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 年11 月29 日寅时三刻,栖霞山东麓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浓重的雾气里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陆川,这位坚毅的指挥官,单膝跪地,将耳朵紧紧贴在潮湿冰冷的玄武岩上。
嵌在岩石中的翡翠碎片,宛如精准的信号传导器,把细微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的后槽牙微微发麻,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判断出——至少三个步兵中队正呈扇形包抄过来。
皮靴踩碎霜叶发出的细碎声响,混着三八式步枪刺刀碰撞的金属声,在这寂静的清晨,如同死神敲响的催命丧钟,一下下撞击着众人的神经。
“团座,东南方有装甲车引擎声!”
小江西,这个右手残缺的英勇战士,手中紧握着从教会医院顺来的铜制听诊器。
他将听筒铜管牢牢贴在地面,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片刻后,他语气急促却又十分笃定地说道:“履带碾过碎石的频率间隔0.8秒,是九四式轻装甲,五辆!”
陆川迅速扯开金陵兵工厂特制的防水炸药包,氯酸钾粉末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火。
他蹲在温泉支流旁,将手指探入水温四十度的溪水中,水流的温度让他心中的计划愈发清晰。
“虎子,还记得老烟枪教的‘水火阵’?”
他转头看向李二虎,目光中透着信任与期待。
“团座,我记着呢,记到骨头里了!”
李二虎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几颗牙的豁口。
尽管伤腿上的绷带已经渗出新鲜的血渍,可他的眼神中却燃烧着炽热的战斗意志。
这个川军老兵,拖着伤腿,在青石板上快速拖出蜿蜒的火线。
三十七个竹筒整齐排列在一旁,微微颤动,每个筒身都用秦淮河淤泥工工整整地写着阵亡弟兄的名字,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未尽的使命。
第一缕阳光终于刺破了厚重的雾霭,日军装甲车队已经逼近温泉河谷。
领头车长松本少尉掀开观察窗,金丝眼镜片上瞬间凝起一层水雾。
“支那残兵就在……八嘎!”
他的惊呼还未喊完,就被突然沸腾的溪水彻底吞没。
金陵兵工厂的延时雷管在水下精准炸开,滚烫的硫磺水如同一条愤怒的巨龙,顺着九四式装甲车的散热口汹涌倒灌而入。
“嗤——”引擎盖瞬间腾起滚滚白烟,就在这刹那,李二虎点燃了引信。
三十七个竹筒顺着斜坡飞速滚入溪流,秦淮河淤泥遇水即化,露出里面混合着铁蒺藜的朝天椒粉末。
日军装甲车瞬间变成了密封的麻辣罐头,车组人员在狭小的驾驶舱里疯狂抓挠着灼烧的咽喉,痛苦和绝望让他们丧失了理智,竟将九二式机枪对准同伴疯狂扫射,枪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第二辆!”
陆川暴喝一声,甩出手中从教会医院拿来的止血钳。
这止血钳如同一只利箭,精准地卡住了第二辆装甲车的履带齿轮。
小江西残缺的右手掌熟练地扣动mp34冲锋枪扳机,覆铜制弹带着呼啸的风声,穿透观察窗,在松本少尉的眉心刻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色十字。
爆炸产生的气浪异常强大,竟掀飞了朝香宫鸠彦的皇室纹章腰带。
这个日军亲王此刻被反绑在板车上,狼狈不堪,和服下摆沾满了秦淮河的黑泥。
当他看到第三辆装甲车的炮塔被硫磺水腐蚀脱落后,终于用生硬的中文嘶吼起来:“野蛮人!你们会遭到天照大神的……唔!”
话还没说完,小江西就将混着辣椒粉的秦淮河水灌进了亲王嘴里:“喝吧您呐!这可是金陵百年老汤!”
剧烈咳嗽的亲王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菊花纹腰带已被李二虎顺手牵走。
这个警卫排班长正用刀尖在腰带上刻下“杀人者李二虎”,每一笔都刻得十分用力,仿佛要将对侵略者的仇恨深深刻进这腰带里。
南京日军十六师团指挥部内,中岛今朝吾暴跳如雷,军刀一次次劈碎无线电设备,第八台无线电在他的盛怒下化作一堆碎片。
金丝眼镜片上溅满了参谋的鲜血,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第三飞行队为什么还没到?!”
“师……师团长……”
通讯兵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支那军突然用明码发报,说要把亲王殿下挂在中山门上……”
“八嘎!”
中岛今朝吾愤怒到了极点,抓起亲王御赐的菊花纹茶碗,狠狠砸向地图。
瓷片在“栖霞山”的位置迸裂开来,仿佛是对日军失败的一种预示。
他突然扯开军装,露出贴身佩戴的“八纮一宇”御守,符纸下的血迹正诡异地组成一个汉字“葬”,仿佛是命运对他们的无情宣判。
紫金山观测台,宋希濂举着望远镜,镜片中映出栖霞山方向腾起的硫磺云。
这位黄埔名将目光如炬,突然夺过密码本,用陈诚的私人波段发出明码电报:“沐瑶在汉口煮好姜茶!”
电文末尾,他用刺刀刻下暗语——“玄武湖底有惊喜”。
当电报员疑惑地抬头时,发现军座的中山装内袋露出半截染血的和服腰带,金丝菊纹在将星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二虎,引他们进二道弯!”
陆川扯开最后一个炸药包,氯酸钾粉末在温泉蒸汽中结成晶簇,宛如神秘的冰晶。
李二虎狂笑着冲下山坡,绑在身上的教会医院床单在风中猎猎展开,上面用碘酒画的膏药旗格外醒目。
五辆九七式中战车轰鸣着追入河谷,炮塔转动时碾碎了明朝的石碑,仿佛在炫耀着他们的野蛮与嚣张。
当领头战车压上刻着“南洋陆氏”字样的界碑时,温泉眼突然喷出高达十米的硫磺火柱。
老烟枪生前设置的酸碱反应装置,在这一刻终于启动,宛如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
“艺术啊!”
李二虎点燃最后的竹筒炸弹,这个川军老兵的身影在爆炸的火光中,宛如一座青铜雕像,定格成永恒的剪影。
残骸如同天女散花般嵌入装甲车观察窗,秦淮淤泥里的铁蒺藜在高温中红热如烙铁,给日军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当幸存的日军从硫磺雾中狼狈爬出时,等待他们的是淬毒飞刀织成的罗网。
“收网!”
陆川手中的铜十字架折射着晨光,七彩光斑仿佛是指引胜利的信号,引导着最后杀招的发动。
李二虎双刀舞动,斩断古树藤蔓,三十七块停摆的怀表如钟摆般落下。
表链缠着金陵兵工厂的预制破片,怀表停摆的3时15分,准时引爆。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硝烟弥漫。
当硝烟散尽时,朝香宫鸠彦的菊花纹佩刀已深深插进温泉池底。
陆川用教会医院的止血钳夹起御守符纸,暗红的“葬”字在硫磺水中渐渐晕开,仿佛是对侵略者的最后审判。
小江西正从装甲车残骸里费力地抠出松本少尉的日记,最后一页潦草地写着:“支那魔鬼会妖法……”
五公里外,宋希濂的重炮群开始咆哮。
150毫米榴弹炮的怒吼声震耳欲聋,紫金山天文台的铜制浑天仪缓缓转动,将血色黎明折射成七彩光谱,恰似陈沐瑶铜十字架上的棱镜光芒,见证着这场胜利的辉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