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姜部郎的豪宅,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凶宅体验馆豪华套间”。
据说,进去的人,轻则怀疑人生,重则怀疑物种。
因此,这宅子被废弃得比共享单车还彻底,门口的蜘蛛网都能织毛衣了。
偏偏有个头铁的书生,名叫陶望三。
他穷,穷得叮当响,口袋里除了空气,就剩下一颗向往免费住宿的心。
最近,他刚经历了“鼓盆之戚”——老婆跟隔壁老王跑了,顺便卷走了他所有的家当,只留下一只破脸盆。
陶望三心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换个环境,比如那不要钱的凶宅。
他找到姜部郎,搓着手,一脸“给个机会”的表情。
“部郎大人,您看我无家可归,怪可怜的。”
“听说贵府有间空房,不如……”
姜部郎眼皮一抬,心说这年头还有不怕死的。
“陶秀才,那房子闹鬼,进去的没一个神志清醒出来的。”
“上一个租客,出来后坚称自己是会飞的茶壶。”
陶望三拍着胸脯:“不才写过一篇《续无鬼论之科学捉鬼三百法》,专治各种不服。”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遇鬼不要慌,先掏二维码,扫码关注,可享优先投胎服务”。
姜部郎嘴角抽搐,这书生怕不是脑子也有坑。
但他看陶望三态度坚决,不像开玩笑,又实在不想那宅子空着发霉。
“行吧,住可以,生死状先签一份。”
“水电费自理,物业费……鬼魂不交这个。”
陶望三乐颠颠地签了字,拎着他那只破脸盆,雄赳赳气昂昂地搬进了凶宅。
宅子果然名不虚传,一进门,阴风那个吹啊,自带bGm。
墙角时不时传来“桀桀桀”的怪笑,听着像卡痰的公鸡。
陶望三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个蓝牙音箱,放起了《好运来》。
“来来来,一起嗨!”
夜深了,陶望三正秉灯夜读《如何给鬼魂画饼充饥》。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带着点过期货化妆品的味道。
两个身影飘然而至,一个叫秋容,一个叫小谢,都是细腰长腿,颜值堪比美颜相机拉满。
秋容媚眼如丝:“小哥哥,一个人寂寞吗?”
小谢巧笑倩兮:“要不要奴家陪你玩点刺激的?”
陶望三放下书,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刺激的?比如一起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二女鬼:……
她们不死心,开始对陶望三进行全方位无死角骚扰。
先是偷书,结果发现陶望三看的都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鬼界版)》。
再是挠痒痒,陶望三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反手给她们来了个“大风车”。
她们还尝试过穿鼻之刑,用头发丝去穿陶望三的鼻子。
陶望三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鼻毛直接把头发丝崩断了。
“我说二位大姐,你们业务能力不行啊。”
“要不,我教你们点阳间的新花样?”
二女鬼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居然觉得有点道理。
一来二去,她们发现这书生非但不怕,还挺会整活儿。
于是,画风突变。
她们开始给陶望三做饭,虽然第一次把盐当糖放,差点齁死他。
陶望三也投桃报李,教她们读书写字,从“a o e”开始。
秋容学得快,很快就能用毛笔写出“YYdS”。
小谢笨一点,但胜在可爱,写错字就嘟嘴卖萌。
后来,小谢还把她弟弟三郎也引荐了过来。
三郎是个愣头青男鬼,一见面就给陶望三表演了个“胸口碎大石”——用脑袋撞墙。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姜部郎听说陶望三把鬼都收编了,还办起了“凶宅夜校”,大为惊喜。
“人才啊!这是可持续发展型凶宅!”
他立刻决定,每月给陶望三发“优秀教师”奖金。
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又其乐融融地过着。
转眼到了陶望三要进京赶考的日子。
秋容和小谢哭得梨花带雨,仿佛他是要去参加《变形计》。
“官人,此去路途遥远,要不,咱不去考了吧?”
“就当个山大王也挺好。”
三郎更是直接:“师父,我给您表演个当场碰瓷,讹点路费,然后您就托病不去!”
陶望三哭笑不得:“我谢谢你们全家。”
他还是上路了,毕竟功名还是要考的。
谁知,陶望三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了。
他以前写诗diss过当地一个权贵,说他家茅房风水不好。
那权贵早就怀恨在心,这次直接花重金打通了学使。
“给我搞他!说他品行不端,考试作弊,最好判个无期!”
于是,陶望三还没到考场,就先一步进了大牢,体验了一把“铁窗泪豪华单间”。
消息传来,秋容和三郎急了。
三郎当即决定去拦路喊冤,结果被当成“新型碰瓷鬼”,也给抓了进去,关在陶望三隔壁。
秋容潜入大牢,给陶望三报信:“官人别怕,我这就去打探消息!”
她飘出去没多久,就遇上了西廊的黑判官。
那黑判官是个色中饿鬼,见秋容貌美,口水流了一地。
“小娘子,本官府中缺个搓背的丫鬟,我看你很合适嘛。”
他上来就要动手动脚。
秋容是什么鬼?那是跟陶望三学过女子防身术的鬼!
一个“猴子偷桃”,接着一招“千年杀”,黑判官当场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秋容趁机溜了。
这时,小谢也千里迢迢赶来了,她跑得太急,一只脚都跑跛了,成了“限定版铁拐谢”。
她从怀里掏出三两金子,还是她偷偷攒的私房钱。
“官人,这是我全部家当了,你拿去打点一下。”
说完,一瘸一拐地又去想办法了。
部院大人升堂审问三郎。
三郎一见官老爷,紧张得“噗”地一声,直接化成了一缕青烟,原地消失了。
连个“我还会回来的”都没来得及说。
部院大人惊呆了:“这……这年头喊冤都这么环保了吗?”
他再一看陶望三的案卷,疑点重重,立刻明白其中有猫腻。
“陶望三,无罪释放!”
陶望三出了大牢,秋容也回来了,一脸疲惫。
“那黑判官天天拿刀子棍子吓唬我,想让我屈服。”
“还好我机智,给他唱了三天三夜的《忐忑》,他现在看见我就绕道走。”
陶望三听得眼角直抽,心想这判官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日,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路过,偶遇陶望三。
道士掐指一算,眉头一皱:“小友,你身上鬼气森森,怕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陶望三:“道长好眼力,我家住了仨。”
道士:“……”
他掏出两道黄符:“此乃‘还阳符pro max版’,门外若有女子哭丧,你让其中一个鬼魂吞下此符,迅速冲过去,先到者可借尸还魂。”
陶望三将信将疑地收下了。
一个多月后,街上果然传来哭声震天。
原来是富户郝家的小姐不幸夭亡,正准备出殡。
秋容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黄符,囫囵吞了下去,像一阵风似的冲向郝家小姐的棺材。
“嗖”地一下,她就钻进棺材里不见了。
片刻之后,棺材里传来一声咳嗽,郝小姐“诈尸”了。
小谢慢了一步,符没抢到,急得当场表演了一个“鬼打墙式痛哭”。
郝家小姐,也就是现在的秋容,被暂时安置在陶望三的书斋外。
她醒来后,对着郝员外夫妇一脸懵逼:“我不是你们女儿啊,我是隔壁老陶家的……”
郝员外夫妇:???
秋容把事情原委一说,郝员外夫妇也是开明人,当场就认下了这个“高科技女婿”。
然而,小谢因为没能还阳,天天以泪洗面,哭声比闹钟还准时。
陶望三和秋容听着也难受,感觉像住在水帘洞隔壁。
秋容提议:“官人,要不你再去找找那个道士?”
陶望三找到了道士,道士正在直播带货卖他的“还阳符青春版”。
“道长,上次的符还有没有?我这还有一个排队的。”
道士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给我一间安静的直播间……哦不,静室。”
道士在静室里盘腿打坐,门一关就是十几天。
期间只听里面传来“嘛咪嘛咪哄”、“奥利给”、“芜湖起飞”等神秘咒语。
十几天后,门开了,一个全新的少女牵着小谢的手走了出来。
道士擦了擦汗:“成了,二合一,买一送一。”
小谢也成功复活了,只是刚开始腿脚有点酸痛,像是刚跑完八百里加急。
过了几天,她就能下地追着陶望三打闹了。
后来,陶望三金榜题名,成了人生赢家。
在同科进士的庆功宴上,有个叫蔡子经的同僚盯着小谢猛看。
“这位姑娘,怎么越看越像我三年前夭折,连尸首都找不到的妹妹?”
陶望三一听,有戏!
他让小谢换上当年夭折时穿的衣服(当然是想象中的款式)。
蔡子经一看,当场表演了一个“原地石化”。
“妹……妹妹!真的是你吗妹妹!”
陶望三把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蔡子经大喜过望,立刻回家报信。
没过几天,蔡家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认亲,场面堪比粉丝见面会。
从此,陶望三左手一个郝家岳父,右手一个蔡家大舅子,过上了被两家亲戚轮番投喂的幸福生活。
至于那俩女鬼的编制问题,陶望三表示,问题不大,反正他家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