发补偿机制——宿主脊背逆鳞重组，当前进度：3\/7。」
林小武摸了摸后颈，果然有片鳞甲硌得慌，疼得直咧嘴：“合着您老拿我当自动理赔机呢？”
“叮——”直播间的打赏提示音突然炸成一片，林小武余光瞥见弹幕疯了似的往上窜，最顶头飘着条金色火箭，Id亮得刺眼：「华夏战神」。
“外卖侠，暗月殿地下有刑天战神残魂。”
这行字刚冒出来，唐婉突然攥住他手腕。
林小武转头，就见她眼尾发红，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我爷爷……临死前攥着张地图，说暗月殿地下埋着关家最后的信物。”她声音发颤，平时那股子清冷劲全没了，“小武，那坐标……和弹幕说的位置重叠。”
“啥？”老周叼着烟杆凑过来，蛇皮袋里的追踪器还在滋啦冒火星，“暗月殿？就那破庙？上个月我送炸鸡还路过，墙皮掉得跟牛皮癣似的。”
话音未落，半空中突然浮起个半透明的影子。
林小武眯眼瞅，是之前帮他修复武魂的龙涎玉灵，可这会子那团白影边缘全是黑渣子，像被泡过墨汁的棉花。
“最后的代价。”玉灵的声音像砂纸磨玻璃，“每激活一位武神，你的寿命缩短三年。”
林小武摸了摸兜里老周塞的烟盒——早上他说戒烟，老周偷偷塞的，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他把烟盒在掌心拍了拍，笑出个血牙花子：“三年换岳爷爷的枪法，换关圣的刀，值了。大不了……当短命的武神呗。”
“等等！”程雪突然挤过来，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我调了刑警队的旧档案——暗月殿底下是空的。”她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二战时候，这儿是……”她顿了顿，抬头看林小武，“是某支生化部队的试验场，地下有未封的密道。”
苏雨欣不知何时从兜里摸出玄铁令，“咔”一声插进满地碎砖里。
金属摩擦的声响刺得人耳朵疼，她低头盯着地面，发梢垂下来遮住表情：“玄铁门的镇派武学……我爹说，当年为避祸，藏在暗月殿底下。”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小武，那底下压着的不只是东岛人的脏东西，还有咱们的根。”
林小武后颈突然一阵刺痛。
他伸手去摸，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血——原本重组的逆鳞正成片往下掉，像被人拿铲子刮鱼鳞似的。
系统音又响了，这次带着点电流杂音：「检测到刑天残魂激活条件——需献祭三位绑定者之一。」
“绑定者？”林小武脑子嗡的一声，转头看唐婉攥着他的手，看程雪手机还亮着，看苏雨欣的玄铁令插在地上。
老周蹲在旁边，正用烟杆拨拉块带东岛家纹的铜片，抬头冲他笑：“咋了小武？脸色跟我那辆老电瓶车似的——要抛锚？”
“抛个屁。”林小武抹了把脸上的血，岳家枪在手里转了个花，枪尖挑起块碎砖，“这单……老子自己接。”他扫过三个姑娘，唐婉的刀印在他掌心发烫，程雪的警服还搭在他肩上，苏雨欣的玄铁令在地上泛着冷光。
最后他看向老周，那老头正掏烟，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戒烟”，又把烟盒塞回去。
“老周，”林小武弯腰捡起块刻着华夏云纹的青铜残片，“改改你的电动车，这次外卖箱里……”他把残片往兜里一揣，“装两箱炸药。”
老周乐了，烟杆在嘴里一翘：“得嘞！我再给车轱辘焊俩火焰喷漆——咱送的不是外卖，是华夏武魂！”
林小武转头看向地宫出口，月光从裂缝里漏进来，照在他掌心的刀印上。
那刀印突然发烫，像关圣在他手心里拍了把。
他摸了摸后颈，逆鳞虽然掉了，但识海里有团火在烧——岳家枪的枪尖，青龙刀的刀背，孙武的算筹，还有那些飘向大陆的光点，全在火里拧成根绳子。
绳子那头，是暗月殿的青石板。
他抬脚踩上块碎砖，听见底下传来闷闷的响声，像谁在敲鼓。
程雪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上面是张卫星地图，暗月殿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红点——Id显示「华夏战神」。
“走。”林小武把岳家枪往肩上一扛，“送这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