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衣有些诧异,这事小春可没跟她说,但北学棋院院长这么一提,桑南衣猜的个七七八八。
她知道左意生身后有个指点他这件事的高人,多半是那高人给左意生说北学棋院有找到她的线索。
只是,桑南衣看着北学棋院院长促狭的笑意,有些没想到左意生会将这件事告诉北学棋院院长,不太像他的性格。
北学棋院院长见桑南衣的惊讶不多,眼底的笑意更甚,看来,桑南衣和左意生的关系确实匪浅。
北学棋院院长也瞧出了桑南衣的疑惑,他解释道。
“也不是左世子有意提及,只是昨日我去寻左世子问及他在山海棋赛之后会不会继续留在北学棋院之时,他说,看你的意思。”
北学棋院院长虽诧异先前左意生会选择北学棋院,但左思右想,觉得左意生可能是一时兴起,想参加山海棋赛,而让第四的北学棋院一跃成为山海棋赛的头名,对于左意生而言,该是个有趣的挑战。
所以,他选了北学棋院。
但昨日,左意生那么一说,北学棋院院长便知,左意生是冲着桑南衣来的。
一时,北学棋院院长虽震惊,但下一刻便是欣慰。
他眼下最为欣赏的两位棋手,好似能走到一起,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就是……
北学棋院院长目光扫向西学棋院的明韶景,眉心微蹙,小声叮嘱桑南衣道。
“虽左世子同明小姐只有棋道上的牵扯,但二人天赋极高,世人总将二人的名字放在一处,这回的对弈,你尽力而为,能将你的实力发挥到极致,你和左世子将来才会少很多流言蜚语。”
言下之意,就是桑南衣的实力别差明韶景太多,不然到时候桑南衣真跟左意生在一起了,早先觉得左意生和明韶景才是一对璧人的那些人的口水都能把桑南衣给淹死。
桑南衣虽知北学棋院院长是好意,但她却莞尔道。
“院长,你怎知旁人会认为我配不上左意生,而不是左意生配不上我?”
北学棋院院长下意识想否定,可瞧着桑南衣脸上隐隐的张狂,微顿,笑道。
“倒是我肤浅了,你有一年能晋阶一品棋手的本事,何尝未来不能站在同左意生和明韶景一样的高度。”
“兴许比他二人都高呢。”桑南衣傲娇地补了一句。
当然,此刻的桑南衣只是玩笑话。
却没想到,一语成真。
北学棋院院长这话就不信了,但他还是鼓励桑南衣道。
“你天赋颇为厉害,只是还需时间成长,所以这一回,尽力而为便可,便是输了,谁能保证你下次不会赢呢,且放心去吧。”
闻言,桑南衣点点头。
这话她也认可,虽然她实力突破飞速,但明韶景可是同左意生一样,是超一品棋手。
一品棋手和超一品棋手之间,隔着一道升仙门。
年轻一辈,仅有明韶景和左意生两人。
桑南衣知晓自己天赋该是不差,但一年到超一品棋手的水准,她也没想过,所以,这次还是抱着尽力而为的心态上场的。
只是,她刚坐下,便能感受到对面明韶景的目光多次落在她身上。
倒不似传闻中高冷。
桑南衣心态轻松,言谈也轻松,抬眼看向明韶景道。
“明小姐对我颇有关注?”
明韶景如玉冰的面容微顿,继而轻轻点了头。
桑南衣:“是因为我的进步?”
明韶景摇头。
桑南衣:“是因为明雪容?”
明韶景的妹妹,明雪容,也就是当年在长兴棋堂化名为容雪的女子。
桑南衣这段时日虽在北学棋院学习,并未多同明雪容见面,但两人书信却是不断,桑南衣知晓,明雪容好似同她这个姐姐的关系比以前亲近了些。
而且,还有个意外收获。
明雪容早先也是闻妙芙的闺中密友,这一年却不知怎么回事,明雪容同她去信说,她同闻妙芙断了交,总感觉闻妙芙这人假模假样,好似要离间她和明韶景的关系。
这倒让桑南衣起了几分好奇,闻妙芙怎么对明韶景的敌意这般大。
桑南衣正发散思绪,明韶景却给她拉了回来,她轻轻点了头,唇角微勾。
“谢谢你。”
桑南衣疑惑:“谢我干什么?”
明韶景:“因为你,我同雪容之间才能破冰。”
这一年,明雪容渐渐开始亲近明韶景,明韶景起初惊喜,又担心明雪容是不是在琢磨什么事,便调查了一下。
才知桑南衣当年曾同明雪容说过一番话,也就是当年明雪容去长兴棋堂入学之时,明韶景有托山长好好照顾明雪容。
这事被桑南衣意外知晓,她说给了明雪容听,之后,她同明雪容的关系才缓和了不少。
旧事重提,桑南衣笑道:“不必谢我,明小姐关爱妹妹,才能心想事成。”
明韶景:“不过,虽感谢桑小姐让我同妹妹重归于好,但这场对弈,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明韶景提起对弈,桑南衣倒是多了好奇:“我本以为明小姐会选左世子为自己的对手。”
北学棋院和西学棋院这场对弈,抽签由西学棋院挑选对手,没想到明韶景会挑选她。
但又觉得明韶景不会是那种玩“田忌赛马”的人。
明韶景道:“我同左世子已经交过手,天赋决定,多下无益,但你不一样。”
“你进步极快,眼下实力未知,未知才有趣味。”
其实虽然好些人都知道桑南衣眼下实力未知,但不论是明韶景也好,还是在场观众也好,或是高台上的棋道九宗师也好。
都觉得桑南衣目前是一品棋手的水准。
一年能从门外汉摸到超一品,根本没有这样的先例。
不过,看好桑南衣的人也不少,只觉她现在只是一品,但给她点时间,超一品也未尝不可。
辛襄士便是其中之一。
他颇有些遗憾地同身旁的鱼云浅道。
“再给桑南衣一年,明韶景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现在有些时运不济罢了。”
鱼云浅也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三皇子虽不像叹气,也知桑南衣实力非凡,但你若说她现在能比明韶景厉害,三皇子也下不了这个断言。
三皇子余光扫过身旁的左意生,眼眸一转,就想给左意生挖坑,三皇子小声道。
“你说老师能赢过明韶景吗?”
左意生瞥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顿时有些心虚,但转念又想,自己心虚什么,自己只不过是在帮老师把关,也不是故意为难左意生。
左意生的声音适时响起。
“桑南衣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赢过明韶景。”
三皇子:“关老师什么事,我这问……”
话还没说完,左意生便打断道:“但我相信她能赢。”
一时,三皇子有些哑然,看着左意生半点不违心的笃定,唇微抿,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桑南衣和明韶景的对局。
之后,倒是没再为难左意生便是。
……
桑南衣和明韶景的棋局也拉开了序幕。
这场对局,关注的人却是前所未有的多。
高台之上的棋道九宗师更甚。
除了早先说过要收闻妙芙为徒的几位宗师外,其他几个宗师倒是兴致勃勃道。
“还好我当初没走眼,我就说桑南衣是个可塑之才,虽眼下或比不上明韶景,但假以时日,超一品棋手,定有她一席之地。”
“等这回山海棋赛结束,我就要登门拜访,收她为徒。”
“我也要,我肯定要比你跑的快点。”
“就你,你排行还没我高,桑南衣能选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因为明家背后站着西学棋院,明韶景只会拜西学棋院的棋师为老师,所以,几个宗师重心放在了桑南衣身上,却没想到因为桑南衣吵了起来,一旁排行第二的雅正宗师冷声打断。
“好了!还有没有个宗师的模样。”
几大宗师忽地噤声,但又小声腹诽。
“明明是自己看走了眼,先前一口咬定要收闻妙芙为徒,所以现在不能舍了老脸去收桑南衣为徒,自己不爽,就迁怒我们。”
雅正宗师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色黑沉的吓人,但又不能多说什么。
而离高台最近的闻妙芙,也看见了高台之上的动静,她垂目,心中恨意更甚。
都是因为桑南衣。
如果不是她,本该收她为徒的雅正宗师何至于会冷待她,甚至她昨日登门寻雅正宗师都被拒之门外,只说早先说好的收徒一事再议。
简从安看着闻妙芙神情不对,想上前安慰。
“妙芙,只是一场对弈,我们再好好练,等实力精进了,雅正宗师会看到你的。”
闻妙芙低声:“看到?他看到就有用了吗?他看到我就能赢过桑南衣了吗?”
简从安惊讶于闻妙芙突然的泄愤:“妙芙……”
闻妙芙却没理他,连脸上本该表露柔弱的伪装都顾不上,她看向桑南衣和明韶景的对局。
这两人都是她恨得牙痒痒之人。
不过今日,她稍稍站在了明韶景这边,希望明韶景能替她好好教训一下桑南衣。
桑南衣赢过她又如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桑南衣不可能赢过天下第一女棋手,明韶景!
而不管周遭有多少声音,都不影响正在下棋的明韶景和桑南衣。
棋局开始。
一开始,两人的棋路都极为稳健,看得出双方都极为小心谨慎,换言之,都把对方当成了该重视的对手。
而且,棋面从一开始就十分胶着,看不出谁更有优势。
桑南衣和明韶景实力都是顶尖。
很快他们这局棋就有人看不懂了,没过多久,在场能看懂这局棋的人就只剩下高台上的棋道宗师,左意生还有几个厉害的一品棋手。
此时,这些人都聚精会神地看向两人的棋局。
但明韶景和桑南衣都下得极慢,很显然两人对于每一步落子都是谨慎思考过的。
高台上的棋道宗师们也慢慢看出了端倪。
一位棋道宗师道:“明韶景的布局之法,好似是婉约的清泉派。”
“清泉派布局法,看似柔弱如水,可水滴石穿,走得是蚕食之法,也是现世天阶布局之法之一。”
天阶布局之法,现世之中最难的布局之法,即使是一品棋手也很难掌握,唯有超一品棋手能熟练尔。
看来,明韶景是半点没让桑南衣,直接打算天赋碾压。
另一位棋道宗师则有些惊诧道。
“好似不止,你瞧左上角那一路,那好似是另一个天阶布局之法,刀海炼狱。”
“刀海炼狱一旦成型,其每一颗子都会宛如刀刃一般,杀得对方鲜血连连,密密而凶残!”
第三位棋道宗师又道。
“不只,这两个天阶布局之法,一温和一凶残,本就是两种极端,但你们看中间这路棋,明韶景还用了明家特有的天阶布局之法,将其融合,三而合一,成了她特殊的布局之法。”
众位棋道宗师越看越心惊,可心惊的同时却对明韶景越发满意。
不愧是超一品棋手,每一种天阶布局之法,都需要体悟多年,才能融汇贯通,可明韶景一来就弄了三个,而且三个都被她融合地恰到好处,形成了她自己独有的体系。
这“三而合一”的天阶布局之法,便是对上左意生,明韶景都有胜算。
众位棋道宗师对明韶景赞叹多高,对桑南衣的同情就有多深。
桑南衣虽是天赋异禀,但到底时日尚短,看来今日是要受些教训了。
众位棋道宗师不由看向桑南衣的布局,虽能同明韶景胶着,但却不是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天阶布局之法。
天阶布局之法,越到后面威力越显。
看来今日多半是明韶景得胜了。
而北学棋院的众人也看不出桑南衣是什么布局之法,但却能看出明韶景的布局之法极为厉害。
一时,众人还是起了担心。
倒是,三皇子看着桑南衣的棋盘越看越眼熟。
片刻后,三皇子突然瞪大了眼
“难不成……”
“你总算发现了。”左意生的声音响起。
三皇子撇撇嘴,转头看向左意生:“你比我先发现?”
左意生毫不谦虚:“比起你,我同她更熟悉。”
“你!”三皇子显然又被气到了。
两人的说话只有两人听到。
棋道宗师们的话却传到了观众的耳朵里,还有闻妙芙的耳朵里。
一时,闻妙芙唇角勾起,眼底的嫉恨稍显。
桑南衣,看你今日又能如何翻身。
想到一会桑南衣就要被碾压的场景,闻妙芙被压制一年的怒火稍稍释放。
而就在这时,简从安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妙芙,你很讨厌桑南衣吗?”
闻妙芙冷不丁的清醒了些,转头看向简从安,也终于想起要带上柔弱的假面。
“从安,你胡说什么呢?南衣是我的闺中密友,虽她现在对我心中有所怨恨,但我从未讨厌过她,还想着同她重归于好。”
简从安淡淡:“是吗?”
闻妙芙:“……当然。”
简从安没再看闻妙芙,而是看向桑南衣和明韶景的对弈。
“如果,桑南衣赢了明韶景呢?”
闻妙芙:“……我自会为她欢呼。”
简从安抱臂:“那你现在可以欢呼了。”
闻妙芙一愣:“什么意思?”
简从安没有回话,但下一刻,安静的棋场宛如沸水欢腾,响彻屋顶。
“桑南衣威武!!!”
“桑南衣威武!!!”
“桑南衣威武!!!”
……
此起彼伏地欢呼声,让闻妙芙震惊,她快速转身,看向桑南衣和明韶景的对局。
却见明韶景已然起身,朝桑南衣拱拱手道。
“果然,你总能给我惊喜,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桑南衣则笑了笑道:“承让。”
闻妙芙骤而恍惚:“不…这不可能,桑南衣怎么会赢过明韶景,那她岂不是天下第一女棋手了?!”
这个念头宛如重锤,将闻妙芙脑海中绷紧的那根弦彻底击断,她瞬间跌落在地。
简从安看着这样的闻妙芙,眸光渐渐暗去,然后转身离去。
只是转身之时,他同站在门口的闻妙芙的丫鬟琥珀道。
“去看看你家小姐吧,记得,照顾好她。”
***
几个宗师也被这突然的反转打得措手不及,也顾不得维持高深的宗师形象,一个个快速走下高台围着明韶景和桑南衣刚刚所下的棋局。
明明桑南衣的布局之法前所未见,居然能破明韶景的三合一天阶中的天阶布局之法。
他们倒要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临近看,或是说从结果倒推,倒是能看出了很多细节。
桑南衣这布局之法却是前所未见,但很奇怪,这布局之法刚刚好每一处都能克制明韶景的布局之法。
譬如明韶景的清泉派流法,水滴石穿的蚕食,桑南衣的这一路就显出了山土之势。
土能克水。
还有刀海炼狱的布局,确实能让对手鲜血连连,但若是对手给自己装了金钟罩铁布衫,任你再多刀剑也无用。
最后便是应对明家的融合之法。
或是说桑南衣并没有应对,她这一个布局走得极为流畅,也不像是融合几家的布局之法。
只能说,桑南衣此法高于明韶景的三合一。
棋道宗师们起了浓浓的好奇,有一位便询问着桑南衣道。
“你这是在哪学的布局之法。”
桑南衣笑道:“我自创的。”
棋道宗师起了疑,这种精妙的布局之法,非多年演练不能成,可桑南衣才学棋不过一年。
不过这位棋道宗师也没有多追问,只当桑南衣不想说,毕竟围棋之道,各人有些隐秘机缘也是正常。
可这位棋道宗师却不知,桑南衣是真没骗他。
她同明韶景对弈所用的布局之法,还真是她自己自创的,或是说是她在大梁朝自创,而在大周朝不断学习后,加以完善,最终成型。
而自创的灵感来源,源自于她多年辅佐幼帝征战四方。
棋场如战场,战场亦如棋场。
桑南衣这是将她身为帝师的多年过往融合成了一场布局。
这时,又有人问道。
“那你这布局之法为何名?”
桑南衣盯着棋盘上晶莹剔透的黑子,唇角微勾道。
“就唤它逐鹿天下流吧。”
***
第二日,北学棋院庆功宴上。
喝的脸颊泛红的辛襄士难得摇摇晃晃凑近桑南衣。
“你是不知,昨日你风头是出尽了,不过呢,还得靠我,不然你今日可是要被唾沫淹死。”
旁边同样喝的醉醺醺的金卢和段明空附和点头:“对对对,还有我们!不然你同左世子可就要有传闻了!”
桑南衣忍俊不禁,余光瞄了一眼左意生,三皇子则愤恨地看着左意生。
左意生倒是悠哉喝着酒:“也没让你们帮忙。”
原来昨日,桑南衣赢了明韶景后,北学棋院彻底拿下胜局。
也就是说——
山海棋赛的头名是,北学棋院!
排行第二的雅正宗师为北学棋院授予头名玉佩。
是耀眼的黑白麒麟玉佩。
桑南衣看着观众席上齐声声呐喊着——
“桑南衣!桑南衣!桑南衣!”
“左世子!左世子!左世子!”
“辛襄士!辛襄士!辛襄士!”
“三皇子!三皇子!三皇子!”
“金卢!金卢!金卢!”
“段明空!段明空!段明空!”
……
最后齐整整汇聚成——
“北学棋院!北学棋院!北学棋院!”
桑南衣扬起下巴,骄傲地抬头,举起手中的黑白麒麟玉佩道。
“头名,是我们北学棋院的!”
人声彻底推向了鼎沸。
话音微落之时,桑南衣只感觉手心忽然多了一些温暖,她转头一看,却见左意生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桑南衣瞬间明白,左意生兴许是想在这个时刻,公布他对她有意这件事。
可哪知,左意生刚握上,辛襄士就窜了出来,同样握住了两人的手,难得有些激动道。
“我们真的是头名!”
辛襄士一握,金卢,段明空还有有些不高兴的三皇子全都过来了。
几个人的手全都握在了一起,看着好像十分团结的模样。
唯独左意生脸上有些不太好看。
桑南衣看看左意生,又看看激动的大家,难得轻轻摇头失笑。
年轻真好,有勇气有冲劲做任何事!
……
北学棋院庆功宴上。
喝多了的辛襄士等人可听不懂左意生这话,只觉自己没让两人闹出什么传闻,简直是个大功臣。
不过,今日尽兴,大家都喝的有些多了。
桑南衣起身打算出去透透风。
桑南衣刚出来没多会,就感觉身后来了一人。
过了会,那人出现在她身边,她转头一看,倒是不意外。
左意生递给桑南衣一杯清茶:“醒醒酒。”
桑南衣接过,闻了一下,眉眼带笑:“是我喜欢的云雾茶。”
左意生嗯了一声。
过了会,左意生道。
“山海棋赛,可玩的开心?”
桑南衣点头:“不止玩的开心,收获远超我当初所想。”
左意生:“当初如何想?”
桑南衣:“当初只想着能在众人跟前混出个人样,这样我在大周也能慢慢攀上高位,却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天下第一女棋手,看来我是有些下棋的天赋的。”
左意生:“那你今后如何想?”
桑南衣:“什么?”
左意生:“是继续走棋道,还是如同在大梁一样成为帝师?”
桑南衣还没说话,左意生又道。
“不论哪种,我都会竭尽所能帮你。”
桑南衣笑了笑:“我可是桑南衣也,需要你帮吗?”
左意生抬手喝茶,淡笑:“也是。”
“你可是无所不能的桑南衣。”
桑南衣:“三皇子已然有了帝王所具备的所有,我无须再教他什么,而且,我可是当了一辈子帝师,太累了不想当了。”
“这棋道对我来说倒是新鲜,可以再走走看。”
左意生:“都听你的。”
左意生的话并没有说完,继续。
“那…简从安呢?”
桑南衣转头看向左意生,疑惑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晦气的人?”
左意生:“到底是你曾经的未婚夫,你也说大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也是你的灵魂,也就是说你的另一块残缺灵魂喜欢过简从安。”
桑南衣:“少了些聪慧,没能学会识人,是她年少不懂事,但现在我既然归位了,怎还会重蹈覆辙。”
左意生:“那便好,那你就可专心考虑我俩的事了。”
冷不丁一句话,桑南衣差点被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