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比朝中很多大臣还看得透彻。”肖政真心实意大的夸赞。
当时一千多定安百姓的性命丧失在西夏人手中,有部分主和派的大臣还在反对打仗。
“看得杂书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些,比起真才实学,我可比不过朝中的大臣。”曲簌想起刚才肖政未说完清楚的东夏国,而且小舅舅给的地图中,面积第二描绘最详细的也是东夏国。
于是问道:“皇上,你为何说真正难对付的是东夏国,是又要打仗了吗?”曲簌在内心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钱,肖政不是说国库不充裕吗,如果真的要打,她可以支持多少。
钱花了,是能再赚回来的,只要定安一直安稳,她便能一直赚钱,反之,不要说赚钱了,活着都难。
“暂时不会打仗,以后说不定,提前做好准备是必要的。西夏国与东夏国原本是一个国家,战争才分开的,但最初首领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西夏一直跃跃欲试,东夏却是一直安分守己,与定安互通往来,朕也觉得东夏不会与定安发生战争。”
“然而,在朕处理西夏的皇室战俘时得知,西夏与定安的矛盾,大部分是东夏挑起的,屠戮顺平镇的骑兵中,有东夏的人。朕也让人去调查了,从传回的消息中,朕发现了不对劲,东夏在背地里大量训练骑兵,且在囤积精铁,小七认为东夏此举为何?”
冷兵器时代,铁是制作武器的原材料,其目的不言而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定安与西夏开战,损伤严重,他们想趁定安恢复的间隙,与定安开战。”曲簌回答。
“朕在得知消息之初,便关闭了与东夏往来的所有关口,不允许任何铁流入东夏,但与东夏相邻的晋州盛产铁矿,不敢保证东夏会不会狗急跳墙,攻打晋州,朕必须早做打算。”
“皇上,你说不打仗该多好啊。”打仗,边关百姓受苦,不打,更受苦,曲簌此时此刻恨极了挑起战争的人。
看曲簌脸上的悲悯之色,肖政安慰,“相信朕,会有一天不打的。”
“嗯,会有一天的。”曲簌突然正色道:“皇上,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说,别的不行,钱我有,支撑一段时间应该是能行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她前世读书时了解过靖康之耻,太知道如果定安一旦战败,她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覆巢之下,且有完卵。
肖政摸摸曲簌的发顶,“好,到时候我一定不与小七客气。”
话题回归到地图上来,肖政摘出绘有东夏国的地图的卷轴,“小七,我想见一见你的小舅舅?”
“啊,见我小舅舅?”这下轮到曲簌惊讶了。
“对,我想问问他绘制东夏国地图的是何许人也,能否与他一直保持联络,甚至为我所用。”肖政说的很直白了,能得知这些信息、绘制如此精细地图的人,在东夏的身份必定不简单,甚至是皇室成员,如能将此人能彻底买通,那东夏国内的动静不是尽在掌握之中吗。
曲簌一听便明白,“皇上想见小舅舅要尽快,小舅舅马上又要随着商队出去了,几时回来,尚未可知。”
事关国家,肖政不会等,立刻叫来康禄,让他悄悄去钱家接钱书林进宫。
康禄满心疑惑的领旨出去,曲修仪才回来,又去接曲修仪的小舅舅进宫干什么?但皇上的旨意,做奴才的无需多问,只要执行就好了。
同时,肖政还让太监去镇国公府传旨,让镇国公世子林平夏进宫。
林平夏亦是容妃的大哥,同时还是皇上亲封的平远将军,在去年与西夏一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恰逢其回宁州述职,还未离开。
镇国公林家便世代守在晋州城。
曲簌听到肖政还叫了镇国公世子,升起一丝忧虑,“皇上,我和容妃不对付,镇国公世子会不会看不惯我,要不我还是去里面避一避。”
“不用,世子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容妃是什么样,他这个当哥哥的最清楚不过,当年容妃非要入宫,世子第一次动手打了她,容妃绝食威胁,不是镇国公夫人看不下去,世子是不会让容妃进宫的。”
虽然有皇上在,林世子不会说什么,但何必要留在这里,听肖政如此说,曲簌也放心了,揶揄道:“容妃可是大美人一个,皇上才是得利最大的。”抛开一切不谈,容妃的容貌在宫中绝对排第一。
肖政没好气的敲了曲簌头一下,“就你促狭。她不是朕主动纳进宫的,当初镇国公夫妇亲自来求,朕不好拒绝。”刚开始确实是因为容妃的相貌偏宠了些,可是后来随着容妃的本性暴露,宠她就全看在镇国公府的份上了。
那时也没遇到可心的,宠谁都一样,家里得用的多去几次,无非是为了解决需求和繁衍子嗣。
曲簌没说其它的,站的越高的人,其实很多时候会越不自由,所受的牵绊会越多,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
——
“臣林平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钱书林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钱书林和林世子几乎是同时到的,在门口碰到了,前后脚进来的。
“平身。”肖政抬手道。
肖政与林平夏介绍曲簌,“林将军,这是朕的曲修仪。”
林平夏眼中划过一丝精光,微微俯身,“臣见过曲修仪。”语气平淡,没丝毫的情绪起伏。
曲簌连忙避开,“林将军不必多礼。”
钱书林起身站在林平夏落后一点的位置,在纠结他需不要给曲簌行礼,考虑片刻,皇上在,还是行礼吧。
随即跪下,“草民钱书林见过曲修仪。”
曲簌不能去扶,只能说道:“小舅舅不必多礼。”
钱书林看到桌上的卷轴,又知道了一起进来之人的身份,大致猜到了皇上召他进宫所为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