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饮宴,袁子威老实了许多,不敢再调侃谢正阳了。
谢正阳借口更衣,起身离席,在后花园透透气。
袁子威却跟了过来,笑道:“谢公子,怎么离席了?”
“我出来撒尿的,袁公子也来撒尿吗?我们一起吧,厕所在那边。”
谢正阳很热情,拉住了袁子威的手。
“谢公子,放手……”
袁子威大囧,奋力抽开手,干笑道:“我不上厕所,就是不胜酒力,出来走走。”
“我还以为,你也出来撒尿。”
谢正阳一笑,低声问道:“你们兄弟俩,是如何结识侯爷的?可知昨天下午,你们和蒯公子争肥皂,侯爷恼怒,还打算派人,把你们乱棍打出去?”
“我们做生意的人,穿洲过省,四海为家,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袁子威哼了一声:“淳于烈只是小小的亭侯,又不是乡侯县侯,岂有巴结不上的道理?我虽然无官无爵,但是在皇都洛阳,见过的王侯大臣,也有不少。”
谢正阳笑道:“袁公子来自天子脚下,果然气度非凡。”
袁子威看着谢正阳,认真地说道:“跟我去皇都吧,我可以介绍王侯大臣给你认识。”
“多谢袁公子,我真的去不了。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噗!”
袁子威乐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侯爷的女儿,璎珞小姐。你不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而是对璎珞小姐,爱得深沉。”
谢正阳有点惊愕:“这事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
袁子威挑眉,转身回席。
晚宴过后,谢正阳回到梨香院休息。
今晚上倒是很安稳,娇娇没来骚扰,瑶瑶也没来。
是梨香院的小丫鬟红杏,在伺候谢正阳,铺床叠被。
谢正阳看着红杏的背影,问道:“红杏,今年几岁了?”
“回谢公子,我十五岁。”
“有没有找婆家?”
“公子,我们是不可以找婆家的。”
红杏转过身,低头说道:“我们的终身,都是侯府安排。一般来说,到了十七八岁,侯府就会当家,将我们……许配给家丁或者小厮。也有一些人,会被老爷们,收做小妾……”
“丫头,怪可怜的。”
谢正阳拉着红杏的手,问道:“你家在哪里,有几口人?”
“我家就住在坞堡里,我父亲,是坞堡里的马夫,平时喂马赶马车的。我母亲,在坞堡的菜园里种菜。”
“识字吗?”
“我们这样的小丫鬟,哪里会识字?”红杏微微叹息。
“红杏,你以后就和铁栓大牛,一起学着认字读书吧,我教你。”
“谢公子,我不敢,我就是个小丫鬟……”
“小丫鬟怎么了?小丫鬟,也能读书识字的。”
谢正阳摸了摸红杏的脑袋:“我这里不用伺候了,去睡吧。”
红杏点点头:“公子,我就睡在外间,你夜里口渴,就叫我。”
其实红杏在这里伺候谢正阳,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谢正阳脾气好,不会打骂她们,偶尔还有赏赐。
次日黎明,谢正阳起床。
红杏也醒了,急忙来给谢正阳穿衣服,低声问道:“公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还没亮呢。”
“哦,我要去校场练兵。”
谢正阳看着灯光下的红杏,忽然托起她的下巴,笑道:“红杏,我怎么看你和璎珞小姐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平时没注意,今日近距离看,还真的有些像。
红杏脸色一红,低声说道:“公子,我母亲以前,是侯爷身边的丫鬟……后来,我母亲怀了我,被侯爷许配给了我父亲。”
谢正阳更加惊愕:“你的意思是,你是侯爷的女儿?”
这特么花亭侯,太不是人了吧?
红杏点点头,低声道:“应该是的,但是,我就是个小丫鬟。这坞堡里,有很多人,和我一样……”
“这么乱的吗?”谢正阳盯着红杏的眼睛:“你是侯爷的骨肉,侯爷也不关照你?”
红杏眼圈一红:“奴生子,只能是奴才。”
太荒谬了!这操蛋的封建王朝。
谢正阳又想起了东郭乞奴。
虽然和东郭连海是亲兄弟,但是东郭连海,只把他看成奴才。
“红杏啊,你别急,等我以后有机会,让你不做奴才!”
谢正阳替红杏擦干眼泪,笑道:“以后就跟着我吧,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小丫头的,勤快,也干净。”
红杏破涕为笑:“我要是能一辈子伺候公子,那就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了。”
“放心,你有这个福气。”
谢正阳一笑,自去洗漱。
坞堡校场上,晨曦初现。
谢正阳赶到,带着大家,绕着校场,先跑个十里路。
这些家丁虽然强壮,有力气,但是没有经过正规训练。
十里路还没跑完,有几个已经瘫倒在地了。
“继续跑,敢偷懒的,军棍伺候!”
谢正阳身先士卒,一边跑,一边监督众人。
十里路跑完,队伍基本上都瘫痪了,一个个东倒西歪,大口喘气。
谢正阳大气不喘,大声喝道:“你看你们的熊样,一个个的,都像烂泥一般。这还是轻装跑步,如果让你们着甲训练,还不累死你们?
从今天开始,每天早晚,十里路长跑,给我把基础打好!”
众人战战兢兢,一起抱拳:“遵命!”
谢正阳叫来排长班长,布置了今天的训练任务,随即返回梨香院。
洗把澡,吃个早饭,谢正阳投入工作之中,忙得连轴转。
花亭侯对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一转眼,和蒯公子约定的五日之期已到。
蒯公子在县城的春风楼,享受了五天,啤酒肚子都瘦了一圈,这才慢悠悠地来找谢正阳,履行合同。
谢正阳笑道:“蒯公子,还有四万两银子,带来了吗?”
蒯公子冷笑:“你的五万斤肥皂,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你可以验货。”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万五斤香皂!”
蒯公子当然不信,带着账房和伙计,进入库房验货。
看着一堆一堆的香皂,蒯公子傻眼了,冷汗滴落在地!
他没有这么多钱,身上还有一万多两银子。
欠了一半。
谢正阳抱拳道:“既然蒯公子验过货了,来人,给蒯公子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