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拂拉着章渃渃来到安寿园前面的桃林,章渃渃就挣脱开了手。
“你不是被发卖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章渃渃算是冷静下来,盯着李冬拂的眼睛带着审视以及警惕:“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李冬拂显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她冷眼盯着章渃渃:“这还需要谁教吗?”
“你什么意思?”章渃渃声音尖锐起来。
李冬拂冷笑:“国公爷与大爷不都是想让姑娘你进入太子府?奴婢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贱婢!”章渃渃听着这番话大步走上前就是朝着李冬拂扬手打去。
只是手挥在半空的时候被李冬拂给握住。
“你居然敢反抗!?”章渃渃看着近在眼前的李冬拂,这哪里还是对她唯命是从的贴身女使?
李冬拂甩开了章渃渃的手,冷厉道:“大姑娘,奴婢自认对你是掏心掏肺,从无二心,奴婢母亲在你院落中更是对你千好万好,甚至比夫人还要对你上心。”
章渃渃好似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眼中透着一丝不可思议。
“奴婢也承认我们母女不过是英国公府的下人,为了一口吃的应该对你们主子尽心尽力,国公爷与大爷觉得是奴婢们的失职把奴婢们乱棍打死或是发卖出去,奴婢也能理解。”
“但奴婢怎么也没想到姑娘你把你的遭遇全部都归咎到奴婢身上,一句乱棍打死居然能从姑娘你的口中说出,若不是夫人念在奴婢母亲照顾姑娘的份上,想来奴婢早已成了乱葬岗的一具尸首。”
李冬拂想着从国公府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情,她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她能承受,不过一个贱奴才罢了,可她最爱的母亲,护着她的母亲就那样死了。
就连死也是死在护她的局势下。
这让她如何不恨?
李冬拂冷眼逆着章渃渃,一步一步的朝着章渃渃走去。
章渃渃见状,不由的往后退着,她说:“这都是你们做奴婢的失责,要是那夜你们能誓死护着我,惊动了姑姑,惊动了开宝寺的僧人,我怎会落的那个下场?都是因为你们没有好好的护着我!”
李冬拂冷笑一声:“那奴婢是不是可以说要不是姑娘你口无遮拦,被蒋家的那两个姑娘利用,你一定不会落得那个下场?”
“你!”章渃渃又想起了父亲的那番话,她都是被蒋姝儿姐妹所利用!
“都是姑娘你心高气傲啊,看不起一个商贾发家的,又以为地位比永勤伯爵府的姑娘高一等,想要替人家出口恶气,没想到引火烧身。”
李冬拂每说一句,章渃渃就退一步,直至退到背贴桃树退无可退。
“你胡说八道!”章渃渃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李冬拂口中的那种人:“我才没有觉得我高人一等!”
话音落下,章渃渃的脸颊就被李冬拂给掐住。
李冬拂又快速的把手中的药粒喂到章渃渃的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
章渃渃想要吐出来却被李冬拂狠狠地捂住了嘴,直到挣扎间那细小的药粒下肚,李冬拂才松开了章渃渃。
“姑娘好自为之吧。”李冬拂说完转身就离开。
章渃渃却因为刚刚吞下的药粒而蹲下身开始干呕起来。
——
走出安寿园的薛夫人并没有追上太子的步伐,她便开始寻找起了章渃渃的身影,还有那个被发卖又出现的李冬拂。
在前往安寿园前面的桃林时遇到了赏着桃花的谢容瑛。
谢容瑛也看到了目光带着冷意以及审视的薛夫人,她幽深的眸子划过一丝冷芒,与薛夫人对视。
“真是好巧啊,能在这里碰到薛夫人。”谢容瑛先开了口:“是在寻什么人吗,夫人脸色如此着急。”
薛夫人走至谢容瑛的面前,冷眸中又多了几分探究,说:“少夫人还真是好雅兴呢。”
“自然自然。”谢容瑛淡笑:“如此艳丽的桃花,谁都会停下脚步来好好欣赏一番才是。”
薛夫人冷笑:“那就希望少夫人的雅兴一直保持。”
“会的。”谢容瑛淡笑着颔首。
薛夫人对上谢容瑛的那双透着犀利的眼睛:“也希望少夫人能笑到最后。”
谢容瑛一瞬不瞬的盯着薛夫人,扯笑:“薛夫人是在找章姑娘吗?她刚刚往那边过去了。”
薛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朝着谢容瑛指着的方向大步走去。
“姑娘,去寻小公子吗?”冬雪问道。
“不急。”谢容瑛朝着薛夫人刚刚离开的方向看去,说:“还有一场戏没看呢。”
这边薛夫人找到章渃渃时,只见章渃渃脸色苍白的在干呕着,她看了一圈没有见没有李冬拂的身影。
“那个贱婢呢!?”薛夫人问道。
章渃渃缓和过来,说:“跑了。”
“跑了?”薛夫人冷睨着章渃渃:“她为何会出现?是受谁了指使?”
章渃渃盯着薛夫人,讥笑:“姑姑那么聪明难道还不清楚是谁指使的?”
“谢容瑛?”薛夫人有些不敢确定。
章渃渃没有再回应,转身就往前面走。
薛夫人见状,说:“先去与你父亲汇合,不能再出别的事端了。”
章渃渃依旧没有开口,径直往前走着。
薛夫人盯着前面那倔强的背影,她知道眼下必须得把章渃渃给嫁出去才不会再生事端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薛夫人与章渃渃重新回到了厢房的院落中。
此时章然已经痛的晕死了过去,章淮还是想要保全章然的腿,便在想着带着章然回到汴京城中,只是一挪动章然,章然就痛苦不已。
大夫建议待章然服下镇痛的药物后再回汴京。
章淮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听了大夫的建议,他恼怒之余也知道眼下只能先这样。
就在章淮心烦意乱的时候,薛夫人与章渃渃重新回来,他见状,心中的怒火更盛,正打算教训这两个人的时候就见太子出现在了庭院大门处。
“太子殿下。”章淮上前恭敬道。
太子脸色不佳的回应着,也是这个时候,大娘娘身边的人出现。
众人见状,神色各异。
太监朝着章淮看去:“章大人,奴婢奉大娘娘懿旨来促成一桩姻缘。”
章淮不明所以的盯着那太监:“余公公,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章大人,刚刚章姑娘心仪太子的事情惊动了大娘娘,大娘娘觉得这就是云雾庄举办桃花宴的意义,章大姑娘德才兼备又贤良淑德,就是太子的良配,便赐了婚,这月中旬就是良辰吉日,会让礼部亲自操办。”
章淮惊恐不已,这大娘娘赐婚与他们亲自把章渃渃送到太子府完全不同。
然而章淮在看到太子与薛夫人毫不意外的神情时,神情古怪了几分。
呕!
就在这个时候章渃渃又干呕起来。
太子见状,看在章淮的面前上,勉为其难的上前关切道:“你没事吧?”
章渃渃脸色泛白,吐出了一滩苦水。
太子拧眉,上前扶着章渃渃往院落中的石凳走去,待坐下后,正好看到大夫从厢房走去,说:“孙大夫,看看章姑娘怎么了。”
孙大夫闻言,走上前。
章渃渃就开口:“刚刚被冬拂那个贱婢不知道喂了什么吃的。”
章淮在听到冬拂的时候,浓眉紧蹙。
“姑娘,把手伸出去。”孙大夫拧着眉说道。
章渃渃伸出手,只感觉浑身无力,她还不想死,只是在看到孙大夫脸色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时,章渃渃害怕的问道:“大夫,我是不是中毒了?”
孙大夫盯着章渃渃不说话。
太子问:“孙大夫,章姑娘是中毒了?”
孙大夫往章淮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请示章淮。
章淮拧眉:“孙大夫但说无妨。”
“姑娘这脉象是喜脉啊。”孙大夫说的小心翼翼又透着几分不确定,他把着章渃渃的脉就没有松开,又确定道:“圆滑有力,缓和从容,这就是喜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