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城外,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
单宏飞才刚刚痊愈的腰伤在这长途跋涉中又隐隐作痛起来,可他还是咬着牙,和邢皓一起艰难地搬运着货物。
两人一路上脚步沉重,汗水湿透了衣衫,背上的货物繁重,压得单宏飞喘不过气来。
一盏茶后。单宏飞累得实在走不动了,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
精疲力竭之际,他颤抖着取下腰上挂着的葫芦,
迫不及待地拔开葫芦塞子,仰头猛灌了一大口葫芦里浸泡的汤药水。
这葫芦是李长生送给他的,里面的药汤是李长生悄悄用小鼎内的水,再简单搭配了一些草药精心熬制而成。
那带着淡淡药香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单宏飞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他不禁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葫芦,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恰好被一旁的邢皓瞧在眼里。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邢皓就注意到单宏飞有个习惯,每次累了乏了,就会取下腰间的葫芦,喝上一口里面的水。
喝完之后,单宏飞总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虽然这种变化很细微,邢皓一时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但就是能感觉到单宏飞和之前有所不同。
而今天,邢皓又一次亲眼目睹了这神奇的一幕。
单宏飞喝下一口葫芦里的水后,原本萎靡不振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眼神中也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邢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单宏飞手中的葫芦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眯起双眼,不动声色地问道:
“宏飞师弟,你这葫芦里装的到底是啥呀?怎么每次都见你喝那么上瘾呢?”
单宏飞随手将葫芦挂回腰间,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啊,就是普通的水,不过我让阿生帮我调配了一下,加了些草药泡在里面,效果和药酒差不多,能补气提神。”
邢皓紧紧盯着单宏飞,仔细观察着他身上那细微的变化。
就在这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刚才,单宏飞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艰难地把箱子放在地上,一只手还不停地托着腰揉来揉去。
可现在,单宏飞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饱满,直接就搬起了箱子,一副精力充沛、还能继续赶路的架势。
看着单宏飞大步向前走去,邢皓连忙跟了上去,脸上挂着假意的关心:
“宏飞师弟,你伤势才刚好,别太勉强自己了。
这天色还早呢,咱们先休息休息吧!”
单宏飞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用!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咱们快点,还能早点回去吃上口热乎饭!”
邢皓默默地跟在单宏飞身后,经过这一番试探,他的直觉告诉他,单宏飞的葫芦里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者,葫芦有古怪!
而且他记得,那个阿生的腰间也挂着一个类似的葫芦。
两人继续前行,当路过一片荒草丛时,
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踩在草上发出的声音,虽
然声音很细微,但草丛却明显地晃动了几下。
单宏飞立刻放慢了脚步,警惕地看向发出声响的草丛,
邢皓见状,连忙说道:
“没事,就是些蛇虫爬过草丛,在这野外,这种事儿经常发生。”
……
申时,日头渐渐偏西,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
铁匠铺的门缓缓打开,邢皓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
铺子里,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五套餐具。
屋内,李长生、邢铁匠和单如霜正围坐在一起。
三人看到邢皓独自一人回来,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宏飞呢?”
邢铁匠率先开口问道。
邢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哦!师父!军营的曹百户说宏飞师弟骨骼惊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这是曹百户给您留的信,他让我转告您,说宏飞师弟以后就跟着他去参军了。”
说着,邢皓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邢铁匠。
邢铁匠微微一愣,伸手接过信件。
当他看到信中的内容时,顿时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岂有此理!当官的就能这样随意把人带走吗?
他可是我的弟子,又不是任人拿捏的野草!”
“师父您先消消气,曹百户说了,这是给师父您的补偿。”
邢皓说着,又递过来一个二十两的银锭。
邢铁匠满脸不悦,根本不予理会。
邢皓尴尬地站在原地,只好把银锭放在了桌上。
李长生目光紧紧地盯着邢皓,总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对劲,
可此时师父和单如霜都在场,他也不好贸然发问。
心里暗自想着,等找个没人的时候,一定要跟踪邢皓一趟,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