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可能失控,易中海急忙开口。
“够了,都别说了!”
接着,易中海直视李见国。
“见国,我不是批评你,但这次你确实做得不对。”
“以前捐款你都很爽快,现在轮到东旭和柱子,你直接拒绝,这实在不合适。”
“虽然柱子和东旭之前和你有矛盾,但这样搞对立实在不可取。”
“若人人都像你这般,有一点摩擦就对立,大家还怎么相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每句话都冠冕堂皇,让人难以反驳。
这话一出,似乎李见国真的错了。
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妥协了。
偏偏碰上了李见国。
“老易,你觉得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站不住脚?”李见国盯着易中海,语气平静。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
……
当下,院子中的人都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李见国说话未免也太直接了!
作为院里资历最深、地位最高的易中海,从未有人敢如此当面反驳他。
“你……说什么?”易中海原本温和的表情逐渐绷紧。
尽管如此,他仍努力克制情绪,维持自己的威严。
然而李见国根本不在乎他的脸色。
“我就是觉得你的话毫无道理罢了。
首先这笔捐款就不合理。”
“之前帮王大妈和赵大娘,那是因为她们确实生活困难,邻里相助本就应当。
而且她们平时也很热心肠,谁家有事都会搭把手。”
“但这次呢?这次不过是傻柱和贾东旭的私人恩怨导致的冲突,伤了住院自然该由他们自行负责。
这两家并未到无力支付医疗费的地步。”
“就说贾家吧,贾东旭每月三十五块五,秦淮茹二十块五,两人合计才五十八块。
咱们院里又有多少家庭月收入能达这个数?贾家何须我们捐助?”
“再看傻柱,独自一人生活,月薪三十七块五,虽是自给自足,干了这么多年,总不该毫无积蓄。
如今医药费却要我们来筹措,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你说我针对贾家?抱歉,的确如此,但我想不只是我,院里的邻居们心里恐怕也都有想法。
毕竟咱们院里,谁没被张大娘的嘴数落过?”
“壹大爷,我们认可您是我们的带头人,因为您资历深厚、行事公道,能让大家的日子过得平稳。
但这次号召捐款,让我们资助那些比我们生活得更好的两家人,这显然不太公平,分明是偏袒。”
“哦对了,我记得贾东旭可是您的徒弟吧?徒弟出了事,您这个当师傅的只打算捐十块钱?”
“而且傻柱平时不是常给您送饭盒吗?这样对待他,是不是太敷衍了?”
“啊,我明白了,为什么您会偏向这两家。”
李见国这几句话一出口,犹如当头棒喝,顿时让在场众人恍然大悟。
确实如此,比起贾家,他们的收入水平真的不高。
存款方面,多半也比不上傻柱。
自己居然要为比自己富有的人捐款,想想都觉得不合情理。
而且李见国说得没错,张大娘的嘴可不是白长的,平日里没少让人难堪。
论家庭收入,他们大多数人的确不如贾家。
论存款,大概率也比不过傻柱。
给自己比自己富裕的人捐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而且李见国所言非虚,张大娘的嘴巴确实没少惹麻烦。
要说心里毫无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想起贾张氏之前那些恶毒的话,真是越想越不想出这份钱了。
与此同时,这话也让易中海在众人面前的地位岌岌可危。
易中海的脸色阴沉,显然十分恼怒,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冷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见国竟如此能言善辩。
特别是最后几句话,直接点明了贾东旭、何雨柱与他的关系,这不是在暗示他偏袒吗?
“李见国,你少在这胡搅蛮缠!”
“不想捐就罢了!我家虽然一个月收入五十八块,但六口人呢,哪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这钱非捐不可,不然日子都过不下去!\"
话音未落。
察觉情况不对劲,贾张氏急忙上前解释,目光中满是对李见国的憎恨。
眼看着这笔钱即将到手,却杀出个程咬金。
李见国自己不愿捐也就算了,这一番话说得,竟然让院子里的人都动摇了。
“你家拿不出钱,为何不去找壹大爷借?\"
\"壹大爷夫妇平日里节俭惯了,存款肯定不少。
你儿子是他的徒弟,找他借点,以后慢慢还,他应该不会拒绝吧?干嘛非要大家凑钱?”
李见国见贾张氏出来挡枪,立刻反击。
同时,他又将火力集中到了易中海身上。
“我觉得李见国说得没错,我们家都不如贾家富裕,这钱凭什么让我们出?”
“是啊,壹大爷完全可以解决这事,凭什么让我们捐?”
“对啊,壹大爷这次确实偏心。”
“我也觉得这次捐款不太合理。”
“不捐了,让他们两家自己想办法筹医药费吧。”
此时。
院子里的人也终于看清了真相。
众人纷纷摇头,对易中海的权威产生怀疑。
眼看局势不利,易中海急忙出声:“各位静一静,听我说!这次捐款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李见国说得对。”
他向众人致歉:“这钱大家收回去吧。
东旭是我的徒弟,柱子待我也不错,医药费的事我会处理好。”
李见国听到这话,心中暗叹:易中海果然老辣,认错如此迅速。
若他坚持到底,自己或许真能动摇易中海在院中的地位。
然而,易中海虽表面道歉,内心却对李见国深感怨恨。
即便这种方式能暂时平息争议,但今后开会时,仍会有人私下议论。
至于医药费,那是他的养老钱,傻柱尚可收回,贾家却难以指望。
话音刚落,众人不再迟疑,各自取回捐款。
贾张氏瘫倒在地,大哭大闹:“那都是我的钱!李见国,你等着瞧!”
秦淮茹试图扶起她,却被其重量带倒,场面愈发尴尬。
最终,秦淮茹宣布会议结束。
易中海凝视李见国片刻,随即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他对李见国印象深刻。
**随着易中海的话音落下,这场大会宣告结束。
众人领回款项后相继离开,李见国同样未作停留,转身回家。
后院此时只剩易中海、仍躺在地上咒骂的贾张氏,以及一脸茫然的秦淮茹。
“医药费的事我来付,张大娘,请起来吧。
”易中海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大门的修理费呢?”贾张氏依然惦记着损坏的门。
“那也由我承担。
”易中海刚因李见国的质问心绪不佳,此刻已无暇理会她的啰嗦。
听到这句话,贾张氏才勉强站起,不再纠缠此事。
……
很快到了晚饭时分,大会中的波折成为邻里饭桌的话题。
在阎埠贵家,一家人围坐一起。
“多亏了李见国,不然我们又要损失五毛钱。”
“老易到底怎么想的,偏要让我们掏钱。
”阎埠贵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满脸笑容,仿佛省下这笔钱一样欣喜。
“确实如此,这些年壹大爷总是发起捐款,他做了好人,却让我们埋单。
这次总算有人敢反对了。”
“没错,爸,省下五毛钱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多买几颗花生?”
“对呀,就多几颗嘛。”
阎解放、阎解矿几个孩子围坐桌旁,眼巴巴地看着花生盘,吞咽着唾沫。
然而,这样的小小请求并未得到阎埠贵的认可。
“去去去,规矩不变,每人只能吃十颗,多一颗也不行!”
“好日子都得精打细算,别因省了几毛钱就放任自流!”
阎埠贵语气严肃,毫不妥协,开始教育孩子们节俭之道。
尽管心中不满,兄妹几个也只能默默接受。
另一边,刘海中家的饭桌上气氛轻松许多。
“爸,李见国今天可真厉害!”
“那是!他唇枪舌剑,居然让易中海当众认错,太厉害了!”
刘光天、刘光福兄弟边吃饭边夸赞李见国的表现,满是钦佩。
要知道,在这个院子,易中海一向独断专行多年,从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而今,却有人做到了。
听到儿子们的赞美,刘海中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转为不悦。
“哼,你们懂什么?换了是我,十个李见国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
易中海就是太软弱了。”
他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轻蔑,又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过,刘海中也承认,李见国这次确实帮他们省下了五块钱。
“这次李见国倒是做了件好事。”
后院此刻气氛凝重,与前院形成鲜明对比。
李见国那小子竟敢当面顶撞我,真让我咽不下这口气,日后非让他尝尝厉害不可!
易中海越想越恼,终于按捺不住,猛地拍案高喊。
旁边壹大娘目睹此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自己无法生育的事让她在家中早已没了话语权。
\"行了,我听见你们刚才说什么了,中海,先别激动。\"
\"这次捐款确实考虑欠妥,才让李见国有机可乘。
但只要他在院子里一天,总有办法对付他,别为了这点事伤了身体。\"
上座的聋老太太缓缓摇头,柔声劝慰着易中海。
听罢老太的话,他稍作停顿,点头叹气。
院里,他唯一信服的只有这位老太太。
与其说是信服,不如说是依赖。
聋老太太是院中最年长的五保户,年轻时曾为护国将士缝制过军鞋,威望无人能及。
易中海能稳居院里老大之位,除了自身资历,更少不了老太太的支持。
\"没错,李见国这麻烦精只要在院里,总能找到法子治他。\"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情绪渐稳。
\"那咱们接着吃饭吧,我都快饿扁了。\"
\"哦对,顺便跟我说说柱子的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聋老太太夹了一块肥肉送入口中,神色带着几分忧虑询问傻柱的情况。
\"暂时脱离危险了,过几天应该能出院,不过恐怕要落个终身残疾。\"
易中海轻叹一声。
这话其实还留有余地。
医生本就说得很清楚——断无后代之理。
“断后?”
聋老太太闻言,手中的筷子猛地一顿,脸色有些阴沉。
虽说谈不上十分愤怒,毕竟傻柱断不断后,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她在乎的不过是傻柱是否还能继续照顾自己、让她高兴,以及负责她的生养死葬。
“秦淮茹那女人真是晦气,不知柱子到底看上她什么,这般护着她!”
聋老太太平日话不多,却极能看清事理。
这整件事的关键人物正是秦淮茹。
若非她插手,贾东旭和何雨柱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也不能全怪淮茹,说到底,东旭和柱子确实太莽撞了些。”
听老太太数落秦淮茹,易中海下意识便为她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