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海乱鬼的天领奉行众走了过来,为首的同心石崎径直走向卓也。
“海乱鬼和被抓的人,我们都处理妥当了。”石崎的语气公事公办,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你们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吧?”他转向卓也,拿出了枷锁,“卓也,根据调查,现在我正式以抢劫罪与掳掠罪的罪名逮捕你,请你不要反抗。”他又补充道,“你的非法所得,即所有送去给族群的物资,也会被尽数没收。”
“啊,不,请不要!”卓也脸色煞白,急忙哀求,“如果没有那些东西,他们就……”
“没事的,卓也。”荒泷一斗打断了他,沉声说道,“本来就不该是我们的东西。不用担心,你的族人本大爷也会照顾。既然我都知道了,我就不会让他们再受苦。”
石崎冷哼一声:“你得意什么呢,你袭击了我们不止一次,也得被逮捕。”
“哦,哈哈,我都把这事忘了。”荒泷一斗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那就让「荒泷派」的弟兄们代替我去照顾青鬼一族…”
“他们也全被抓起来了。”石崎无情地打断了他的幻想。
“呃…”荒泷一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唉,阻拦了天领奉行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派蒙在一旁小声嘀咕。
荒泷一斗很快又振作起来:“那我只能拜托你们了,你们替我把青鬼的事转告给鬼婆婆吧,又要给她添麻烦了。”
荧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会去一趟。你也要好好改过自新。”
“谢谢你,从头帮到尾,等我出来再来和你们道谢。”荒泷一斗爽朗地笑道。
石崎看着荧和左钰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你们也是,好歹搞清楚他们都犯了错,帮了他们就会有连带责任。看在你们身份特殊,案情又这么复杂,这次就不追究了。”
“嘿嘿,对不起。”派蒙吐了吐舌头。
左钰只是平静地看了石崎一眼,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股无形的威压让石崎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我们只是恰好见证了一段本不该如此收场的故事。至于责任,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石崎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不敢再多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荒泷一斗和卓也带走。
“等等,她们难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荒泷一斗被押走前,还好奇地回头问道。
荧摇了摇头:“没什么了不起的。”
“哈哈哈,也是呢,还是本大爷更了不起。”荒泷一斗大笑着被带走了,“好啦,我们有机会再见!”
派蒙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感叹:“真是个奇怪的人啊,荒泷一斗。不过我终于能理解了,他确实不是一个会干坏事的人。”
为了履行约定,左钰抬手在空中一划,带着荧和派蒙直接出现在了鬼婆婆的小院前。
你将一路上发生的事,包括卓也为了青鬼一族的苦衷,以及荒泷一斗那漏洞百出的“顶罪”,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鬼婆婆。
老婆婆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果然像是一斗那孩子会做的事啊。”
一旁的大辅仰着小脸,担心地问:“一斗哥哥,最后还是被抓起来了吗?”
他的母亲美铃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虽然被抓起来了,但你不用太伤心,我们还能见到他的。他可能做了很鲁莽的事,但他也确实帮到了我们。”
“嗯,妈妈说的对!一斗哥哥帮了我们,他很厉害!”大辅用力地点头。
“可不要学他做事的样子哦,”鬼婆婆慈祥地纠正道,“一斗还是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厉害’这个词,不合适。要我说的话,他就像你们经常玩的,那个鬼兜虫吧。面容凶恶,却心地善良。不为非作歹,却又不畏争斗。”
“虽然不是很懂,但一定是夸奖吧!下次我还要和一斗哥哥斗虫!”大辅又恢复了活力。
大辅的父亲杉本对着鬼婆婆鞠了一躬:“感谢老人家对我家孩子的照顾,也希望荒泷一斗和他的朋友能早日出狱。”他顿了顿,又对左钰几人道谢后,才带着妻儿离开了。
“最后能圆满收场,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真好,真好。”鬼婆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青鬼一族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老婆子我其他的不行,照顾人的事倒是做过不少。”
“需要我们帮忙吗?”派蒙热心地问。
“哈哈,不用不用,你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冒险吧。”鬼婆婆摆了摆手,“等一斗那孩子出来了,会来帮我的。”
荧看着这位慈祥的老人,轻声问道:“他总是这个样子吗?”
“是啊,这是他最可爱的地方,不是吗?”鬼婆婆的眼中充满了自豪与疼爱,“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真诚,勇敢,坚定不移。从前啊,我收养了他,大家都觉得我是个怪人,就叫我‘鬼婆婆’。这称呼,我从来没觉得难听,还让我挺得意的。因为一斗啊,可是我的‘骄傲’呢。”
离开鬼婆婆家,派蒙依旧对那个悲伤的童话耿耿于怀。
“那个青鬼,为了朋友牺牲了自己,再也回不了家,真是太可怜了。”
“故事的结局,并非只有一种。”左钰温和地说道,“不同的选择,会通向不同的未来。你们想看看,另一个结局吗?”
没等荧和派蒙反应过来,左钰便轻轻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如梦似幻的微光。他对着前方的空气轻轻一点,那光芒便如墨入水般晕染开来,一幅生动的、由光影构成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画面中,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有一个赤鬼和一个青鬼,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为了满足赤鬼和人类交朋友的愿望,青鬼扮演了“坏孩子”的角色,然后悄然离开了。
时光流转,赤鬼终于成为了人类的朋友,但他心中始终思念着青鬼,萌生了带他回家的想法。赤鬼并不知道青鬼去了哪里,他为此翻过了最高的山,渡过了最宽的河。他找到了很多青鬼留下的痕迹,但找到的痕迹越多,赤鬼越是确信,青鬼在刻意躲藏。
于是,赤鬼学习青鬼的做法,在荒野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阿青,我交到了很多新的人类朋友。我们马上要举办一个盛大的聚会。我想邀请所有的好朋友参加,当然也包括阿青。你不用来见我,只要在暗处看看就好。”
画面流转,青鬼果然悄悄地回到了村子里,他躲在聚会的暗处。他看到丰盛的食物和温暖的篝火,眼中流露出向往。但即便饥肠辘辘,青鬼还是铭记当时的约定,只在远处旁观。
就在这时,赤鬼竟突然出现在青鬼的背后,吓了他一跳。
光影中的赤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着他最好的朋友伸出了手。
“呦,你终于回来了。”
“来吧,该向他们介绍你了。”
“我最好的朋友。”
光影散去,派蒙早已是泪眼汪汪,但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荧的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温暖的微笑。左钰看着她们,又望向远处稻妻城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赤发的鬼族青年,再次与他重要的朋友们相聚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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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稻妻城,在木漏茶室休息了两天,这天,左钰三人接到凯瑟琳的任务,说是璃月那边月海亭好像在找他们三人,说是有什么任务想委托他们调查。
使用秘法之门,三人转瞬便出现在了璃月港的冒险家协会前。果然,甘雨正与协会负责人岚姐交谈着什么,神情颇为严肃。
“……是的,我知道他们什么都敢碰。”岚姐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七神、魔神、恶龙…就连带上这些背景的古物,他们也没有不敢下手的。但这一次,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去动深渊教团的东西…”
她话音未落,便看到了走近的三人。“啊,旅行者,是你们。”
“咦?甘雨怎么在岚姐这里?是要发布什么委托吗?”派蒙好奇地问。
甘雨看到他们,也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神色:“你好,旅行者。我们刚才在聊盗宝团的事。”
岚姐叹了口气,继续道:“嗯,我们刚才谈到,即使是什么都敢碰的盗宝团,原本也都知道,最好别去接触「深渊」——因为那实在太邪门了。”
甘雨接过了话头,神色凝重:“但我最近从总务司接到情报,蒙德璃月一带的盗宝团南北两大巨头,正准备联合起来做一件大事。”
“盗宝团…南北两大巨头?”派蒙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嗯,江湖人称「南长姊」,「北怪鸟」。”
派蒙立刻想了起来:“啊,「怪鸟」!我有印象,他在蒙德和安柏交过手…但「南长姊」是谁呢?”
荧猜测道:“是盗宝团口中的「大姐头」吗?”
“没错,璃月一带的盗宝团首领,据我所知,那伙人都称她为「大姐头」。”岚姐解释道,“也有人说她的手艺得到过盗宝之神的恩赐,所以是「神之长姊」…但这大概只是以讹传讹。”
“深渊教团从不守护凡俗的财宝。”左钰平静地开口,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气氛沉重了几分,“能让他们严密看守的东西,其价值只能用危险程度来衡量。这所谓的两大巨头,恐怕是利欲熏心了。”
甘雨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总而言之,盗宝团发现一座无人发掘过的遗迹,这座遗迹暗中被深渊教团严密守护着。虽然这是非常危险的征兆,但以盗宝团的思维,只会觉得有宝物…他们制定了计划,派一批炮灰引开深渊教团的兵力,然后只靠一位最精英的专家深入遗迹,取宝逃离。”
“为此,”岚姐补充道,“据说「大姐头」和「怪鸟」从枫丹请来了一位「大盗宝家」…”
“「大盗宝家」?是个听起来很有气势的称号呢。”派蒙感叹道。
“是的,那是一位非常传奇的人物。”岚姐的语气带着几分敬佩,“所谓「大盗宝家」,在盗宝团的地位,等同于我们冒险家心目中的「大冒险家」。”
荧想了想:“比如大冒险家艾莉丝女士?”
“你们也知道那位《提瓦特游览指南》的作者吗?没错,「大盗宝家」的地位和她一样,就是如此崇高。”岚姐说道,“所以即使是附近一带的盗宝团南北两大巨主,也要千方百计把他请来,拜托他亲自坐镇整个盗宝计划。”
“听起来,这位‘大盗宝家’更像是被推出来探路的祭品。”左钰的评价一针见血。
甘雨的脸上充满了担忧:“最近璃月遭逢巨变,总务司和千岩军都过于忙碌,没空应对这种道听途说的盗宝团行动。但,以我的直觉,与「深渊」相关的事物,都潜藏着未知的威胁…所以,我就想来冒险家协会挂个委托。”
荧的眼神坚定起来:“我也明白「深渊」的危害。”
“嗯,那这个委托我们就接下啦!”派蒙立刻表态。
“啊,非常感谢…”
“不错,真是可靠的协会会员。那么,一路顺风,委托的细节就由协会来处理吧。”
辞别了甘雨和岚姐,左钰没有耽搁,直接使用秘法之门,带着荧和派蒙来到了情报所示的遗迹入口。
进入遗迹,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边有盗宝团留下的痕迹!他们果然来这座遗迹了。”派蒙指着地上一些凌乱的脚印,“我们往深处前进吧…希望甘雨的情报可靠…”
三人继续前进,荧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的守卫好少…看来他们引开深渊教团兵力的计划成功了?”
左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微不可查的奥术光辉:“不,是陷阱成功了。这里的深渊气息浓郁得像是凝固的墨汁,它们只是懒得理会这些闯入陷阱的飞虫罢了。”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符文,空气中的压抑感也越来越强。
“有新的盗宝团痕迹,方向应该没错,但是…怎么有种越往深处,越诡异的感觉?”派蒙下意识地抓紧了荧的衣角,“小心一点吧!我、我会紧紧跟在你的背后!”
穿过一条狭长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底空洞出现在面前。空洞中央,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以一种虔诚的姿势跪伏在地,一动不动。
“这…好像是个人!难道是…「大盗宝家」?”派蒙小声惊呼,“这个姿势…他在对什么东西「祈祷」吗?”
当看清那人跪拜之物时,派蒙和荧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赫然是一座七天神像,却被铁链以头下脚上的姿态,诡异地倒吊在半空中,散发着不祥的黑气。
“是…七天神像?”荧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为,为什么七天神像…会被这样倒挂…”派蒙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而且,神像手里…我记得…本来应该捧着一颗宝珠吧?现在…神像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那不是宝珠,”左钰的声音冰冷,“那是一颗被深渊能量扭曲、污染过的机械核心。这不是单纯的破坏,而是一种亵渎性的仪式,他们在用神明的象征,来转化和引导深渊的力量。”
派蒙的声音带着哭腔:“呜…好压抑…感觉非常不妙…那个「大盗宝家」也是一动不动的样子,难,难道说,已经…”
她鼓起勇气飞上前去:“喂,你还好吗?”
左钰指尖微动,一缕柔和的圣光落在那人身上,却如泥牛入海,没有泛起丝毫生命的气息。他摇了摇头:“已经死了,灵魂都被那股力量侵蚀殆尽了。”
“…他,他死了。旅行者,我…感觉很不好。”
就在这时,整个洞穴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倒吊神像上的黑气猛然暴涨。
“呀啊——又发生什么事了?!”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快,旅行者,我们快跑!”派蒙惊慌地大叫。
就在她们转身准备逃离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出口处,挡住了去路。
“「深渊」的奥秘,不可窥探。”那身影开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冰冷而空洞,“汝等来此,汝等直视。那么,就应当承担与之对等的代价。”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深渊侵蚀得扭曲的面容:“——谴罚,由「使徒」降下。”
“「深渊」…「使徒」?”
荧立刻握紧了剑柄,沉声道:“是戴因提到过的…是我们和戴因追查的邪物。”
“戴因…戴因斯雷布?”深渊使徒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波动,“原来如此,本以为你们只是误闯的老鼠,却也与那纠缠不休之人有关…他派你们来送死?他对「深渊」的反抗早已陷入僵局,绝不会因为微不足道的波澜,产生新的变数…”
左钰上前一步,将荧和派蒙护在身后,一股炽热的能量在他掌心凝聚,仿佛一个小型的太阳。“代价?我很好奇,凭你一个区区使徒,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深渊使徒的目光落在左钰身上,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深渊」…无可阻挡!”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深蓝色的水刃,呼啸而来。
“这是什么力量…从来没有见过…”派蒙惊呼,“当心了!千万不要大意!”
荧侧身躲过攻击,挥剑反击。左钰则更不客气,他双手法印变换,口中低喝一声,一道粗壮的猩红色射线瞬间从他掌心喷薄而出,以无可阻挡之势,径直轰向深渊使徒。
深渊使徒显然没料到对方的攻击如此迅猛霸道,仓促间凝聚起一道水幕屏障抵挡。然而,那看似柔和的水幕在猩红射线的冲击下,如同薄纸般被瞬间蒸发、撕裂。
“如此力量…似曾相识…”深渊使徒被射线扫中,发出一声闷哼,身形暴退。
“唔…!”他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看着左钰和荧,最终目光锁定在了荧的身上,“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位!”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忌惮:“这样说来,我便不应久留了…”
说罢,深渊使徒的身影瞬间化作一团旋涡,匆匆消失在了遗迹深处。
“呼…真是艰难的战斗。你还好吧,旅行者?”派蒙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左钰收回了力量,洞穴中的灼热感随之消散。“好强的敌人,原来深渊教团里面,还有这么厉害的魔物。”派蒙感叹道。
荧却望着深渊使徒消失的方向,轻声自语:“(它好像…认识我。)”
“嗯?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们赶快离开吧。”
“啊,对,我们已经接近遗迹的出口了,快出去吧。这么恐怖的地方,多待一秒都可能有新的危险!”
在逃离了那座诡异的遗迹后,三人刚回到地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重逢…比我想象的来得更早些。”
“呀,是戴因!”派蒙惊喜地叫道。
戴因斯雷布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他看着三人狼狈的样子,以及遗迹中还未完全消散的深渊气息,了然道:“看你们的表情,好像刚经历过什么怪异的事。难道是在那座遗迹里,和「深渊使徒」打过照面了?”
“欸,戴因怎么会知道?!”
“我仍在继续追猎「深渊使徒」,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戴因的目光扫过左钰,似乎对他身上那股还未完全收敛的强大力量有些在意,但并未多问,只是将话题转回了正轨。而左钰也能感觉到,尽管自己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巅峰摩拉克斯的层次,但面对戴因斯雷布,双方应该是不相上下的水平。
荧深吸了一口气,将遗迹深处那更加令人不安的景象描述了出来。“我们经历的不止是使徒…那座遗迹里,有更深层次的怪异。”她向戴因仔细描述了那座被倒吊的七天神像,以及神像手中那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机械核心,还有那位已经失去生命的“大盗宝家”。
戴因斯雷布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那只星辰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倒挂的神像…手中的深渊能量?不,我在与深渊对抗时,也没见过类似的事物。但…我有所猜测。”他抬起头,看向两人,“先把你们的经历说完吧。你们逃离了深渊能量弥漫的遗迹底层,然后呢?”
“然后我们在接近遗迹出口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深渊使徒」拦截了。”派蒙心有余悸地补充道,“我们和那家伙大战了一番,说不定它现在还没走远?”
“嗯,机会难得,随我一起追上去吧。”戴因斯雷布的语气不容置疑。
荧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好的!”她随即又反应过来,小声嘀咕道,“不,我记得好像我才是雇主…”
“走吧!机会难得,还有戴因帮忙,说不定这次能解开很多谜题!”派蒙倒是兴致高涨。
追着深渊使徒留下的微弱痕迹,众人很快又发现了几名深渊法师的踪迹。他们正围着一具倒塌的遗迹守卫残骸,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刚才那些深渊法师…是准备埋伏我们的吗?”派蒙紧张地问。
“不,他们只是在那些遗迹守卫的遗骸里,翻找着什么东西而已。”戴因斯雷布的观察很敏锐。
“是这样吗…荧好像也经常这么做呢…什么「混沌装置」、「混沌回路」之类的。”
荧的脸微微一红:“对,那都是很重要的素材!”她随即又否定道,“不过深渊法师应该不是在找那些…”
戴因斯雷布沉声道:“不会是这么普通的东西。我之所以在附近调查,就是因为从那座遗迹里,时不时会有深渊法师外出探索。它们似乎是想要从遗迹守卫的遗骸中,找到一件「特定的珍贵之物」,带回遗迹。不过,看它们失望的样子,至少目前应该还没找到…”
“那么刚才怎么不抓住它们好好问问呢?”
“迪卢克老爷好像这么做过…”荧小声说,“对它们可以残酷一点。”
“我当然没准备对这些家伙仁慈…”戴因斯雷布的语气冰冷,“只是冥冥中感觉到,这件事对整个深渊教团来说,意义非凡。它的真相,不是通过拷问就能得到的。”
左钰一直沉默地跟在后面,此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平静:“或者说,这些深渊法师,原本就面对着比任何拷问都更深的恐惧…比如,那座倒吊的神像。”
他的话让空气瞬间冷了几分,派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欸…欸…这种汗毛直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戴因斯雷布深深地看了左钰一眼,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了,别在这里耽搁太久,我们继续追迹。”
继续前行,周围活动的遗迹守卫也多了起来。
“呼…除了深渊教团,遗迹守卫在这一带也很活跃呢…感觉深渊法师蛰伏的地方,也经常会有遗迹守卫游荡,这是什么巧合吗?”
“世上没有什么巧合,一切都是在久远的过去埋下的种子。”戴因斯雷布的回答充满了宿命感,“就像那间酒馆里你的出现一样…时间只是等它发芽。”
荧有些困惑:“可我只是偶然听说了你…”她随即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深奥,“有点…听不明白。”
“没事,一些不必要的感慨。”戴因斯雷布解释道,“深渊教团和遗迹守卫的联系,当然不是巧合。应该说,是同一根系延展而出的枝杈。它们都源自五百年前覆灭的古国——「坎瑞亚」。”
“欸?坎瑞亚?!”派蒙惊呼出声,“居然是这样…深渊教团和遗迹守卫,居然是坎瑞亚灭国之后的残余吗?!说到坎瑞亚,那真是一个非常久远的名字了…哦,对了。作为向导,我还是跟荧解释一下吧。「坎瑞亚」这个国度,是…”
荧却打断了她,声音有些低沉:“我知道「坎瑞亚」这个名字。”
派蒙愣住了:“欸…?”
“因为,我有在坎瑞亚的记忆。”
“你有记忆?可那是五百年前就已经覆灭的国度…”
戴因斯雷布的脚步猛地一顿,他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荧:“……是吗,人皆有秘密,你没有追问过我时间的事,我也不会追问你…但若你愿意对我说,我也会听。那么——你所见到的坎瑞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荧看了一眼身旁的左钰,左钰对她投以鼓励的眼神,仿佛在说“是时候了”。她深吸一口气,知道已经不是能继续隐瞒的时候了。面对与坎瑞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戴因,这或许是一次赌博。她将五百年前,自己被亲人从陨星中唤醒,以及随后便映入眼帘的那片毁灭天地的火海,和后来遭遇那位陌生神灵的始末,都毫无保留地讲述了出来。
派蒙听完,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发生的事,完整顺序是这样的呀…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遇见了那位陌生的神灵呢…”
戴因斯雷布替她梳理着信息:“嗯…降临此世之后,你最初的复苏,就是被哥哥从陨星中唤醒。看来你的哥比你先醒呢,就是不知道比你早了多久?”他继续道,“然后,你的哥哥告诉你,坎瑞亚的灭亡导致天变地异,要你一起离开这个名为提瓦特的世界。”
“「坎瑞亚的灭亡」?他是这样说的?”
荧肯定地回答:“没错,当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你们经历了那次灾变,那是…五百年前的事。看来你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苏醒,也是在那个时期。”戴因斯雷布的语气愈发凝重,“嗯…这样说来,你的哥哥,因为先醒的关系,当时比你更了解这个世界吧。而此事的后续,就是你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位拦住去路的陌生神灵,未能逃离…”
“唔,这件事是我听得最熟的呢。”派蒙在一旁补充。
戴因斯雷布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当时你刚苏醒,又匆忙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完全不知道「坎瑞亚」这个地名的任何背景。但现在对提瓦特有了一些了解以后,就猜想当年经历的那一战,正是「坎瑞亚覆灭之战」,对吗?”
“啊,这么说来,我们一起旅行的这几个月里,你好像查过不少古籍。”派蒙回忆道,“去蒙德前,只看过一些模糊的资料,后来又在蒙德、璃月各地收集过一些旧书,你都说「用处不大」…原来你其实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坎瑞亚的事,而且是为了寻找哥哥吗?”
荧轻声说:“那是仅次于「七神」的线索,虽然是只有「一个地名」的线索。”
“嗯,也是。要寻找七神,可以踏遍七国。但五百年前毁灭的坎瑞亚,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呢。”
“关于坎瑞亚的事,我知道得应该比你们多。”戴因斯雷布缓缓道来,“坎瑞亚是没有神明的国度——神明并非死亡或离开,而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坎瑞亚的历史。这是单纯由人类建起的强大国度,人类以它空前的繁荣与辉煌文明而自傲。”
“神…不存在的…国度…”派蒙喃喃自语。
左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悲悯:“因无神而骄傲,也终因触怒众神而覆灭。”
戴因斯雷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探究,最终还是继续说道:“而之后的事,也正如你留下的记忆——所有一切,都毁于神灵。五百年前,是众神一同降临,覆灭了坎瑞亚。将所谓「人类的骄傲」,如同杂草一般,从神明的花园中铲除…”
“怎么会这样…历史书上都没有提过…”
荧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低声说道:“非常过分…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更想尽快找到哥哥了。”
“嗯,继续在这里谈论旧事,会消磨人的意志。”戴因斯雷布结束了话题,但荧的心中却已掀起滔天巨浪,她忍不住想,下次见到温迪和钟离的时候,恐怕有必要听听他们对此作何解释。
荧 (但,下次见到温迪和钟离的时候…)
荧 (恐怕有必要听听他们作何解释。)
戴因斯雷布:先继续前进吧。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就在这一路上继续告诉你。
追查深渊教团的踪迹
与戴因对话
派蒙:看那边,又是遗迹守卫和深渊法师。
派蒙:戴因刚才说,这些古代机器也是源于坎瑞亚…
派蒙:莫非,坎瑞亚有很多遗迹需要保护?
戴因斯雷布:不。「遗迹守卫」这个名字,是现代人根据现代的「印象」取的。五百年前没有人这样称呼它们。
戴因斯雷布:现在被称作遗迹守卫的这些机器,当年在坎瑞亚的代号是,「耕地机」。
派蒙:耕地机?好奇怪的名字。
荧 原来是农具吗?!
荧 可那些杀伤性的武器是…
戴因斯雷布: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所谓「耕地机」,其实是一种代号。当年的坎瑞亚人会为兵器创造代号。
戴因斯雷布:「土地不是用农具去犁的,而是用铁与血去争夺的。」——基于这样的理念,「耕地机」诞生了。
派蒙:用铁与血去争夺土地?坎瑞亚人居然这样理解「耕地」…感觉不是什么好的含义呢。
戴因斯雷布:……
戴因斯雷布:在坎瑞亚覆灭以后,这些失去主人的「耕地机」便纷纷脱离了控制。
戴因斯雷布:在漫长的时光中不断游荡,逐渐散落在了提瓦特大陆的各个角落。
戴因斯雷布:可能是与同样覆灭了的其它古文明,同病相怜的缘故,它们才常常驻留在各类遗迹中,休眠假寐。
派蒙:听上去…感觉很可怜…
荧 五百年漫无目的的游荡…
荧 看来…要多多终结它们的痛苦。
戴因斯雷布:好了,再深入了解下去,那些细节对你们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戴因斯雷布:但不论过去如何,至少现在它们只余下「威胁」的部分了。把它们全都解决了吧。
打倒所有魔物
与戴因对话
派蒙:欸,从这个深渊法师身上冒出的这段符咒是…难道会是「信」吗?
戴因斯雷布:嗯,这股气息,无疑与「深渊使徒」有关。既然带在深渊法师身上…
戴因斯雷布:或许,真的会有关于它们行动的信息。
派蒙:可是,上面的文字好像读不懂欸,是坎瑞亚的文字吗?
戴因斯雷布:「…将敌人的信仰作为薪柴,为高贵的公主\/王子殿下献上荣光…」
派蒙:啊,这是…信里的内容?
戴因斯雷布:「——『命运的织机』,原动计划。」
戴因斯雷布:它们…「深渊」,似乎正在执行一个计划。计划的关键词是…「命运的织机」。
戴因斯雷布:目前似乎还在启动阶段,或者说,还在进行最初的试验…
派蒙:「命运的织机」?那是什么?字面意思感觉是…「纺织命运的机器」?
荧 深渊法师是从那座遗迹…
荧 会与逆位的神像有关吗?
派蒙:欸,这么一说,从气氛上讲,那座诡异的遗迹,和这个计划有关联的可能性很大呢。
派蒙:所以戴因,信里面究竟是怎么讲的呀?
戴因斯雷布:我正在读…
戴因斯雷布:嗯…天马行空的计划,也有些难以理解的部分。
派蒙:怎么?
戴因斯雷布:一言以概之,初步的计划,与「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有关。
派蒙:「漩涡之魔神」!是海里的那个魔神吗!
荧 上次,左钰应该将它收拾了…
左钰:我没杀奥赛尔,杀了他的话,后果太严重了,任何一个魔神的死都不是开玩笑的,哪怕是咱们之前知道的那个孱弱的魔神赫乌利亚,死后所造成的影响也非同一般。
派蒙:原来是这样,不过说起来,他们想要对奥赛尔做什么?唔…
荧:难道,和特瓦林一样?
戴因斯雷布:嗯,我了解过你们的事迹,也很清楚深渊教团对「龙灾」的涉足。
戴因斯雷布:虽然并非有意为之,但你们确实已经阻止过一次深渊教团的类似计划了。
派蒙:之前是「神的眷属」,现在是「旧日魔神」吗…目标越来越大了呢。
派蒙:这一次,「深渊」也和对特瓦林一样,想要用谎言和咒术来腐蚀奥赛尔吗?
戴因斯雷布:不…从「信」的内容来看,这一次的计划,是更进一步的。
戴因斯雷布:不仅是意志层面的改造——它们准备用制造「耕地机」的技术,彻底改造奥赛尔的肉体。
派蒙:这…这种事也做得到吗?
派蒙:难道深渊教团想要制造…「终极杀人机器,机械魔神乌贼」?!
荧 听起来大致是这个意思。
荧 绰号的长度增加了!
戴因斯雷布:如今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真正了解坎瑞亚的文明程度,当然也难以去做评判。
戴因斯雷布:只有深渊教团一直在追寻坎瑞亚遗落的文明——虽然他们已经连人类都不是了,但执念仍存。
戴因斯雷布:信中说,它们要用那座「污秽逆位神像」作为基底,接合奥赛尔的肢体,制造机械魔神。
戴因斯雷布:而用来替换神像手中宝珠的「新的核心」,是…「世上第一座耕地机的眼睛」。
派蒙:世上第一座耕地机的眼睛?…哦!我明白了,那些深渊法师一直在搜索的,就是这个吧?
戴因斯雷布:想必如此。
荧 它们还没找到,我们还有时间。
荧 抢先一步,找到它吧。
派蒙:越说越复杂了啊。不过果然还是和那座…诡异的七天神像有关吧?
戴因斯雷布:是的。根据信上所说,将「眼」置于「污秽逆位神像」之手…
戴因斯雷布:就能为新诞生的污秽魔神,赋予「动摇天空岛上神座」的力量。
荧 (天空岛…)
荧 (动摇神座…)
派蒙:呜…这个计划想要对抗的东西,真是巨大到不可思议呢。
派蒙:说起来,既然现在没人知道「世上第一座耕地机」在哪里,那不如…先从「神像」这个信息入手调查?
荧 那座神像,是风神像的模样…
荧 去问问西风教会的人?
派蒙:嗯,那个到处卖唱的诗人太难找了,不如先去西风大教堂了解一下情况吧,说不定会有什么眉目。
戴因斯雷布:教堂…哼。
派蒙:嗯?戴因,怎么了吗?
戴因斯雷布:没什么,先过去再说吧。
不荣誉的试炼
为了调查「深渊教团」的「信」中所提到的计划,你们决定先前往蒙德城的西风大教堂,向教会的人请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