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用过午饭后,案子依然陷入胶着状态。
马夫王广风那边审不出什么来,他只说云娘亥时来过一趟,很快就走了,因为他要驾车去接看完灯会的主子。
而受害者也就是事情经过的见证者杜云命悬一线,普通医者救不好,其他人余存恩又不相信。
包括彪悍又邪门的谢家姑娘,说什么会医术,有大夫在旁边看着不会做手脚的……反正他才不相信嫌疑还未完全排除的人。
余存恩命人守好房门,在国公府的齐大夫来之前,除了照料杜云的医者外,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将资源和后台利用到极致的余存恩等待得用的大夫到来时,将重心放在物证上。
刺死杜雨的利刃找不到,刺伤杜云的金簪是一对的,另一支不见了。
他准备再去安宁伯府查问。
如果谢南萍说的是真话,那便能从偷盗她蝴蝶金簪的人身上找到线索。
还未动身,甜水巷的一户人家就指着沈若犀说:“这位小姐昨夜来过。”
四邻并不知道沈若犀三人的身份,但一眼就指出了她,并未指谢南萍和赵惜香,可见是个知情人。
虽然知道沈若犀来过,但余存恩还是让她接着说下去。
“花大婶,你还见过什么?”
花大婶一脸懊恼状。
“大人,民妇记性不好,刚才忘记说这件事了真是对不住,不过一看到这位小姐就起来了,她当时碰坏了我家宝儿的糖画,说想赔给我家孩子几颗糖,我家宝儿不敢要陌生人的东西,没有收下。”
“但昨晚回来的时候在路边还看到了新掉落的糖,家里的老头子又觉得可惜,就摸黑出去捡了回来,没想到又看到这位小姐换了一身衣服往这处宅子里去,今天听说这里出了凶案,民妇就庆幸外面黑,老头子没被她看到,不然出了什么事都不好说。”
余存恩问道:“婶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民妇一家是戌正时分(20点)出的门,灯会好看,又开得晚,昨夜还没有宵禁,看了一两个时辰才回来,已近三更天(23点)了,回来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打了更鼓,民妇将小宝儿哄睡,老头子才去捡的糖。因为睡得晚,民妇今天的记性更差了,这才想起来。”
“那是新掉落的糖?说明人过去没多久?”余存恩从一长串的话里找出重点来。
“是啊,还有余温呢,肯定是装在身上才掉下不久的。”花大婶说得毫不犹豫。
谢南萍冷哼道:“婶子编谎话也要说得像样些,我妹妹昨夜和我歇在一处,哪里出去过?”
“你也说了是你妹妹,肯定会帮她说话的。”花大婶道,“外面都在传这是你未婚夫养外室的地方,说不定你妹妹就是替你解恨才杀人的,你当然要掩护她。”
花大婶现在又知道她们是姐妹了,谢南萍觉得她说的话越发不可信了,冷淡说道:“我就事论事,陈述事实罢了,并不袒护谁。”
余存恩对谢家姑娘存了个彪悍的印象,猜测过亥时回府有再翻墙的可能,不过手下悄悄看过伯府的墙,未找到翻墙的痕迹;
而花大婶又早不说晚不说,好像刻意等着现在说一样,她说的话也有问题,最多算半个人证。
他对两方都未全然给予信任。
楚兰成清早去了城外操练,是以找他费了些时间,午后才到甜水巷。
花大婶见楚兰成来了,顿了一顿,又指着他说:“那位小姐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人陪着,就是他!第二次就没有了。”
沈若犀淡然一笑,“大婶,他是男子,力气足,且功夫更好,若要行凶,我为什么不要他陪着?”
余存恩默默听着,金仵作的验尸结果说刺伤女子之人力气不足,大概是女子,不然杜云早就没命了。
而杀害杜雨的很可能是个成年男子。
“……我怎么知道?指不定你第一次是来踩点的……第二次就好办事了。”花大婶的迟疑更多了。
“婶子对踩点好像很了解。”楚兰成看着她,眸若点漆。
花大婶扭过头去,“我不知道,就是随便猜测。”
楚兰成了解情况后,继续发问:“大婶带着孩子观灯,为何不早点出门?戌时才动身,寻常孩子那个时候都困得不行了,哪里有心情赏灯?”
花大婶似乎早就预料到有此一问,直截了当地说:“我家小宝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况且睡得晚的孩子又不是没有。”
几人对峙期间,赵惜香也没闲着,此时她惊呼出声。
“这里的墙上有两道划痕。”
墙面斑驳,划痕无数。
可惜最新的两道划痕还是逃不过赵惜香的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