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有检测到任何关于掠夺者的生命活动。”
极为冷静地观察着仪盘,爱因斯坦在阿拉哈托内监视着周围的全部生命活动。
——只要是在它的检查范围内,那天地万物就皆不再有着任何隐私可言。
任何排泄、进食、移动等等运动,全部都在一瞬间内就被完全解析——只要掠夺者没有时停的能力,那在接近的那一瞬间,它就一定会被阿拉哈托给检测到。
“......继续检测。全体部队继续向着指定目标前进。”
在爱因斯坦的旁边,普朗克坐在阿拉哈拖的主控位置。通过麦克风,普朗克的话语在5人之间传递——
“.......”
沉默着,普朗克的话语没有打断阿加塔的思考。独自站立在阿拉哈托的肩膀之上,她周围的火焰足以融化任何冰雪。
——但,这汹涌的火焰却不能融化她那悲伤的内心枷锁。
在那长夜已至而那黎明未曾到来之时,她结识了她们——容易害羞的阿芙罗拉、聪明温柔的贝拉、总是喜欢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西琳.......以及那从未如此热情的自己。
......
“阿加塔....?你.....还好吗?”
母亲那温柔的话语在自己身后响起,但阿加塔的目光却仍是那么呆滞。
——也许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噩耗,亦或是因为那莫名发生的瘟疫。现在,在她小小的身躯里,那名为活泼的已经沉寂。
“....爸爸呢?”
轻轻地询问着,阿加塔的内心其实已经差不多理解了此刻发生的情形——但怀抱着希冀,她仍是那般轻语着。
“......”
母亲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一切的真实性已经毋庸置疑——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地问着:
“爸爸呢?爸爸他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我.....想见见他。”
嘎吱.....吱......
“......”
椅子摩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那声音结束之后,椅子又响起了一阵令人直冒冷汗的颤音。
它在无声的哭泣,它在默默承受,它在努力的接受着一切——
尖叫着,它在痛苦,它在发出那崩溃的预兆。
漆黑的天空看不见星光,那皎洁的月亮在深林中散不出一丝的光。
一片漆黑——
“爸爸.....爸爸......阿加塔想你了,来抱抱我吧——仅仅只要一下就好......”
“啊啊,我好像摸到你了......我,好安心......”
.......
火,无尽的火。
炽热的烈焰在她的身边环绕,一切都与那一天一致。
残破的金属碎片......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
“咳咳.....妈妈.....?”
呆滞着,阿加塔不顾火焰,一步一步地走向妈妈的房间。浓黑的黑烟在她看来毫无威胁,此刻,她只想寻找到那仅剩的亲人。
“阿加塔.....?”
一如往常的语调,但她的话语却如此虚弱——闪闪发光的紫色纹路,在那洁白到以至于病态的皮肤上,被火光照映的更加妖艳。
“嗯.....妈妈,咳咳,我们咳,快跑吧!咳咳,爸爸,他在外面招手呢。咳咳咳!”
费力地拉着母亲,阿加塔的面孔被烟熏得漆黑——但她的目光却还是那般呆滞。
“咳咳,阿加塔,你不用管我了。我.....已经要死了。”
!!
“不可能咳咳咳!!你不会死的咳咳!!”
在听到死的那一瞬间,阿加塔那原本呆滞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炯炯有神,木讷的行为也变得有力。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咳咳——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咳咳咳咳咳!!”
用被烧伤的右手摸着阿加塔的头,母亲的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咳咳咳咳咳!!!快.....走咳咳咳咳咳!!!!”
“不....咳咳.....不!!!”
用力地想要抬起母亲的身体,阿加塔的眼角似乎流下了几滴泪珠——但还未流淌多久,它就会被高温所蒸发。
“喝啊!!我不会让你死的!!妈妈!!我,决不允许再有亲人死在我的眼前了!!”
猛地一用力,阿加塔将母亲的尸体举了起来,开始向着外面狂奔——伴随她的脚步,她背后的胎记开始闪闪发光。她的眼神不再夹杂着一丝的呆滞,但代替那呆滞的,是无尽的悲伤。
.......
“......”
独自待在阴暗的角落,阿加塔已经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多久了。自那一天以后,她就已经不再在意时间——
尖锐的针管、如同刮骨一般的实验、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的恶魔般的笑容......这些全都毫无意义——因为,死亡才是人的唯一归宿——
苍白的脸颊、毫无求生意志的眼神......她,已经没有任何寄托。
“.....你好.....我、我叫阿芙罗拉。请问,你这个东西还想吃吗?我.....我真的好饿......”
突兀的说话声在阿加塔那虚无的世界中响起——她的话似是击破了她的某些东西,又或是让她回想起了某些东西。
“嗯,我不饿。这些都给你。加油,活下去。”
勉强摆出了一丝微笑,阿加塔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我的女儿,虽然我现在说这些你一定不懂,但即使如此你也一定要记住——”
“——我们莫里斯家族,一直都有着帮助他人的家训——所以,即使你再也不想活下去了,你也一定不要给周围的人添麻烦——比如说,传递厌世的情绪......”
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女孩,阿加塔的微笑仍是那样的勉强——但,她的内心似乎却不再如之前那般死寂。
(“......你看到了吗?爸爸。”)
(“——即使是假装,即使是勉强——但,我似乎又一次触碰到你了。”)
.......
回过神来,阿加塔将自己从过去抽离。此刻,她的内心仍如之前那般淡漠——但不可否认,她已经将大家当做自己的家人,当做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面对夺取了自己家人的掠夺者,她绝不能再保持冷静。
.......就像西琳一样。
“距离巴比伦塔还有10公里距离,与天命的距离为1-2公里。”
“收到。”
聆听到爱因斯坦的话语,阿加塔平静地回应了一句——她有一种预感,命定的决战即将到来——
噗嗤!!
?!
惊讶地看着从自己背后贯穿自己胸前的长刀,阿加塔的大脑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疑惑——这是谁干的?
“啊呀,你的身上也没有需要回收的权能——真是可惜。”
在话音开始的前一瞬间,阿加塔感到自己的背后被一只大手给直愣愣地捅穿——拟似炎之律者核心,被那不知名的家伙给夺走了——从被偷袭到核心被抢走,仅仅只有一秒时间。
“——掠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