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闭了闭眼,心里升起寒意,仿佛已经见到天上的她在朝她招手。
她一步一步上前,行了个标准的礼:“奴婢见过陛下。”
“起吧。”
“谢陛下。”
乐瑶起身,绕过他打算直接溜走。
然而,夜无咎淡淡的声音又阻挡了她的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玩辣!都开始记名字了。
“回陛下,奴婢叫乐瑶。”
“乐瑶。”他嘴唇中缓缓念出这二字,低沉磁性的嗓音勾人心弦。
乐瑶莫名觉得他念自己的名字带着一丝诡异的粘稠,语调让她心里一紧,像是在念自己多年的夫人。
她忍不住抬头望去。
眼前的男人换了一身玄色的龙袍,穿着单薄,背脊挺直,月光照耀在他的侧脸上,精致完美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更加好看俊美。
乐瑶愣神,夜无咎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懵懵的娇软女孩,眼里浮现出笑意。
她大大的杏眼在月光下更显水润无辜,白净的脸蛋上带着一丝运动后的红,娇媚无比。
此刻的她乌发凌乱,艳如桃李的貌相露出几分讶然,身上的宫女服紧紧裹住她的身材,将胸前隆起的曲线完美勾勒,汗水侵入宫女服,半湿的紧贴在肌肤,脸上还残留着一层薄红,瞧着又纯又欲。
夜无咎眼眸幽深,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一时谁也没说话。
乐瑶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见陛下不说话便想着跨步离开。
男人沙哑的嗓音响起:“你是那个倒酒的宫女。”
是陈述语句。
果然,他记住她了。
乐瑶心头开始紧张,小眼神不断乱飘。
夜无咎冷漠的眼眸里泛起一丝诡异的涟漪,他不再计较当时的事情,转而换了一件更为严肃的事:“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乐瑶心里咯噔一声。
他指的是她看见刚刚的那人代替陛下进了梦妃的宫中。
面对几千年的历史皇帝的威压,她没出息的眼泪又要落下。
但是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看见,因为当时就只有自己一人在场,她开口时乖软的嗓音带着哭腔:
“奴婢不会说出去的,奴婢会一直保密。”
夜无咎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容易就哭,他很凶吗?
见她全身害怕得发抖的模样,胆子真小,像个小娇娇一样。
夜无咎的声音不自觉放柔:“朕知道了,你以后来养心殿当差吧。”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等乐瑶回过神来时,小亭子里只剩她一人了。
乐瑶擦了擦眼泪,使劲抹了一把鼻涕,看来北冥帝是放过她了。
可这个秘密背负在乐瑶身上无比沉重,她随时都可能被杀人灭口,现在还要去陛下眼皮子底下当差。
狗命不保。
她一路上想了很多。
怪不得她去听墙角的时候,娘娘们总是抱怨陛下喜欢黑暗的环境,她们一次都没瞧见脸。
她们恨得牙痒痒,北冥帝长这么帅看不见脸就太可惜了。可是看见他脸的妃子已经被杀了。
次日早晨,乐瑶并没有听话地去养心殿当差,她怀着侥幸心理觉得陛下不会记得一个小小宫女。
毕竟当时就只有自己和他两人,万一忘了呢?
于是,她该干嘛干嘛,扫地浇花洗衣一样不少。
就当她以为就如这般时,柳公公笑眯眯脚步急切的朝她走来。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柳公公一脸谄媚地说道:“乐瑶姑娘,咱家就明白你是一个可塑之人,陛下叫你去养心殿当差,还问你一天了怎么还不来呢?”
“哎呀,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咱家说,去吧去吧,去养心殿的活可比这轻松多了。”说着他缓缓凑近,悄悄递了一包银子。
他的脸笑出褶子,“去吧,乐瑶姑娘,之后可能还要你的照拂呢。”
乐瑶静默片刻,收拾包裹往专门侍奉陛下宫人的住处去。
然而她发现,好像就只有她一个婢女,其他的都是些奴才,于是杨公公给她安排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较大,也很干净。
果真侍奉陛下的人待遇足够优厚。
收拾好了东西,杨公公让她晚上当差去守着陛下,乐瑶应下后便一头扎进被窝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了晚上,乐瑶身穿一件素白襦裙,完美的身材弧度被遮住与昨日的狼狈相比多了几分儒雅端庄。
她走进养心殿,一旁的奴才见她来替班,朝她点了点头走了下去,替他们关好了门。
养心殿内很安静,乐瑶偷偷扫了一眼龙椅上正在批阅奏折的夜无咎。
在昏暗的烛光下,御书房内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帝王身着一件黑色锦袍,袍上绣着金色的龙纹图案,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端坐在书案前,身姿挺拔如松。
他的面容冷峻如冰,浓眉如墨,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眸犹如寒星般闪烁,目光犀利而冰冷,薄唇紧紧地抿着,嘴角微微下撇。
他的头发乌黑而整齐,束起在头顶,用一顶金色的皇冠固定着。
一时寂静无声。
女孩抿唇,莫名紧张起来,无声地站在原地,低垂着脑袋,当个透明人,仿佛与墙融为一体。
她恨不得不要呼吸吵到批阅奏折的帝王。
夜无咎扫了一眼离他很远的女孩,蹙了蹙眉:“过来,帮朕研墨。”
“是。”乐瑶应了声,小步小步地走上前,拿起一旁砚台的墨条,便开始动作。
夜无咎余光扫见比他高的女孩,笨拙地学着研墨,神色认真,她身上的香气时不时飘荡在他鼻尖,长长的发丝垂落一缕青丝调皮地落到他的肩头。
无端让他心神不定。
“蹲下去。”夜无咎开口。
乐瑶一愣,应了声乖巧蹲下继续研墨。
她今日穿的平常不过的素衣,可再怎么也掩盖不了她身材完美的曲线,她的肌肤白皙胜雪,细腻得如同刚刚凝脂的美玉,这身衣服衬得她更加单纯无辜,惹人怜爱。
君王的心思早已不在奏折上,等批完奏折后早已是深夜。
一旁的女孩无精打采地盯着砚台发神,她早已不像之前那般紧张,整个人放松下来困顿地想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