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语微看着慕曦媃紧张的神情，心里已猜出大半。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说什么，而且，灵雾山宗的所有人也不会说什么。”
“啊？”
宸语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说话有点结巴，“他们反倒觉得你……很厉害，幻冥夜这样的人物居然找你。”
“额……”
那自己确实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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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身份无人仇视后，你倒是开朗了。”
凌疏妡的陈述慕曦媃并未在意。
只是在想……既然没人对自己抱有敌意，那自己上一世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些弟子上一世明明还对自己抱着必杀之的态度。
一想就后背发凉。
小镇上，慕曦媃还想继续往前走，后颈突然掠过一阵寒意，紧接着被凌疏妡冰凉的手指攥住手腕。
“怎么了？”
“有人。”
慕曦媃望去，一家奶茶店内，穿浅灰针织衫的年轻男子正将搅拌棒插进草莓奶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暖色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深棕色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
“他有什么问题吗？”
慕曦媃怎么也看不出眼前的男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但凌疏妡依旧以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感应到被注视，男子动作极轻地侧过头。
目光温和无害，唇角甚至还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然而就是这看似平常的一眼，却让慕曦媃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无形的蛛网缠住了脖颈。
慕曦媃能够洞悉表情之下潜藏的深意。
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在瞳孔深处，某种难以名状的冰冷暗潮正在翻涌。
这人不对劲。
慕曦媃反手拽着凌疏妡退到梧桐树影里。
“他有什么问题吗？”
凌疏妡依旧凝视着奶茶店方向。
\"他给我的感觉，和之前的两人有点像。
“谁？”
“「地劫」和「篁冥」。”
*
慕曦媃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气音，瞳孔剧烈收缩，震惊的神色中裹挟着强烈的疑惑。
“你确定吗？”
“我只是感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闷雷般的轰鸣，脚下的青石板突然震颤起来。
慕曦媃循声望去，只见三公里外的大厦顶端炸开刺目火光，橙红色的烈焰裹挟着玻璃碎片喷涌而出，无数黑色残骸如同折翼的乌鸦坠落。
尖叫声混着爆裂声刺破暮色，街道上行人惊慌奔逃。
“怎么回事？”慕曦媃的声音平静如常，目光却死死锁定在浓烟翻涌的楼顶。
凌疏妡从短暂的怔愣中回神，却仍带着几分迟滞的僵硬。
【这种场景她是第一次见吧……】
慕曦媃短暂思考过后便朝大楼跑去。
“去看看。”
*
慕曦媃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即将被坠落的广告牌砸中的小女孩，将她猛地拉到一旁。
金属撞击地面的轰鸣声中，大块的玻璃碎片擦着她们的衣角坠落，在地面砸出细碎的裂痕。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慕曦媃仰头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建筑。
这貌似是灵岫最高的建筑，顶部还有平台，平台十分坚固，应该是机关术和仙术的结合体。
冲进去时，大堂内一片狼藉，慕曦媃直奔电梯厅，却发现所有电梯全都用不了。
“这么玩？”
凌疏妡此时也跟了过来，弯腰撑着膝盖微微喘息。
慕曦媃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冷峻：“我先冲上去了。”
说罢转身走向楼梯，一步两个台阶，身影迅速没入昏暗的楼道中，急促的脚步声在封闭空间里回荡。
凌疏妡原本想跟上去，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奶茶店的男子出现在身后。
*
十楼
二十楼
三十楼
他喵的到底有多高啊。
慕曦媃忍不住靠在墙边休息一下。
叮——
外面的电梯门突然打开，凌疏妡从里面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人满脸惊愕，眼神凝滞，另一人则沉稳如山，目光呆滞。
慕曦媃：“？？？”
电梯不是坏了吗？
凌疏妡看向慕曦媃，指了指电梯，“我看书上电梯是这么用的，然后到十二楼的时候，电梯是好的。”
慕曦媃震惊之余还是走进电梯。
【玩我？】
*
电梯门在顶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热浪裹挟着硝烟扑面而来。
慕曦媃皱着眉捂住口鼻。
平台上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味道有点熟悉。”凌疏妡突然开口，鼻尖微动。
“嗯？”慕曦媃转头看向她。
【熟人吗？】
来不及多想，慕曦媃便往平台跑去，刚踏出去，就看到一个身影撞到旁边的墙边上。
仔细一看，居然是幻冥夜。
平台之上，一女子身着一袭贴身纯黑紧衣，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布料贴合着身体曲线，随着动作起伏间尽显曼妙。
宽大的黑色斗篷从肩头倾泻而下，随着气流翻卷时，隐隐透出危险的光泽。
她的面容被兜帽阴影完全笼罩，只露出一双冷冽如霜的眼睛。
能感受到……对方实力很强，而且……不是一般的强。
“你怎么来了？”幻冥夜咳出带血的笑，看到慕曦媃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慕曦媃蹲下身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身影，闻到他衣襟下浓重的血腥味：“我记得你不是去找妹妹了吗？”
“我让她跟芯儿和天枢离开了。”幻冥夜的声音虚弱沙哑。
慕曦媃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紧张是必须的，就目前见过对自己不利的人来看，这个女子的实力是最强的。
毫不夸张的说，慕曦媃从女子的身上看到了与琼羽汐、娜绮梦、桃夭玖黎这类人的同等实力。
幻冥夜让三人先走，自己留下来独自对抗这样的人物，着实令人佩服。
看样子这女子并没动真格，不然怎么可能被幻冥夜拦住几秒。
凌疏妡看着女子直愣神，思绪不由得回到楼下。
在下面的时候，那男子找到自己，只是并没对自己发动攻击，相反，显得很平易近人，
“楼顶的人很强，”男子双手插兜，语调轻松得像是在闲聊，“你们灵雾山宗的宗主都很难打过。”
他说话时眼神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善意，仿佛真是出于好心提醒。
不等凌疏妡追问，他已转身消失在烟雾弥漫的街道，只留下这句令人不安的警告在她耳边回荡。
此刻看着眼前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黑袍女子，凌疏妡终于明白那男子话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