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南萍不喜欢表哥陈君逸,反而喜欢表妹柳闻樱这件事沈若犀早就看出来了。
但是谢南萍自己不主动说,沈若犀也不好提。
当初去彭云山的马车旁谢南萍掉的帕子就是柳闻樱的。
沈若犀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张帕子上柳闻樱只绣了樱花,暗含自己的名字。
而谢南萍看着喜欢要了过去,在上面添了萍草,又合了她的名字,还十分珍惜,鬼看不出来啊?
不过别人思想保守,没往这方面想罢了。
现在谢南萍提到陈君逸都是骂的,名字君逸?人一点都不俊逸!脾气也不好!
送走谢南萍这尊大佛之后,沈若犀开始年终盘账。
明月从纹儿处学会了记账,此时拿着账本说道:“从十一月起我们给县主拿了普通的润肤膏一百一十三瓶,加了腊梅香露的润肤膏三十七瓶,美白膏五十四瓶,生发膏四十一瓶,纯的腊梅香露也卖出去了十九瓶。”
“其中最贵的是腊梅香露,一瓶就要二十两银子。”
沈若犀点头,她和县主有正式的文书,对每月的购买量有一定要求,况且县主人脉广,卖得多很正常。
沈若犀从楚葵处收到的润肤膏应该就是县主卖出去的。
一开始宋妍君还不要香露,后来沈若犀做出了腊梅香露她是第一个来要的,没想到卖得这样好,沈若犀的腊梅香露存货几乎被宋妍君清空了。
但听到她从宋妍君这里赚了二千三百四十七两时还是难免惊讶,细想又觉得很合理。
“给李姨娘拿了五两一瓶的润肤膏共计三十五瓶,十两一瓶的特调香露润肤膏十六瓶,十两的美白膏十二瓶,十二两的生发膏六瓶,腊梅香露她只拿了两瓶来试水,共计五百六十七两。”
李菱娘的客户群体很少有舍得花二十两银子来买一瓶香露的,她谨慎点也合理,不然只有砸手里或是拿去送人。
沈若犀算了一下,药材和瓷瓶的成本能控制在五百两以内,费的是人工,现在她和明月出去得少了,活计都是明海二人在做,如果不能多招人的话没必要扩大规模了。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把买宅子的钱挣了回来,这门生意可以继续做下去。
等童若雅进京后倒是可以和她合作,一个出力一个出方子,签好文书赚钱又快又省心。
现在要过年了沈若犀也不打算自己费功夫做香露了,让明海那边做一些润肤膏就行。
挣的钱多,沈若犀打算年底给他们发个大红包。
第二日中午沈若犀正吃着红焖鹿肉,松鹤堂就来人找她了。
这次来的人嘴很严,打听不出找她的由头。
何勇家的将沈若犀直接带到谢希濂的屋子。
谢希濂脸色极差,但人还醒着,床前摆着一碗深褐色的药,屋子里气味有些不好闻。
“三丫头……你来了……”他说话已然很费力了。
沈若犀顾不得请安,直接净手搭脉。
谢希濂显然有话要说:“你之前……给我施的针有用,快——”
沈若犀打断了他:“祖父,您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我需得先搭脉知道您身体的情况。”
谢希濂的呼吸声极重,说话颇为费力,闻言闭目点头。
号完脉,沈若犀看了眼床边的药,不用细闻就知道不是她开的方子,是太医开的早已不对症的药。
人到了一定年龄果然十分固执,一边看不起女医,不愿喝沈若犀开的药,一边又想让她来扎针缓解病情。
谢希濂到了这地步就是自己作的,这次还受了气有火发不出,憋在心里才成了现在这样连床都起不来。
沈若犀立即开方,让何勇去抓药,一边让明月回去把她的金针拿来。
本来沈若犀有随身带针的习惯,但刚才她还在吃饭就被叫了过来,穿的是家常不出门的衣服,鞋子也来不及换,脚上的还是屋内穿着柔软舒服的绣鞋,现在早已被雪水打湿,和足衣一起黏在脚上。
明月知道沈若犀的情况,不止拿来了那包金针,还把靴子包着带了过来。
沈若犀深谙行针要专心的道理,为了让自己能专心施针,她先去隔壁屋子换了鞋,再次净手后才施针。
两刻钟后,谢希濂呼吸逐渐平缓。
药还没熬好,沈若犀同他说话:“祖父,现在还不能睡。”
谢希濂只觉得身心俱疲,“听你的。”
“发生了什么?祖父不要憋在心里,郁结其中就算华佗在世也难以医治。”
谢希濂摇了摇头,不肯言语。
沈若犀叹息,果然很固执。
不过她有采兰,回去听她的情报就好,刚才应该是太急了所以松鹤堂一点风声都不漏,但到了现在这筛子一样的伯府应该有消息传出。
谢希濂喝了药睡着后沈若犀回到沁水院。
采兰果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她也不敢多说主家的不是,只好客观道出实情。
“昨日老夫人把礼单拟好让三太太安排人去给别府送年礼,东西昨晚都挑好了,今日一早我们府上的人直接去各家送就好了,没想到到了永定伯府时……管事被狠狠奚落了。”
谢家没有合适的小辈出面,此次给永定伯府送礼的便是府里的管事。
至于能出面送东西的谢守仁和谢守义只分别给柳家和镇北侯府送了年礼,如果每家都要他们亲自送礼的话那他们也不必活了,直接跑死在路上然后来现代当某团骑手吧。
永定伯府就是谢华珍的婆家,谢陈两家是亲家,怎么会无故奚落?应该不是管事的问题。
果然听到采兰继续说了一件足以震惊沈若犀一年的事——
“永定伯府的老夫人也就是大姑太太的婆母是个严肃的,十分注重簪缨之家的礼仪排场,将各家送的年礼记得清清楚楚,方便第二年送礼的时候酌情增减。”
又来个过目不忘的?还能精明成这样的老太太也是不多见了。
“永定伯老夫人发现我们家的年礼有些东西和别的府年礼一样,当即召来送礼的管事,管事一听也说不出是哪个庄子上的东西,被老夫人问住了……总之就这么被发现了,永定伯老夫人当着管事的面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管事回来之后又给我们伯爷和伯夫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