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黎明来得格外早。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唐羽就已经站在旗舰\"定远号\"的甲板上，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岛屿轮廓。
半块朱雀玉贴在他心口位置，散发着微微暖意，压制着体内蠢蠢欲动的白虎煞气。
\"陛下，前方就是海图标注的朱雀群岛。\"
徐骁捧着新制的航海图走来，\"但奇怪的是，探子回报说主岛上空有异常红云，终日不散。\"
唐羽接过望远镜，果然看到主岛上方盘旋着一片赤色云霞，在晨曦中格外醒目。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片红云的形状，隐约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巨鸟。
\"传令各舰，进入战备状态。\"唐羽放下望远镜，\"让'雷霆号'和'霹雳号'前出侦查。\"
这两艘新式战船是唐羽亲自设计的，船身两侧各安装了六门改良版霹雳炮，射程可达三百步。
为了这次远征，工部还特意赶制了二十架连发弩车，安装在甲板两侧。
楚凝玉不知何时来到身侧，海风吹拂着她的面纱：\"陛下，天机阁既知我们要来，必设下埋伏。\"
\"正合朕意。\"
唐羽嘴角微扬，\"朕倒要看看，是他们那些装神弄鬼的伎俩厉害，还是朕的新式武器更胜一筹。\"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号角声。
了望塔上的士兵大喊：\"敌船！三点方向！\"
海平面上，十余艘黑色战船正快速驶来，船首雕刻着狰狞的鬼面。
最令人惊异的是，这些船没有帆，却速度奇快，船尾翻腾着不正常的墨绿色浪花。
\"是墨家的机关船！\"
徐骁惊呼，\"传说能以机关术驱动，不借风力！\"
唐羽眯起眼睛：\"有意思。传令，霹雳炮准备，放近了打。\"
当敌船进入两百步距离时，唐羽猛地挥下令旗：\"开火！\"
\"轰！轰！轰！\"
雷霆号率先发难，六门霹雳炮同时怒吼，炮弹划过海面，在敌船群中炸开。这不是普通的石弹，而是填装了火药的爆破弹，爆炸时掀起数丈高的水柱。
两艘敌船当即中弹起火，但余下的船只却突然分散开来，速度更快地逼近。
从那些鬼面船首中，突然射出数十道带着火焰的箭矢。
\"火箭！避让！\"徐骁大喊。
唐羽却镇定自若：\"连弩准备。\"
甲板上的连发弩车同时扬起，箭匣中装的是特制的穿甲箭。
随着又一声令下，数百支利箭呼啸而出，在空中形成一片金属风暴。大部分火箭被拦截，少数落在甲板上的也被早有准备的士兵迅速扑灭。
\"第二波，放！\"
霹雳炮再次怒吼，这次调整了角度，炮弹落点形成交叉火力。
又有三艘敌船被击中，其中一艘的机关装置爆炸，整条船断成两截。
就在唐军将士欢呼时，变故陡生。剩余的五艘敌船突然同时转向，船身侧面打开，露出黑洞洞的管口。
\"那是——\"
楚凝玉话音未落，那些管口中已喷出墨绿色的液体，遇风即燃，在海面上形成一片火海！
火势迅速蔓延，两艘唐军战船躲避不及，被火海包围。
更可怕的是，这种诡异的火焰竟然能在水面上燃烧，士兵们跳海求生反而死得更快。
\"是猛火油！\"
唐羽脸色阴沉，\"传令各舰后撤，用'龙吸水'对付！\"
所谓\"龙吸水\"，是唐羽根据虹吸原理设计的灭火装置。
只见各舰放下特制的铜管，启动水泵，数十道水柱交叉喷射，很快在火海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陛下，让罪妾去吧。\"
楚凝玉突然请命，\"楚国古籍记载过这种机关船，它们的动力舱在水线下三尺处，只要...\"
唐羽打断她：\"朕知道你想干什么。太危险了。\"
\"但只有精通水性的罪妾才能靠近。\"
楚凝玉坚持道，\"况且...\"她轻抚额前的朱雀纹，\"这半块玉能暂时避火。\"
唐羽凝视她片刻，终于点头：\"带上朕的亲卫，他们受过特殊训练。\"
半刻钟后，楚凝玉和十名身着鲨鱼皮水袍的亲卫悄然入水。
他们腰间别着特制的防水炸药包，这是工部最新研制的\"水底雷\"。
海面上的战斗仍在继续。唐羽命令剩余战船结成圆阵，以连弩和霹雳炮交替射击，阻挡敌船靠近。
突然，一艘敌船毫无预兆地剧烈震动，船底爆出巨大的水花，随即开始倾斜。
\"成功了！\"
徐骁兴奋大喊。
接二连三的爆炸从水下传来，剩余的四艘敌船相继中招。有两艘当场沉没，另外两艘失去动力，在海面上打转。
\"全军压上！\"
唐羽拔出天子剑，\"不留活口！\"
当唐军登上那两艘瘫痪的敌船时，发现船员全都服毒自尽。
但在主舱室内，他们找到了重要的战利品——完整的海图，上面详细标注了朱雀群岛的布防情况，以及一处名为\"涅盘谷\"的所在。
\"看来这就是他们的老巢。\"
唐羽研究着海图，\"有意思，岛上还建有码头和防御工事。\"
徐骁忧心忡忡：\"陛下，我军新式战船只剩二十三艘，士兵伤亡近千，是否先撤回福州补给？\"
\"不。\"
唐羽摇头，\"天机阁既已知道我们发现了涅盘谷，必会转移。传令，即刻进军主岛！\"
舰队重新集结，向主岛进发。随着距离拉近，那片红云越发显得诡异，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指南针都开始失灵，指针疯狂旋转。
\"磁场异常。\"
唐羽若有所思，\"看来岛上有大型磁铁矿，或者...\"他摸了摸胸前的朱雀玉，\"某种更强的力量。\"
当舰队靠近主岛海湾时，岸上的防御工事清晰可见——高耸的石墙上架设着巨型弩机，码头后方还有数座箭塔。但奇怪的是，城墙上空无一人。
\"太安静了。\"
楚凝玉低声道，\"必有诈。\"
唐羽冷笑：\"那就逼他们出来。传令，所有霹雳炮瞄准城墙，换燃烧弹！\"
震耳欲聋的炮声再次响起，数十枚燃烧弹划破长空，在石墙上炸开一团团火球。
果然，这一轰之下，伪装成岩石的暗门纷纷打开，无数黑衣武士涌出，同时城墙上的弩机也开始还击。
\"果然藏了不少人。\"
唐羽眯起眼睛，\"传令，'火龙出水'准备！\"
这是唐羽设计的秘密武器——改良版火焰喷射器，通过压缩空气将火龙油喷射出去，射程可达五十步。
二十名身着石棉防护服的士兵迅速就位，当敌军的冲锋舟逼近时，数十道火柱从唐军战船上喷涌而出！
海面上顿时化作一片火海，冲锋舟上的敌军惨叫着坠海。那些侥幸躲过火焰的，又被严阵以待的连弩手射成了刺猬。
\"登陆部队准备！\"
唐羽亲自披挂上阵，\"徐骁率军佯攻正门，朕带精锐从侧翼悬崖攀援而上。\"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涉险？\"
徐骁急忙劝阻。
唐羽却已下定决心：\"天机阁主必在涅盘谷，朕要亲手了结此患。\"
他转向楚凝玉，\"你熟悉朱雀传说，随朕同行。\"
一个时辰后，唐羽率领三百精锐，借助飞爪和绳索，悄然攀上主岛东侧的悬崖。
从这里俯瞰，整个岛屿的布局尽收眼底——外围是军事工事，中央山脉环绕着一处火山口，那里应该就是所谓的涅盘谷。
更令人震惊的是，火山口上方悬浮着一块巨大的赤色晶石，正是它在不断释放出红色云雾。
晶石下方，隐约可见一座祭坛，数百名黑袍人正跪拜行礼。
\"那就是...完整的朱雀玉？\"
楚凝玉声音发颤。
唐羽却注意到更多细节：\"看祭坛周围。\"
只见祭坛四角各立着一根石柱，柱上绑着四名少女，她们的手腕都被割开，鲜血顺着石柱上的凹槽流向中央。
在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高举法杖——竟是早已\"死去\"的天机阁老阁主！
\"果然没死。\"
唐羽冷笑，\"准备突袭，必须阻止他们的仪式。\"
就在这时，老阁主的法杖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整个火山口开始震动。
悬浮的赤色晶石缓缓下降，与祭坛中央的凹槽逐渐吻合。更可怕的是，唐羽胸前的半块朱雀玉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破体而出！
\"来不及了。\"
唐羽当机立断，\"发信号，全面进攻！\"
三支响箭冲天而起，这是约定好的总攻信号。
几乎同时，涅盘谷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埋伏已久的天机阁精锐从四面八方涌出！
\"中计了！\"
楚凝玉惊呼。
老阁主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山谷：
\"唐皇，恭候多时了！今日就以你的血，完成朱雀觉醒的最后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