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谨容心甘情愿地收下她赐下的人,德妃心里对她越发满意,
就在这时,德妃突然脸色一变,满脸怒容地开口说道,
“听闻那逆子与乌苏氏在婚前就有一些不清不楚,简直是不成体统!倘若本宫当时在皇上身旁,乌苏氏至多也只能得个格格的名分。”
听到这里,谨容急忙出言替胤禛辩驳道,
“额娘息怒,这些不过是些无凭无据的流言蜚语罢了,切不可轻信。儿媳深信王爷绝非那种行为不检之人。”
“四嫂,您可真得多长点儿心眼儿!这世上的人呐,往往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舒舒觉罗氏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
话音刚落,德妃那犀利的目光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直直地朝着舒舒觉罗氏射去。
被这凌厉的眼神一瞪,舒舒觉罗氏瞬间噤若寒蝉,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嘴巴紧紧闭上,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惹来大祸。
紧接着,她的心虚之情溢于言表,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德妃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走吧!到时辰了。”
然后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和发饰。
只见她微微抬起下巴,仪态端庄,竹息扶着她优雅地向前走去。
身后跟着的四福晋和舒舒觉罗氏见状,赶忙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德妃一同前往寿康宫赴宴。
在宫廷之中,每逢除夕夜宴,皆是一片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之景。
成年的皇子们按照规矩,只能前往乾清宫参加宴席,
而众多皇子女眷们,则齐聚寿康宫内共享盛宴。
待两边宴席结束之后,最终的宫中年夜饭才正式开始,但此等殊荣唯有后妃们能够和皇帝一起参与其中,皇子以及皇子福晋们皆无资格出席。
已至申时,诸位皇子纷纷移步来到寿康宫,准备迎接各自的妻儿归家,各自回府吃年夜饭。
只见那几位皇子,个个都有着独特的风采与气质。
其中,胤禛依旧保持着其一贯的肃穆庄重之色,稳稳地跟随在神态雍容华贵的太子身旁。
相较于其他几位皇子或风流倜傥、豪放不羁、温文尔雅,胤禛或许算不上太过出众夺目。
然而,在场众人却无人胆敢轻视于他。
胤禛是在诸多皇子当中,是仅被封为郡王的其中一位,当初一起被封为郡王的三皇子胤祉被降成了贝勒。
不仅如此,他还有着另外一重身份,乃是已逝皇后的养子。
正因如此,即便是身为储君的太子,对于胤禛也是心存忌惮,其程度丝毫不亚于对直郡王胤禔。
只不过,太子对待胤禛更多是以拉拢为主,故而平日里对他的态度稍稍显得较为亲切一些罢了。
就这样,兄弟几人并肩而行,一路之上看似相谈甚欢,
聊的尽是些家长里短之事,丝毫未曾提及任何有关政务方面的话题。
但即便如此,胤禛心中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就在快要抵达寿康宫的时候,太子忽然停下脚步,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胤禛,缓声道,
“听闻四弟在那庄子里偷偷藏了位佳人?”
胤禛闻言,心中猛地一沉,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惊慌之色,只见他神色自若,正容亢色地回应道,
“太子二哥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无稽之谈?那庄子是皇额娘赏赐于我的,偶尔带些人过去小住几遭罢了,何来什么偷藏佳人之说?”
太子见状,与一旁的胤祉相视一笑,而后继续调侃道,
“哈哈,孤可不信,都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四弟这般遮遮掩掩,莫不是真有其事?依孤看哪,平日里瞧着老四总是一脸稳重模样,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情种!”
胤祉连忙附和道,
“可不是嘛,前有那位非卿不娶、深情款款的嫡福晋,后又有那身世高贵、风姿绰约的王妃。据说啊,雍郡王府中的姬妾们更是个个都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真不知是否有机会……”
听到此处,胤禛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恼怒,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双眼紧紧盯着胤祉,厉声呵斥道,
“三哥,请您说话放尊重些!莫要在此信口胡诌!”
胤祉先是被太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紧接着又遭受到胤禛凌厉目光的扫视,这让他心中不禁一紧。
只见他迅速用手捂住嘴巴,做出一个夸张的封口动作,生怕再说出什么惹恼人的话来。
此时,太子赶忙站出来打圆场,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四弟,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这人,平日里总是这么不着调!”
说罢,太子轻轻地抬起脚,不经意间踢了一下胤祉。
“老三,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给四弟赔个不是!四弟女眷岂是能由得你这般随意调笑的?”
太子一边催促着胤祉,一边向他使着眼色。
胤祉见状,连忙伸手拉住胤禛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
“四弟啊,实在对不住!方才在乾清宫一时贪杯,多喝了那么两杯酒,结果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冒犯了弟妹们,真是罪过,希望四弟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哥哥这一回吧。”
说完之后,胤祉竟然十分认真地朝着胤禛深深鞠了一躬,态度之诚恳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然而,胤禛显然没有消气,他没好气地用力踩了胤祉一脚,
同时使劲儿扯回自己被胤祉紧紧拉住的衣袖,然后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胤祉。
对于胤禛来说,这种事情往往是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而且一旦传扬出去,恐怕还会连累府中女眷的声誉。
其余几位皇子看到这番情景,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了几眼,随后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老四胤禛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谁也不愿意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去招惹他。
没过多久,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寿康宫。
几位皇子依次走进宫内,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请过安之后,便纷纷带着各自的福晋以及孩子们离去了。
这一回,皇子身边皆有福晋相伴左右,倒也无人敢像以往那般肆意妄为、胡乱开起玩笑来。
待行至宫门口时,诸位皇子及其家眷纷纷登上各自的马车,打道回府去了。
雍郡王府与太子一家关系匪浅,故而胤禛夫妇有意放慢脚步,落在了队伍的末尾,与太子及太子妃作别。
当胤禛和谨容来到宫门口时,一眼就瞧见了静澜居的太监康路海正站在那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直转。
只见那康路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在这大雪天里浸湿了他的衣衫。
待到他终于望见王爷和福晋的身影后,整个人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匆匆地奔向前来,然后双膝跪地,以头抢地,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口中高声呼喊道,
“王爷!大事不好啦!乌雅格格突然发作要生产了,章太医早就已经赶到府上候着了。可是,这胎儿太大,格格她难产了!侧福晋此刻也是六神无主,生怕会出什么意外……还望王爷和福晋速速回府拿个主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