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的青稞丰收节比雪山的阳光还热闹,头人帐前的篝火堆窜起丈高火苗,烤得木牛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虎娃蹲在牛屁股后面鼓捣,忽然“噼啪”一声,牛尾甩出串火星——他竟在齿轮间塞了晒干的艾草,美其名曰“给木牛烤火”。
“小崽子想把神牛变成烤全牛?”张一凡拎着他的后领拽到篝火旁,却看见虎娃手里攥着半块烤焦的糖糕——正是小秀塞在木牛肚子里的,“说!是不是偷拿了我的‘雪山粮’?”虎娃吐着舌头:“就尝了口!糖糕沾了雪甲虫壳粉,辣得舌头打蝴蝶结!”
头人捧着青稞酒过来,腰间的太极纹玉佩在火光下泛着微光:“贵客尝尝,这是用‘虎娃神牛’护过的青稞酿的酒。”张一凡刚抿一口,就被辣得咳嗽——虎娃趁他不注意,往酒坛里撒了辣椒粉,“好你个小捣蛋!连头人的酒都敢动?”
虎娃却指着篝火堆笑:“凡哥哥看!木牛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不像在跳咱们青牛村的舂米舞?”果然,木牛的齿轮转动间,琉璃眼睛在雪地上画出北斗光痕,牛尾的火星子蹦成弧线,倒像是给青稞酒的辣劲伴舞。康巴汉子们见状,立刻围过来唱雪山调,吓得虎娃躲到木牛背后。
“各位看好了!”张一凡趁机爬上木牛,掏出雪甲虫壳粉撒进火堆,青色火焰“轰”地窜起,“此乃‘虫豸示警术’,虫子见了这火光,保管躲进地缝里!”他忽然指向虎娃刻的鬼脸木雕,“再配上咱们虎娃神匠的鬼脸,雪山的虫豸连青稞叶的边都不敢碰!”
头人哈哈大笑,拍着虎娃的肩膀:“难怪雪山的老人们说,‘鬼脸一笑,虫豸逃跑’,今日总算见识了!”虎娃得意忘形,忽然掏出刻刀,在头人的牦牛皮靴上刻了个歪扭的笑脸,气得康巴汉子们举着皮鞭追了三圈。
深夜的青稞地里,张一凡蹲在木牛旁调试新机关,忽然听见“哗啦”一声,牛肚子里掉出个锦囊——小秀绣的青稞纹袋子,里面装着晒干的雪莲花和张字条:“给吐蕃的头人,别让虎娃全偷吃了。”他摸着绣线里藏的虎娃鬼脸图案,忽然轻笑:小秀终究是把虎娃的调皮,绣进了每寸布料里。
头人忽然走来,玉佩与张一凡的“太初”佩遥相呼应:“贵方神牛若能护着茶马古道的茶砖,吐蕃的云雾茶可直抵长安。”张一凡晃了晃算盘,算珠排成“茶”字:“成交!不过每块茶砖得缝个虎娃鬼脸,再撒点雪甲虫壳粉——胡商们喝了这茶,准保说比雪山的圣水解渴。”
虎娃不知何时趴在木牛背上打盹,手里还攥着没刻完的雪豹木雕,口水滴在牛耳朵上,冻成冰溜子。张一凡给他披上牦牛皮披风,忽然发现木牛的冰爪上多了排小牙印——这小崽子,竟趁着他谈生意时,把糖糕涂在冰爪上引雪甲虫,美其名曰“训练虫豸卫兵”。
黎明的雪山泛着蓝光,木牛队驮着首批云雾茶砖启程,虎娃的鬼脸木雕挂在每匹茶砖上,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张一凡摸着牛肚子里的商盟暗号,忽然听见头人在身后喊:“前路有冰湖,神牛的‘喷嚏弹’可够用?”
“放心!”虎娃从牛嘴里探出头,手里举着个灌满清稞酒的竹筒,“我给木牛装了‘醉牛弹’,冰湖的鱼见了准保晕头转向!”张一凡啼笑皆非,忽然发现竹筒上刻着歪扭的“虎娃酒窖”,忍不住敲他脑袋:“再胡闹,就把你留在雪山当‘虫豸大王’!”
雪山的风掠过木牛的琉璃眼睛,响起细碎的牛铃声,混着虎娃的嘟囔声:“当大王就当大王,反正小秀会给我寄糖糕……”张一凡望着远处蜿蜒的茶马古道,忽然觉得,这一路的商道,早已不是冰冷的契约与算盘,而是虎娃的刻刀、小秀的针线、头人的青稞酒,熬成的一锅热辣辣的人间烟火。
当第一片云雾茶的嫩芽在雪山下舒展,张一凡忽然看见,虎娃刻的鬼脸木雕上,不知何时落了只雪甲虫——正举着前足,像在给木雕的笑脸点赞。他忽然轻笑,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商道:让每个调皮的算计,都带着青稞酒的辣、糖糕的甜,还有雪山风的爽朗,走到哪里,就把日子过成一场热热闹闹的牛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