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拍摄像笑容憨厚:“温老师放心,节目组全程有医疗团队跟着,不会出问题的。”
温穗淡淡点头,脱防晒外套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秦笙笙。
对方嘴角挂着计谋得逞的得意弧度,她收回视线,踩进齐腰的海水里。
凉意瞬间渗透肌肤,温穗皱了皱眉,小心往手链方向挪动。
海水裹挟着细沙掠过伤口,带来细密刺痛,她却始终看着漂浮的手链,余光留意岸边动静。
镜头全开,她到想看看秦笙笙还能玩什么花样。
幸好刚过潮期,水面不高且流速平缓,那条手链被海浪一个接一个推往她的方向。
又一个浪头袭来,直接将手链拍到她手边,弯腰就能捡起。
岸上的秦笙笙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眼底闪过晦暗,脸色阴狠了几分。
但手链已经被捞起,继续找茬难免显得太过刻意。
温穗站在礁石上,湿裤子紧贴大腿,说不出的难受。
“给你。”
她站在原地,将手链递向秦笙笙。
秦笙笙对手链还是挺重视,毕竟是陆知彦送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迈过礁石,伸手去接,却忽然踩到一块光滑礁石,整个人猛地向后仰去!
扑通一声。
直接栽进海里。
“秦老师!”
岸边顿时响起惊呼声。
方才还叫嚷着不会游泳的嘉宾们,此刻非常干脆地跳入水中救人。
温穗置若罔闻,弯腰捡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所幸这里水位不深,秦笙笙虽然摔得狼狈,却也没受重伤。
嘉宾们回到临时帐篷,看到已经换好干爽衣服的温穗,立刻有人怒声质问:“你什么意思?故意害笙笙姐落水?”
温穗拧开保温杯,慢条斯理喝了口水:“与我无关。”
“什么态度!”女演员叉腰怒喝,“要是笙笙姐出了事,你赔得起吗?”
“就是,”男嘉宾跟着附和,“笙笙姐背后是陆少,你算哪根葱,敢算计她?”
温穗垂眸望向杯中热水,忽然觉得这群人蠢得有病。
他们难道看不出秦笙笙故意的,自作自受?
还是说,比起真相,他们更愿意相信秦笙笙营造的受害者形象?
她懒得争辩,吞下药片后径直走出帐篷。
经此一闹,晚餐自然没了着落,众人只能捧着从林子里采的野果充饥,却故意不叫温穗,也不分给她。
排挤得那么明显,让温穗禁不住发笑。
不过,她上岛选的东西里有压缩饼干,配着热水吃,也能吃饱。
然而到了深夜,温穗忽觉浑身发冷,紧接着发起高烧。
几乎同一时间,秦笙笙也开始喊冷。
跟拍摄像慌忙用卫星电话联系导演组,连夜将两人送上岸急救。
温穗昏沉地躺在床上,体温高得惊人。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节目组两位导演的争执声:“她动过手术的事怎么没人提前报备?现在伤口感染成这样,医生呢?”
“都在秦老师那边守着,”副导演皱眉叹气,“一时半会调不开。退烧药喂了吗?”
跟拍摄像急得直搓手:“喂了,根本不管用,体温还在往上飙。”
“那就直接送医院!”导演猛地拍板。
副导演面露难色:“可是秦老师说......”
“别管她怎么说,先救人!”导演狠狠剜了他一眼,“要是因为耽误治疗出人命,谁担得起责任?”
顿了顿,他补充道:“如果秦老师那边追责,就说是我决定的。”
副导演咬咬牙,终于点头。
圈内谁都知道秦笙笙背后有位权贵大佬撑腰。
但大佬总不至于草菅人命吧?
导演转头,瞥见温穗烧得通红的脸,语气软了几分:“赶紧联系附近医院,派救护车来。”
由于温穗上岛前给陈岐晟发过短信,他第一时间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在温穗抵达医院后不久便匆匆赶来。
在电梯里,他遇到沈慕桉。
“陈总。”沈慕桉语气带着几分意外。
两人因为近期工作往来认识,现在医院碰见有些巧合。
“沈先生。”陈岐晟同样诧异,但心急如焚的他无暇寒暄,“我有位朋友情况紧急,先失陪了。”
电梯叮一声停下,他带着助理快步往外走。
沈慕桉望着他急促的背影,桃花眸微眯。
据他所知,陈岐晟初来京城人脉不广,能让这位大公子如此上心的朋友寥寥无几。
而他之前调查过的资料里,显示他在港城跟温家四小姐关系最好。
温四小姐...那不是温穗吗?
想到事情或许和温穗有关,沈慕桉表情骤然凝重几分,几乎是立刻抬步跟上陈岐晟。
病房内,医生为温穗做完检查,见病人体温有所下降,才松了口气道:“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病人亲属呢?怎么还没到?”
副导演闻言一愣。
他哪里知道温穗的亲属情况?
毕竟是个素人嘉宾,谁会去留意这些?
正欲开口,病房门被猛地推开,衣着花花绿绿的男人忽然闯入,气都没喘匀就急声问:“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打量着来人:“您是病人家属?”
陈岐晟用力点头:“是,我是她哥哥。”
“目前病情稳定了,”医生说:“只要今晚能退烧,就无大碍。”
陈岐晟这才放下心,望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温穗,眸里满是心疼。
一旁的副导演却惊得说不出话。
而一旁的副导演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认识陈岐晟。
那可是港城陈家的大公子,时尚圈声名赫赫的设计师。
这样的人物,竟然是温穗的哥哥?
完了完了,天塌了。
想起白天对温穗的刻意排挤,副导演冷汗直冒。
等温穗醒来,不会跟他告状吧?
尚未从震惊惶恐中回过神,又一道身影跨进病房。
来人周身萦绕着儒雅书卷气,衣着配饰全是低调奢贵的款式,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请问,这里是温穗的病房吗?”男人开口问道。
陈岐晟顿时抬头,目露疑惑:“沈先生?”
沈慕桉颔首:“我跟温秘书是朋友,听说她生病,来看一下。”
短短一句,既点明关系,又解释了来意。
陈岐晟嗯了声,轻轻握住温穗打点滴的手。
他环视病房一周,没看到想见的人,眼底翻滚起难以抑制的怒意:
“那个姓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