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的石板路刚被晨露打湿,张一凡的木牛队就“哞哞”叫着闯进市集,牛嘴里的糖葫芦渣子“吧嗒吧嗒”掉在青石板上——虎娃趁他不注意,给每头木牛都塞了西域带回来的甜山楂,齿轮卡得直冒火星。
“小崽子!”张一凡敲着算盘追过去,“再把牛牙粘住,当心老青牛顶你屁股!”虎娃吐着舌头躲到木牛背后,忽然“哗啦”一声,牛肚子里掉出串琉璃铃铛——正是小秀缝在香囊上的,“凡哥哥快看!木牛笑啦,铃铛响得比胡商的驼铃还脆!”
“青牛阁”的匾额刚挂上,波斯商人阿里就扛着琉璃盏冲进来,大胡子上沾着糖霜:“公子!我家小娘子非要给木牛戴金铃铛,说比她的首饰还好看!”张一凡挑眉,看见木牛的琉璃眼睛上贴着虎娃的鬼脸剪纸,倒像是戴了副滑稽的墨镜。
晌午的阳光晒得摊位发烫,小秀的防虫香囊刚摆出来,就被贵小姐们围得水泄不通。“这香囊绣着青牛纹,”她红着脸解释,“里面掺了雪山雪莲花和西域守仓虫壳,蚊虫见了绕道走。”话音未落,虎娃忽然从她针线筐里摸出个香囊,往里面撒了把辣椒粉:“再加我这味,虫子闻了直接晕!”
米氏绸缎庄的少东家晃着玉坠走来,鼻孔朝天:“听说你这香囊能防蛀虫?我库房的蜀锦去年被咬了三个洞!”张一凡不恼,摸出三只守仓虫放在绸缎上,虫子刚爬两步就转向虎娃的鬼脸木雕——木雕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辣椒粉。
“瞧见没?”少年晃着算盘,算珠排成“虫退”二字,“虫壳认主,专护绣着青牛纹的绸缎。”虎娃趁机在少东家的玉坠上刻了个迷你鬼脸,气得对方涨红了脸:“你、你竟敢在我的和田玉上动刀?”
“别动气呀,”张一凡递过香囊,“刻了鬼脸的玉坠,连老鼠都不敢咬——不过嘛,得配我们的防虫锦囊。”他忽然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虎娃的刻刀沾过雪山雪甲虫的壳,虫子见了比见官差还怕。”
暮色漫进西市时,个戴斗笠的灰衣人凑近摊位,袖口闪过太极纹:“太极商盟分舵传来消息,吐蕃的云雾茶砖在长安卖断货,可茶马古道的路标……”话未说完,虎娃的木牛突然“哞”地怪叫,尾巴甩出颗算珠,正打在对方钱袋上。
“误会!”张一凡赶紧赔笑,看见灰衣人腰间挂着半块青牛纹玉佩,与他的“太初”佩纹路相合,“虎娃的‘防盗尾’又犯浑了。”灰衣人却轻笑:“无妨,商盟的新记号,倒是比老舵主的更有意思。”
深夜的工坊里,张一凡对着羊皮地图发愁,虎娃却蹲在地上给木牛刻“西市版鬼脸”,牛蹄上还画了糖葫芦图案:“凡哥哥,长安的贵公子们就爱吃甜的,我给鬼脸雕个糖葫芦,虫子见了准保流口水!”
小秀端着莲子羹进来,看见虎娃的“杰作”笑得直不起腰:“你呀,把防虫术变成了糖葫芦广告。”她忽然指着地图上的“胡玉坊”,“今早有位波斯夫人说,她的琉璃瓶总被虫蛀,想请你去瞧瞧。”
张一凡刚要答应,忽然听见“咔嗒”一声,虎娃的刻刀划破了木牛的齿轮——这小崽子,竟在齿轮上刻了排糖葫芦串。“得!”少年哭笑不得,“明天西市只怕要流传‘青牛阁的木牛爱吃糖葫芦,齿轮卡得比胡商的算盘还响’了。”
当更夫敲过二更,西市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青牛阁”的木牛琉璃眼睛还亮着,牛尾的红头绳在夜风里摇晃,像极了青牛村老槐树上的灯笼。张一凡摸着腰间的太极双佩,忽然想起灰衣人临走时的话:“商盟的密室钥匙,藏在虎娃的刻刀里。”
虎娃趴在木牛背上打盹,手里攥着没刻完的糖葫芦木雕,口水滴在鬼脸嘴角,倒像是木雕在偷笑。小秀坐在灯下绣新香囊,针脚间不经意绣了只叼着糖葫芦的青牛,牛眼里嵌着西域琉璃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西市的夜风掠过木牛的牦牛皮披风,响起细碎的牛铃声,混着虎娃的嘟囔声:“凡哥哥,明天把糖葫芦雕在算珠上吧,算钱的时候甜滋滋的……”张一凡笑着摇头,这趟长安行,怕是要让虎娃的调皮,在西市的商道上,刻下比任何商盟暗号都更鲜活的印记——毕竟,对这些揣着鬼脸和糖葫芦的青牛村人来说,最好的商道,从来都是把日子过成一场热热闹闹的市集,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算计,摆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