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现在桑南衣竟是在长兴棋堂学棋?”天青叼着根狗尾巴草同地白八卦。
地白瞧着天青搭在他肩上的手,嫌弃地拍开,也不知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如此好了。
但架不住天青厚脸皮再次搭上来,地白无奈只能任由天青搭着,然后道。
“公子已同桑南衣达成协议,你不听公子的话,偷偷去监视桑南衣,回头公子知道了,定然会罚你。”
天青:“我才没有偷偷监视,我只是出任务的时候,顺路路过瞧见的。”
玄朱在一旁凉凉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桑南衣呢。”
天青一脸懵:“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就是觉得桑南衣总是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谁能想到她居然会去学棋。”
“而且,你想她专门去棋堂学,不会明年开春还要考四大棋院吧。”
四个暗卫虽然都知道桑南衣现在不是他们的任务目标了,但他们见过不少女子,还从未见过像桑南衣这样,每次都能给出意外答案的人。
你以为她不让自家公子出手,是要接受现实,委屈自己,忍受闻妙芙同她共侍一夫,谁曾想,她竟当众毁了简从安和闻妙芙的名声。
你以为她会同其他女子一般是“女子以夫为天”的想法,对于上门提亲这些人怎么都会有所考虑,谁知她全都拒绝,居然无心婚嫁之事。
你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找自家公子使用救命之恩,求个金银也好,或者求个良婿也行,自家公子无所不能,都能给她办到,谁料她竟是只要自家公子不要再监视她。
黄武曾言,说不准桑南衣就是烦自家公子监视她。
世上竟然有烦自家公子的人,也不知道桑南衣若有一日知道自家公子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后悔同他们公子划清界限。
天青,地白,玄朱,黄武几个暗卫各持意见,地白和黄武皆认为桑南衣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子,他们家公子人中龙凤,桑南衣自也会同其他女子一样,羞涩得不敢多看他们家公子一眼。
天青和玄朱却不认同,两人直觉桑南衣不是寻常女子,估摸着就算真的知道他们家公子的真实身份,更会做出一些惊掉他们下巴的事。
说起来,两人还真期待有这么一日。
虽然知道这事是绝无可能发生。
也在这时,白衣公子从静室而出,宛若落雨时节的斜风拂面,带着薄凉的冷意。
几个暗卫齐齐面色一整,生怕像上次那般再次被抓包,尤其是天青,虽然他方才是那么回地白的,但他偷溜去看桑南衣的事,公子知道定然会惩罚。
哪知白衣公子出来后,半点没问他们在讨论什么,只站在高阶上,宛如一个无心的琉璃谪仙般,同他们淡淡道。
“你们四人一同随我离京。”
天青纳闷:“公子,我们这次要去哪?”
什么任务这么重要,竟然要四个暗卫还有他们家公子亲自出手?
白衣公子清淡的眸子微垂,本该无心无情的眼,此时却似注入些微异常,像是多了一丝偏执。
“去江南寻空藏大师。”
地白忙同天青低声道:“你刚回来不知,这回空藏大师真的现身了,还定下了日子要在江南开坛讲法,也就说我们这次一定能寻到空藏大师。”
其实几个暗卫都纳闷,为何白衣公子对空藏大师这般执着,但几人想问又不敢问。
可空藏大师又能给他们家公子什么?
山间氤氲的晨光轻抚住白衣公子如玉的面容,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谁看都会称赞一句——
如寒玉之谪仙,如冷雾之雅君。
不愧是京师第一世家,左家最为金贵的嫡子。
——左意生。
所以几个暗卫才纳闷,身为左家最为金贵的嫡子,自小他们家公子要什么有什么,便是金山银海,都可差人搬金填海建造。
他们公子所求到底为何?
而左意生系着玉白锦鹤氅,清冷淡漠的面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他步下白石石阶。
藏在银竹纹大袖里的手,却一点点缓缓收紧。
他因空藏大师遇见了她,他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只唯独不记得长相和姓名……
他要寻到空藏大师,再次见到她!
左意生淡眸沉凝,一瞬间仿佛染了静谧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