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犀说道:“其实不止产妇会生斑,晒多了太阳或是体质特殊的中年女子也会长斑,臣女想过做祛斑膏,待金华公主用蜂蜜黄瓜泥将脸上的斑点祛除掉大部分后,臣女的祛斑膏也该做好了,若无意外能将公主脸上积年的斑点祛除干净。”
金华公主是天生爱长斑的体质,只是孕激素将其扩大了,斑点一下子变得很明显。
黄瓜泥能祛除大部分,但有些斑点长了好几年,需要长期涂白芨、茯苓等药材制成的祛斑膏才能彻底祛除。
而五公主的长痘问题就更好说了。
“祛痘方面有内服外敷的法子,内服的有清热消疮丸、枸杞菊花茶……当然这需要对症下药。”
“外敷的话就简单多了,臣女观殿下的肤质,可为公主制出一种敷于面上的泥膜,简称‘面膜’,只用将面膜敷盖在面部,两刻钟后用温水洗掉即可祛除痘印。此外,还有针灸也可排毒祛痘。”
宋妍君透露过,五公主是个不喜欢忌口的,若像太医一样对她说一些清淡饮食的法子她定然不屑一顾。
“太医院那些老头果然是假把式,不是女子便不懂我们对肌肤白净无瑕的追求,真正愿意在这上面费功夫的还得是女医。”
五公主这话沈若犀倒不敢回了。
宋妍君淡淡地说:“公主这里的鹅油卷做得真好吃。”
她早已习惯了五公主的性子。
金华公主看了一眼口不择言的妹妹,也出来打圆场,“谢姑娘一直忙着说话,快净了手用些糕点吧。”
沈若犀谢过,吃了鹅油卷后也夸了一口。
金华公主笑着给她们打包了几份回去。
不到三日,金华公主脸上的黑斑果真淡去不少,她欣喜极了,跑到宫里感激了五公主一番。
而后准备了两份礼物,都送去了新城侯府。
她与安宁伯府从无往来,其中一份便由宋妍君转交。
……
建和帝新年开笔先是在黄纸上用朱笔写了几句吉语。
无外乎是“开笔大吉”“丰年有瑞”“天下太平”“边尘永息”之类的祈愿,而后批复了一箩筐的请安折子。
这还不算完,一直到初七,衙门开了印,才有其他折子递上来。
年后再次办公,建和帝很不适应,还好初十又到了休沐日,可以赖床。
元月初十,得以晚起的建和帝和在家休息的臣子不同,他还要批折子。
他抬眼看了看,官员们大概也未从年假中缓过来,折子不多,不足以到将他淹没的程度。
又看了一眼,没有官员乞骸骨的折子,建和帝放下心来安心批复。
他连着翻了几本,又是一堆请安折子,这几日都要看吐了,不想看了。
御史的折子应该有趣一点,只要那群人不参自己,一切都好说。
果然,过年期间发生了许多乐事。
一御史参奏:吏部钱尚书家的小公子在丰乐楼三楼用午饭时,向窗外随意抛掷肉骨头,砸中了百姓,拒不道歉,也不赔偿。
御史义愤填膺,出来评理,还被钱小公子打伤了。
建和帝看到这里时忍不住笑了,这群御史没理都要吵上三分,这下有理,还被打了,定要咬住钱尚书家不放了。
埋在折子里笑了一阵,建和帝的笑容蓦然凝固在嘴边。
——他忽然想起吏部的侍郎没了一个,需要重新选人,是一件烦心事。
吏部的钱尚书也老了,还得预备着,不止得选一个,更是烦心。
这下看御史的折子也没兴趣了,无外乎是官员狎妓、权贵行凶之类的,无甚新意。
其他的奏事折里倒是有几件需要他裁决的事。
双眼无光的建和帝回复了几本,又留下几本准备下次朝会时再来商议的,便撂了笔,去贵妃宫中了。
秦贵妃有孕六月有余,依然四肢纤细,只肚子鼓了起来。
她扶着肚子笑盈盈地出来迎接建和帝。
“爱妃免礼。”
建和帝亲自把秦贵妃扶了进去,二人如寻常夫妻一般和乐用膳。
宫人伺候着建和帝换上常服,无声退下后,秦贵妃与建和帝说着家常。
说着说着建和帝忽然坐了起来。
“对了爱妃,朕在折子里看到冯首辅家的二儿媳大年初二跑去捉奸,结果被御史撞见了,还参奏冯二老爷狎妓。”
奏折里也不全是国事,御史风闻奏事,官员内帏不修、私德不正亦会被参奏。
秦贵妃笑了起来,“臣妾在闺中就听闻这冯二夫人最是烈性的……”
建和帝知晓后妃成日无事,特别是养胎时不愿走动,也不想做针线,日子过得十分无趣,便同秦贵妃说着外面的新鲜事。
果然,秦贵妃兴致来了回忆起从前。
建和帝时时附和,二人又从当年说到了儿女身上。
“小五前几日才出宫看了她三皇姐,三公主前日也进宫来看了她,这还不算完,今日小五又想出宫,好歹是被臣妾拦住了。”
建和帝此时正伏在秦贵妃的身前听胎音,并未完全听清她的话。
笑着回道:“小五在宫里待不住也正常,朕年轻时也不耐烦整日待在宫里,她要出去就让她出去,安排够了人跟着就好。”
秦贵妃嗔了建和帝一眼,拉着他坐下,才道:“陛下就宠着她吧。过几日又是上元节,小五定是不愿和我们一起登楼观灯的,又要在民间疯玩,她都快及笄了,臣妾想收收她的性子。”
“好好好,听爱妃的……”建和帝宠溺笑道。
“不过小五上次出宫认识了安宁伯府谢家的三姑娘,不止给小五看好了脸上的痘印,还治好了三公主产后的黑斑。”
建和帝挑眉。
二十多年前先帝在位时极力打压女医,女医从那时开始没落。
他也不想一上位便违背先帝的意思,对女医不置可否,下面的人便以为他也会打压女医,如今倒是很多年没听到过女医的事了,更何况还是个会医术的贵女。
秦贵妃接着说道:“听说这姑娘从小养在江南,倒与京中贵女不同,不过陛下绝对猜不到她和谁家定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