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的雪粒子打在冰墙上,将二十丈高的冰障,冻成泛着幽蓝的巨鲸骨。宇文渊的寒铁戟横在冰川裂隙,戟身“胡汉一统”古篆凝着冰棱,映着城楼上柔然守将的狼首旗——旗角每扫过冰墙,便激起丈高的冰刺,那是用“血河咒”冻住的孝明帝生母发丝,遇暖即化毒雾。
“将军,子时三刻,冰瀑会与北斗开阳星共振。”陆灵珊的红衣在雪岩间飘成惊鸿,腰间的“虎牙令”旗囊,正与她靴底绣的“平安”二字,在风雪中,发出细碎共鸣,“我带三十寒梧弟子,从‘鹰喙峡’攀援,若听见冰裂声——”
“便将虎牙令,插在冰墙的‘天枢穴’。”宇文渊的目光掠过她鬓角的冰碴,想起平乐观出征时,她偷偷绣字的指尖,“灵珊,鹰喙峡的冰棱,浸过柔然的‘血河毒’。”
“所以才要赶在开阳星移位前。”陆灵珊忽然轻笑,惊鸿剑穗甩出寒铁爪,扣住雪岩的“护民”暗纹——那是太武帝时期的凿岩标记,“当年在华山千尺幢,我能踩着冰棱背你下山,今日便能踩着毒冰,为你劈开侧道。”
更鼓催寒,宇文渊的玄甲踏碎“玄武冰阶”,戟尖在冰川表面,划出太武帝陵寝的星图。当开阳星的光辉,恰好落在冰墙中央的“狼首眼瞳”,他忽然振戟,寒铁与冰层相击的爆鸣,惊起栖息的雪雕——
“破虏戟·裂冰!”
戟风携着璇玑锦囊的苍鳞佩光,将千年冰川的暗河,引成冲天冰瀑。宇文渊的护民刺青,隔着玄甲,与冰瀑中的太武帝狼首印,发出共振,冰墙表面的“血河咒”,竟在戟风里,显形出孝明帝的血手印,如千万只手,推着冰墙崩塌。
“水!”柔然守将的狼首杖顿地,却见冰瀑融化的雪水,已变成护民的洪流,卷着寒梧盟的“护民”灯,冲垮了毒雾冰刺。陆灵珊的红衣,恰在此时,从鹰喙峡顶端飞跃而下,虎牙令大旗的杏黄,映着冰川裂隙的金光,如惊鸿啄破长夜。
“插旗!”她的惊鸿剑劈碎最后一道冰棱,寒梧弟子的飞虎爪,同时扣住冰墙的“天枢穴”——那里,正露出太武帝时期的“护民”砖纹,与虎牙令的虎头,形成千年合璧。
宇文渊的寒铁戟,此刻正与冰墙的“狼首眼瞳”相峙,戟尖爆发出的护民之力,将冰瞳内的“血河咒”,逼成寒梧嫩芽的形状。他忽然望见,陆灵珊在冰墙上,用剑尖刻下“护民”二字,雪水顺着字迹流淌,竟在冰墙表面,显形出胡汉百姓的笑脸。
“退吧!”他的声音混着冰裂与洪流,“太武帝的冰墙,本就是护民的盾,不该成为分裂的刀!”
柔然守将的狼首刀“当啷”落地,望着冰墙上的寒梧旗,还有洪流中漂浮的胡汉同心柳枝条——那是冯妙晴从河阴渡带来的树苗,此刻正顺着水流,漂向阴山后的草原。他忽然解下腰间的狼首刀,刀鞘内侧,不知何时,已被刻上了“护民”二字。
更鼓五响,阴山关的冰墙,终于在护民的洪流中,彻底崩塌。宇文渊的寒铁戟,此刻插在关隘中央,戟穗上的陆灵珊绣字,已被雪水浸透,却愈发清晰。陆灵珊的红衣,沾满冰渣与血迹,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烈,将虎牙令大旗,牢牢插在太武帝的护民砖上。
“将军可还记得,”她忽然拽住他的袖口,露出靴底半褪的“平安”绣字,“在景阳山醉剑时,我说要做第一个扯你腰带的人?”她的指尖划过他肩甲的冰棱,“如今,我还做第一个在阴山插旗的人。”
宇文渊忽然轻笑,声如冰河初融,指尖抚过她冻红的手腕:“待天下定,便带你去长江头,看你绣在我戟穗上的‘归期’,如何映着江南的月。”
关隘外,狼族铁骑的欢呼声,混着胡汉百姓的歌谣,乘着护民的洪流,漫向阴山南北。冯妙晴的银鳞甲胄,此刻正踏过崩塌的冰墙,狼首刀的金错纹,与宇文渊的戟痕,在雪地上,刻下胡汉共荣的新章——阴山关的破冰,破的不是柔然的防线,是千年来横亘在胡汉之间的坚冰,是权术与分裂织就的“血河咒”。
是夜,阴山的雪,终于停了。寒梧盟的大营里,陆灵珊正用惊鸿剑,将融化的冰棱,雕成护民的灯盏;宇文渊的寒铁戟,斜倚在新立的“护民碑”旁,碑面的冰瀑痕迹,恰好构成寒梧与狼首的合纹。而在遥远的洛阳,王若雪的算筹,正将阴山关的破冰时刻,刻进《胡汉均田令》的“水利篇”——那是护民者用热血与智慧,在胡汉大地上,写下的,最壮丽的破冰之章。
阴山的月,终于拨开云雾,照亮了关隘上的寒梧旗。宇文渊望着陆灵珊在火光中忙碌的身影,忽然明白,这场破冰之战,赢的不是疆土,是天下百姓心中的春天——当寒铁戟劈开冰墙,当虎牙令插上险峰,胡汉的护民之火,便在阴山的风雪中,永远燃烧,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