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休想找到任何一家代工厂，愿意为你们生产哪怕一支‘生机一号’！我们会动用一切力量，全面封杀、彻底掐断你们的生产链。”
“‘生机一号’再神奇，生产不出来，它就只是一堆写满化学公式的废纸！”
好一个釜底抽薪，好一招赶尽杀绝。
陆秋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蹙起，他转向身旁脸色灰败的陈雅茹。
“滨海市的供应商不行，就去找外地的。这点变通的法子，你难道想不到？”
陈雅茹苦涩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疲惫与无力。
“陆先生，你不是商业圈的人，有些事情你可能不了解。”
“重新建立一套完整的、跨区域的供应链体系，需要投入的不仅仅是天文数字般的资金，还有漫长得令人绝望的时间。”
“‘生机一号’前期的研发，已经几乎耗尽了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我们……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也承担不起这样巨大的风险和成本。”
“哈哈哈哈！”
林海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狂笑。
“陆秋，你这想法，真是天真，外地的生产商？哼，且不说那些外地佬敢不敢为了你一个小小的陈氏，得罪我们整个滨海市的医药联盟。”
“单单是那高昂的异地运输成本、沟通成本，以及重新建立合作关系、磨合生产流程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林林总总加起来。”
“至少要让你们‘生机一号’的生产成本，在现有基础上再往上翻个五成都不止！到了那个时候，陈总，你们拿什么跟我们竞争？”
他猛地收敛起那副张狂的笑容，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阴冷如毒蛇，死死地锁定在陈雅茹身上。
“陈总，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给你最后十分钟的时间考虑清楚。要么，乖乖接受我们的条件，大家合作共赢，一起发财。”
“要么，你就抱着你那个宝贝配方，眼睁睁看着你父亲一手创立的陈氏药企，一步步走向破产，最终彻底倒闭！”
陈氏集团虽然不只有陈氏药企这个子公司，但是这是立根之本，也是陈雅茹父亲的心血，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况且，“生机一号”带来的利润可是不容小觑的。
“陈总，林总的话虽然直接了点，但也是为了大家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是啊陈总，正所谓和气生财，何必为了一纸配方，把整个公司的前途都搭进去呢？”
“陆先生毕竟年轻气盛，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和水深，陈总您可是商场上的老人了，孰轻孰重，可得自己掂量清楚啊。”
那群脑满肠肥的总裁们，此刻都换上了一副假惺惺的“为你着想”的嘴脸，一言一语，皆如淬毒的尖刀，不断凌迟着陈雅茹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十分钟？”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秋指间的敲击骤然停止，他缓缓抬起眼帘，平静的目光掠过林海那张写满狰狞与得意的脸，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林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的条件，我们不接受。”
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会议室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那些劝说的声音，嘲讽的眼神，得意的狞笑，尽数僵在脸上。
林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浓烈的暴怒所取代。
“你说什么？！”
“我说，”陆秋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带着一丝冰冷的锋芒，“你们的‘好意’，陈氏心领了。至于‘生机一号’，它的未来，还轮不到你们这群跳梁小丑来指手画脚。”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身旁脸色煞白，却因他这句话而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微弱光芒的陈雅茹，言语间轻松了几分。
“陈总，供应商和代工厂的问题，不用那么麻烦。”
他语调一转，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建议：“我们自己建个厂房，不就解决了？”
“噗——”
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一声嗤笑打破了僵局。
紧接着，如同瘟疫般蔓延，整个会议室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建厂房？我没听错吧？”
那个地中海发型的胖子笑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陆秋，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知道建一个符合Gmp标准的制药厂房，从审批到建成投产，需要多少资金，多少时间吗？”
“年轻人，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陈氏药企现在是什么光景，你心里没数？”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尖声怪气地附和，看向陆秋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林海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他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脸上的轻蔑与嘲弄几乎要溢出来。
“陆秋，我真是佩服你的愚蠢，你知道建一个最基础的生产线需要多少钱吗？陈氏药企现在账上还有几个子儿，她怕是连下个月员工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咯！”
陈雅茹的脸庞，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一点点褪尽了血色。
她嘴唇哆嗦着，绝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灰败。
她轻轻拉了拉陆秋的衣袖，声音沙哑艰涩：“陆先生，算了……别跟他们争了，他们的目的……”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
建厂房？那需要的是一笔天文数字，是现在的陈氏药企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泰山压顶。
陆秋却仿佛没有听见那些刺耳的嘲笑，也没有在意陈雅茹的劝阻。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沉稳：“雅茹，告诉我，建一个能满足‘生机一号’初期产能的厂房，连带各种审批和基础设备，大概需要多少启动资金？”
陈雅茹猛地一怔，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仿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会议室内的哄笑声也为之一顿，众人皆是面露古怪之色，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她定了定神，几乎是凭借着职业本能，艰涩地吐出一个数字。
“最……最保守的估计，至少也要五百万。而且这还不包括后续的流动资金和原材料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