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仁宫的银烛秋光映着殿角铜狼,冯妙晴的银鳞甲胄生寒,狼首刀横在膝头,刀柄处的寒梧纹与殿内“胡汉共荣”的穹顶星图,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宇文渊的寒铁戟斜倚朱柱,戟穗垂落如静水深流,望着她甲胄上未褪的塞北霜雪,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她率苍狼骑踏碎显阳殿残砖的模样。
“草原的风,等不得秋露凝结。”冯妙晴的声音混着远处马头琴的呜咽,单膝跪地时,狼首刀的金错纹,恰好与地砖上的太武帝狼首印重合,“各部族的老萨满说,狼女的弓弦若久不沾草原的血,便会忘了苍狼的啸声。”
宇文渊的戟穗轻颤,看见她鬓角缠着的,仍是三个月前在河阴渡捡的胡汉同心柳细枝——那时她为护百姓,左肩中了柔然的狼首箭。他忽然轻笑,声如大漠孤烟:“妙晴可还记得,在白登山与我比箭,说‘狼骑的箭,只射割裂胡汉的箭靶’?”
“怎会不记得?”她忽然抬头,眼中倒映着他戟身的“胡汉一统”,银眸在烛火下泛着狼瞳的光,“可如今草原的汗位空悬,柔然叛部想借‘血河盟约’,重燃胡汉战火。”她的指尖抚过狼首刀的缺口——那是斩落柔然可汗狼首时留下的,“我若不回去,十万牧骑的弓弦,便会对准河阴渡的百姓。”
殿外忽有狼嚎,显仁宫的铜狼灯应声而亮,将她甲胄上的寒梧纹,照成流动的星河。宇文渊忽然取出太武帝亲赐的“白登之盟”金错刀,刀鞘上的狼首与凤羽合纹,与她的狼首刀,在月光下,拼出完整的护民图腾:“此刀,本就是太武帝为胡汉共主所铸。”
冯妙晴忽然惨笑,声如裂帛:“可草原的汗位,从来只认鲜血与弯刀。”她忽然解下颈间的“天狼啸”玉哨,狼首雕刻的眼瞳,正是用孝明帝的苍鳞佩碎玉所嵌,“这玉哨,能召草原十万苍狼。将军若吹响它——”
“不。”宇文渊的戟尖轻点她掌心,阻止她放下玉哨,“妙晴的狼啸,该是护民的号角,而非战争的令符。”他忽然望向殿外,那里陆灵珊正与柔然使节,在“胡汉同心柳”下交换护民符节,“待南北一统,我自会带太阿剑,去苍狼原喝你的庆功酒。”
冯妙晴的银眸忽然温热,玉哨的狼首,恰好抵住他掌心的“护民”刺青:“将军可知,草原的老人们说,寒梧与苍狼,本就是天地间的护民双绝?”她忽然将玉哨塞进他掌心,狼首与戟穗的鲛人血,在月光下,融成血色的盟誓,“我这一去,少则三年,多则五载——”
“够了。”宇文渊忽然轻笑,声如松涛,“当年太武帝与柔然可汗,不也隔着草原与中原,定下百年盟约?”他的戟风扫过显仁宫的飞檐,将“护民”宫灯的光,聚成苍狼与寒梧的合影,“妙晴的汗帐,该支在胡汉百姓的炊烟里,而非战场的血河旁。”
更鼓四响,殿外传来苍狼骑整装的马蹄声,铁蹄踏过太武帝时期的“护民砖”,每道蹄印都嵌着寒梧盟的火漆印。冯妙晴忽然起身,狼首刀在殿内划出弧光,与宇文渊的戟影,在地面投下“胡汉同心”的纹章:“若见草原的流星划过,便是我在苍狼原,为将军守着北境的月光。”
宇文渊的指尖抚过“天狼啸”玉哨,狼首眼瞳的苍鳞碎玉,忽然与他璇玑锦囊中的孝明帝佩,发出清越共鸣。他忽然将玉哨系在戟穗,鲛人血与狼首玉,在夜风里,织成永不褪色的护民结:“妙晴可记得,在华林园,你说草原儿女只认护民的天可汗?”
“自然记得。”冯妙晴的银鳞甲胄在月光下,竟与他的玄甲,映成胡汉双璧,“所以我要回去,让草原的牧人知道,狼女的弯刀,永远为护民而挥。”她忽然转身,甲胄撞击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马头琴,竟成一曲《护民长歌》,“待将军一统南北那日,我必率十万牧骑,踏碎所有割裂胡汉的权术!”
殿门“吱呀”而开,草原的夜风卷着秋露,吹散了殿内的烛烟。宇文渊望着她的背影,银鳞甲胄上的寒梧纹,渐渐融入夜色,却在显仁宫的飞檐下,留下一道永不消失的狼首影——那是护民者的另一种姿态,如草原的苍狼,永远警惕着暗处的血河,永远守护着人间的灯火。
是夜,显仁宫的铜狼灯,亮了整整一夜。宇文渊的寒铁戟,此刻系着“天狼啸”玉哨,戟穗上的断发、鲛人血、狼首玉,共同构成护民的图腾。他忽然明白,冯妙晴的请辞,不是离别,是护民之道的另一种延续——当草原的狼骑与中原的剑戟,在不同的战场上,为同一片胡汉大地而战,任何权术与分裂,都终将在护民的长歌中,烟消云散。
显仁宫的晨曦里,宇文渊的指尖轻轻抚过玉哨,狼首眼瞳的苍鳞碎玉,映着初升的朝阳,恍若孝明帝、崔秀宁、所有护民者的目光,都凝聚在这小小的玉哨上。他忽然振戟,戟风卷起殿外的胡汉同心柳落叶,让它们乘着冯妙晴的草原风,飞向苍狼原——那里,新的护民故事,正随着狼啸声,在天地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