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的后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气息。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灯光闪烁,隐约可以听到外面观众席传来的嘈杂声。
赵悦染独自站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背对着喧嚣。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装套裙,衬衫领口系着一个精致的丝巾,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妆容完美无瑕。这套装扮将她高挑的身材和专业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让她看起来像是一朵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层精心打造的冰冷外壳下,是怎样翻腾的屈辱和疲惫。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
赵悦染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带着强烈侵略性和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是Sky。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经历了这么多天的被迫捆绑和公开表演,她对他的厌恶和憎恨已经深入骨髓。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欣赏她此刻强装镇定的模样。“最后一场了。” 我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玩味,“马上就要分出胜负。”
赵悦染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她知道,特意在这个时候找过来,绝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我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股混合着汗水和某种特殊气味的压迫感让赵悦染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我最后问你一次,” 我的目光锐利,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赵悦染,你想赢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向赵悦染的心脏。
赢?
这两个月来,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摆布,被迫和他扮演着虚假的“金童玉女”,在全省人民面前接受围观和评判,承受着无尽的屈辱和恶心。这一切,难道就是为了“赢”吗?
赢得那个所谓的“省团委兼职副书记”的头衔?一个由他施舍、用来进一步控制她的枷锁?
可是……如果不赢呢?
输给c大的组合,然后呢?回到学校,继续当那个被他捏在手心里的傀儡学生会长?继续活在他随时可能引爆那份契约的阴影下?继续忍受母亲因为她而被这个恶魔掌控的痛苦?
一丝不甘和愤怒,如同野草般在她心底疯狂滋生。她恨Sky,恨他毁了她的一切,但她也恨自己的无力!她渴望摆脱这一切,渴望夺回属于自己的尊严和未来!而眼下,这个被他玷污了的“胜利”,似乎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渺茫的浮木。
至少,赢了,她就能站上那个更高的平台,拥有更多的资源和话语权。也许……也许将来有一天,她能利用这个位置,找到反击的机会,将这个恶魔彻底踩在脚下!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让赵悦染冰冷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波动。那是混杂着屈辱、不甘、渴望、以及对未来的渺茫希冀。
她抬起头,迎上Sky探究的目光,紧紧抿着嘴唇,下颌线绷得更紧了。她没有直接回答“想”或者“不想”,但她眼中那瞬间燃起的、不屈的火焰,已经给了Sky答案。
她想赢。
哪怕这份胜利充满了耻辱,哪怕这意味着要继续忍受他的存在,甚至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但她,想要赢。
看到赵悦染眼中那抹复杂却坚定的光芒,我了然地挑了挑眉。读懂了她的渴望,也读懂了那份渴望中掺杂的屈辱和不甘。但他对她这种仅仅通过眼神表达、却不肯放下身段明确表态甚至祈求的态度,感到一丝不以为然。
“嘁。” 我轻轻嗤笑一声,耸了耸肩,双手依旧插在兜里,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讽,“想要的东西还这么含蓄,一点都不坦率。光在心里想有什么用?不强烈地去追求,不付出点什么,那可是不行的。”
我的话语意有所指,仿佛在暗示着胜利并非唾手可得,需要更主动、更彻底的“投入”。
赵悦染蹙眉,没太听懂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强烈去追求?她现在不就是在尽力比赛吗?还需要怎么强烈?难道他……她心中闪过一丝警惕和厌恶,但来不及细想。
“A大代表,Sky同学、赵悦染同学,请准备上场!” 不远处传来了舞台导演的催促声。
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
两人不再交谈,一前一后地走向灯火辉煌的舞台。当他们并肩站在舞台中央,面对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闪烁的摄像机以及对面同样严阵以待的c大对手时,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决赛的环节设计得异常激烈,既考验候选人的知识储备、逻辑思辨,也考验他们的临场反应和舞台魅力。从主题辩论到评委问答,再到最后的即兴演讲拉票,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分数始终紧咬,差距微乎其微。
c大的组合实力强劲,配合默契,风格稳健,赢得了阵阵喝彩。
而Sky和赵悦染这边,则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张力。Sky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充满野性魅力的样子,发言时常语出惊人,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和煽动性,引得台下粉丝尖叫连连。赵悦染则保持着她一贯的冷静和专业,逻辑清晰,表达精准,展现出无懈可击的学霸风范,每一次发言都能赢得评委和观众的认可。
他们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眼神交流,更谈不上什么默契配合,就像是两个各自为战的顶尖高手,却又因为被强行捆绑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耀眼的组合。支持者们为他们各自的精彩表现而疯狂,也为这种“王不见王”却又不得不并肩作战的奇特氛围而兴奋。
赵悦染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比赛中,她的骄傲和好胜心不允许她在专业领域输给任何人。她努力忽略身旁那个男人的存在,忽略他身上散发出的让她不适的气息,忽略台下那些探究和八卦的目光。她只是机械而精准地完成着每一个环节,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都化作了语言的利剑,刺向对手,也刺向这个荒谬的现实。
然而,分数牌上的数字交替上升,双方的比分始终拉不开决定性的差距。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负难料。赵悦染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手心微微出汗,尽管脸上依旧维持着冰冷的镇定。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Sky,他似乎对这种紧张的局面毫不在意,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看好戏般的笑容。赵悦染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他真的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吗?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他用来玩弄和羞辱她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