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的意识附着在阿撒兹勒身上，现在他是魔鬼大君，不是人类周寒。
阿撒兹勒不知道背后主人的想法，他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召唤。
因此小魔鬼趾高气扬的说：“凡人，献上你的祭品，说出你的愿望。”
于景辉低着头，貌似谦卑，实际上他是在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外人看到的手表，和他自己看到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样子。
“只是第一层次的生命？不对，拥有真名的存在绝对不可能是第一层次的生命，应该是分身或者超出了我探查的上限。”
相比能够轻易检测出来的噩梦生命，这种未知才是他所期待的。
于景辉这一次是真诚的求问：“我想复活一个人，需要多少灵魂作为祭品？”
本来洋洋得意的阿撒兹勒面容一僵，这个愿望超纲了。
别说是他这种低配版的许愿术，就是周寒的天赋想要复活一个人……似乎真的有可能。
周寒看不下去阿撒兹勒的表现，直接强行接管了他的身体。
于景辉的问题，周寒想过，如果只是复活普通人，或许消耗不会太大，甚至有希望在不久的未来实现。
只是他不确定，这种复活有没有隐患。
不过作为魔鬼大君，最擅长的就是欺骗。
面对期待的于景辉，周寒操纵着阿撒兹勒的身体，咧开嘴勾勒起疯狂的嘲笑：“凡人，不要以你们浅薄的认知来揣测魔鬼的极限，复活一个区区凡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你有什么资格让伟大魔鬼逆转生死，复活亡者？”
于景辉从听到肯定的回答以后，他就陷入了狂喜。
他尝试寻找过的所有资料，都没有办法复活一个已经彻底死亡的人。
他甚至不在乎魔鬼是不是在欺骗自己，因为他确实需要一个希望。
“伟大的魔鬼，我要怎样才能获得资格？”
“取悦我，取悦伟大的魔鬼大君，或许有一天伟大的魔鬼大君会实现你的愿望。”
魔鬼大君？于景辉从狂喜之中恢复了理智，他记下了这个称呼，哪怕是一个谎言，他也要试一试。
于是，于景辉态度谦卑将身前一摞子灵魂结晶往前一推，然后充满希望的汇报：“伟大的魔鬼先生，这些都是我为您献上的祭品，另外请您知晓……我要复活的是踏入了第五阶层的凡人，另外她的梦境之灵已经有一位踏足第六阶层，如果需要任何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周寒目瞪口呆，本以为于景辉是邪教徒，没想到他藏着的秘密比想象的要夸张。
第六阶层这种存在，怕是能够随手捏死自己这个所谓的魔鬼大君。
但是，这也是一个机会。
他不可能所有的晋升资源都从邪教调查所的渠道获取，于景辉能够跟这种级别的存在扯上关系，自然也能为自己的壮大奉献一份力。
心念一转，周寒操控着阿撒兹勒，眼神贪婪的从眼前的灵魂结晶堆上一扫而过，然后用非常遗憾的语气说：“只有魔鬼大君能够享受万物的献祭，我们魔鬼只能遵循契约，有回报才能收取报酬。
凡人……看得出来你很富有，阿撒兹勒愿意与你长期来往，记住了……魔鬼的信誉，比你的命都值钱，魔鬼也不会单纯的索取，你的付出一定会有回报。”
欺骗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相信这不是骗局。
周寒忍痛割舍了眼前的利益，所谋取的是未来更大的利益。
制定规则，遵守规则，再用规则源源不断的收割……这怎么和那些噩梦世界深层的存在一样？
职业体系！梦境生命制造师！乃至这个世界的一切超凡活动，似乎都是这个模式。
周寒仿佛洞彻了这个世界部分运行的规则。
于是魔鬼的力量缓慢退去，于景辉始终低着头。
好一会之后，他才抬起头，脸上带着喜色和理智。
仔细的检测了一下，确定没有高等生命留下的视线，他才开始清理自身被沾染的魔鬼气息。
“月月有救了，希望魔鬼说的都是真的，”于景辉喃喃自语道。
他冒着风险在自己的梦境世界召唤不知名的存在，就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
现在，冒险似乎得到了回报，至少从这一次的交流来看，魔鬼没有欺骗自己。
至于复活需要获得资格，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谁要是跟于景辉说打一百块钱就能实现，他肯定是不会信的。
至于魔鬼崇拜者做的那些残忍的事情，于景辉并不在乎。
……
周寒好好消化了一下今天的收获，首先于景辉确实有问题，而且不是针对自己的。
他要复活的，应该就是他的那个青梅竹马。
至于于景辉背后的势力，周寒当然不可能以魔鬼的身份询问，那等于是自曝身份。
不过既然已经将于景辉诓住了，以后迟早能够知道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魔鬼大君做的，利用可怜人的希望，让他为魔鬼做事。
现实中，于景辉依旧是周寒的好大哥。
这不，两人转头就聚在一起喝酒，完全看不出来各自有着心事的样子。
于景辉找到周寒，乃是刻意为之，也是真的想找个人喝一杯。
喝着喝着，就说起之前的案子：“那些魔鬼崇拜者简直是愚蠢，许愿术这种能力，竟然还需要去杀害普通人，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
于景辉想到那些已经死掉的邪教徒，内心的不屑几乎是溢于言表，这种能力的作用应该是复活生命这种不能单纯的以价值衡量的事情。
周寒以表示认同：“我不信许愿没有其他弊端，有所得必然有所失，其中肯定有巨大损耗。
如果许愿能够创造财富的能力，才是正途，比如许愿成为梦境守卫制作师。”
周寒是故意这么说的，外人听起来就好像开玩笑。
于景辉却听进去了，愣住了。
他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道：“不可能，任何能力都会有限制，许愿成为梦境守卫召唤师肯定代价比收益大。
除非是无法用价值衡量的事情，否则不值得。”
“对啊！我就不信那些噩梦存在是善意的，或许许愿到最后，要的就是他们自己的灵魂呢？”周寒貌似提醒道。
或许现在的于景辉听不出来另外一层意思，但是将来他回忆起这次的对话，肯定会明白。
以周寒的人设，他应该提醒。
但是此时的于景辉，仅仅是领悟了最浅的那一层意思，任何陷入沉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或许……魔鬼要的就是我的灵魂？
不过，我愿意！
于景辉眼神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