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布衣和衬衫，最明显的就是江砚的橄榄绿。
他头上戴着帽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沈清瑶过去的时候，江砚和你明显脸上的表情就不镇定。
他对着沈清瑶摇摇头，没让沈清瑶走上前。
沈清瑶看着村长，又看了看高宇的叔叔婶婶。
这一家人确实看起来不像有什么坏心眼的人，但是两人一直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什么。
村长终于看完了桌上摆着的纸张，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话。
“这件事情，双方都有错！”
听见村长的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不废话嘛。
只是到底该怎么判，怎么罚，总该给一个借口吧！
“村长，你不能搅混水啊，你知道的，我们老两口带着个小娃娃，高宇也是我们家里的劳动力嘞！”
“高宇并不在青潭村，就是按劳分配也没有他的事，请问你们老两口拿什么依靠他？”
江砚冷冷开口，两人被江砚给问住，看着彼此没说话。
村长也因为江砚这句话而陷入了思考。
这场“审判”甚至一点也不正式，连个正儿八经懂点法律的人也没有。
村里甚至没有专门类似于警察之类的，一切就是靠一张嘴。
沈清瑶在心中叹了口气，心却渐渐放了下来。
“高宇分到的确实不在青潭村，可他在别的村也是能分到的啊，再说我们高家先前也是充了公的，那不能这样算啊！”
村长一听，又觉得有道理了。
这会讲究的就是人人平等，怎么能有人穷有人富呢！
更何况，这还有一堆人看着呢！
村长沉思着，看向了江砚。
他没和村长有任何眼神交锋，但一个表情就足矣说明一切。
“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高宇确实是无缘无故就伤害了他人，他的死也不是由沈清瑶直接造成的，因此判沈清瑶无罪。”
高宇的婶婶站了起来，“咋能这样，那你这样说岂不是高宇就白死了？”
“还不是直接造成的，她但凡早点把高宇送到医院去，那高宇又怎么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江砚看了夫妻俩一眼，扶着自己的帽子起身。
他离开了座位，两人的手却指在了江砚的身上不让他离开。
夫妻俩一唱一和，村民也被煽动了起来，村长赶紧叫人来稳定场面。
“你们别闹了！”
“我还在这呢，你们闹啥！”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江砚也不愿意再留下来掰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他还真的怕夫妻俩见到了沈清瑶会做出什么说出什么来。
江砚不敢靠近沈清瑶，哪怕他很想给沈清瑶一个拥抱。
一阵大风吹过，江砚的衣领被吹翻了过去。
随后就是村长急促的声音。
“江砚，回来回来！”
一个老头不知道在村长耳边说了什么，村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沈清瑶看着老头走了，心里预感不妙。
她正想去拦住老头，夫妻俩看见了沈清瑶，大声叫喊了起来。
“村长，这不对啊，不是说沈清瑶伤得很重不能见人吗，我看她这是好好的啊！”
婶婶走过来抓住沈清瑶的手，把沈清瑶往人群中带。
沈清瑶没挣扎，冷着脸看着她。
女人用力甩开沈清瑶的手，“村长，她明明就没事，却非让她丈夫来，这是不是在拿官来欺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啊？”
“你这话就过分了，都坐下！”
村长咳嗽一声，江砚已经走到了面前。
他莫名有些心虚，和江砚解释起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砚啊，你也知道，不管是谁犯了错，这该罚那就得一起罚，是吧？”
村长压低声音，看了看四周，“你这个身份也不想摊上官司，这夫妻俩现在可是铁了心要点甜头，你就应下算了，不然真的惹上什么事就不好了。”
不知道村长的话算不算全高，总之江砚听起来只觉得是威胁。
村长见江砚没反应，自顾自开始流程。
“来来来，大伙都别闹了，双方都坐下！”
这一次，坐在对方的人不是江砚，而是沈清瑶。
江砚没走远，一只手搭在了沈清瑶的腰间。
两人坐下之后都没说什么，但是夫妻俩看着却心慌。
“我们要告沈清瑶草菅人命！”
男人突然间改了口，就连村长也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村长试探性开口，“这件事情私了不行吗？”
“私了，哪来那么好的事情！”
女人说着手上却做了一个要钱的姿势，沈清瑶心领神会。
这只是为了单纯为难我们。
“你要告，那就告吧。”
沈清瑶平静的声音让夫妻俩瞬间就失去了气焰，他们在人群中寻找着谁的身影却没人给他们回应。
他们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村长，村长见状把话给接了过来。
“江砚，这件事情能私了就私了，你们到时候找律师什么的也麻烦，更何况还要去市里面呢，多麻烦啊。”
“我们不怕麻烦。”
江砚的目光依旧坚定，看向夫妻俩的时候却锋利地像一把刀
“我们无非要的也就是一个证据，住院时的各种清单和医院我们都有，到时候看看专业人士怎么判吧。”
说完，村长和夫妻俩都沉默了。
“你有时间耗，我们可没时间，你是不是看准了我们啥也没有，故意欺负我们？”
“就是就是！”
村长叹气，“哎呀江砚你看这，我也难办啊。”
“你们这不就是在逼迫我们妥协吗？”
沈清瑶微微一笑，她还真的就铁了心要打这场官司。
不只是这场官司，苏商的官司她也要打。
沈清瑶心中的信念越来越坚定，江砚和沈清瑶一对上视线彼此的心意都一目了然。
再吵下去，村长觉得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拍了拍桌上放着的木块，招呼着围观的人也散开。
“今天就这样，大家都散了吧！”
人是走得差不多了，夫妻俩却没走，沈清瑶和江砚自然也不可能走。
村长抱着自己的东西就走了，生怕受到牵连。
“你们这样做，值得吗？”
江砚沉声，漆黑的眼眸让人无法读懂他的心。
夫妻俩被哽住了，随后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用力点头。
“我们可不像你们，啥都有，我们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