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开会第九排】:???又一个求救的?
【v姐】:这小哥看着好惨啊,怎么回事?
扶虞:“别急,慢慢说。”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像是有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外卖员小张用力吞咽了一下,似乎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我叫张诚,是个外卖员。”
“最近一个月,不对,是三十三天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声音陡然拔高。
“每天晚上!每天晚上23点23分!”
“我的手机都会接到一个单子!”
【多味烧饼】:接单不是很正常吗?外卖员不就干这个的。
【回家喝点水吧】:23点23分……这时间有点怪。
【草莓圣代】:重点是每天!同一个时间!
张诚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痛苦。
“订单备注永远都是一样的!”
“‘一份加辣的肠粉,送到康宁路市立医院旧址’!”
“康宁路市立医院…那里早就拆了啊主播!”
“拆了好几年了!”
“现在就是一片废墟!晚上黑灯瞎火的,连条路都没有!”
他语速极快,带着巨大的恐惧。
“我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拒单了。”
“但是没用!第二天,第三天…那个单子还是准时出现!”
“我不接,那个提示音就一直响!一直响!关都关不掉!”
“像催命一样!”
【我好困啊】:卧槽!拆迁的医院?还是旧址?
【吉娃娃胡说】:大晚上送废墟去?谁特么点的单啊!
【上课呢】:每天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址,同一个备注……邪门!
扶虞:“你送了?”
张诚猛地抬头,眼神里全是血丝。
“我不得不送啊!”
“我不送,那个声音能响一晚上!我试过关机,拔电池都没用!”
“而且…而且……”
他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
“送到了地方,那里根本没人。”
“只有一份肠粉放在地上。”
“旁边……旁边放着钱。”
【黑武士说的不就你】:钱?谁给的?
【v哥全世界】:大半夜,废墟里,一份肠粉,一堆钱……画面感来了!
张诚举起手机,似乎想展示什么。
镜头晃动得更厉害了。
“不是普通的钱!”
“是冥币!!”
“全是烧给死人的那种冥币!”
【到你家】:!!!
【吉首】:!!!冥币?!
【今晚开会第十排】:草(一种植物)!我就知道!鬼点餐?!
【午夜凶铃】:头皮发麻了……小哥快跑啊!
弹幕瞬间炸开锅。
恐惧的情绪透过屏幕蔓延开来。
张诚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靠在某个粗糙的墙面上。
“我报警了…警察说我精神有问题,说我在报假警。”
“没人信我……”
“我快疯了主播!”
“而且我的手机……”
他把手机屏幕对准镜头。
那是一个普通的外卖接单软件界面。
但右上角的电量显示,定格在一个数字上。
【23%】
无论他怎么充电,无论用了多久,那个数字纹丝不动。
【JS歌舞】:电量23%?这什么情况?
【我好困啊】:23点23分,电量23%……
【回家喝点水吧】:这手机也中邪了?
张诚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一个图标。
那图标是暗红色的,图案扭曲,像是一张饥饿的嘴。
App的名字赫然是——【饿鬼道】。
“这个App,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装上的。”
“删不掉,点开就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个订单来的时候,它会亮一下。”
张诚的声音里充满了崩溃。
“主播,我是不是被鬼缠上了?”
“那个点肠粉的,是不是鬼?”
“他为什么要缠着我?我没得罪过谁啊!”
扶虞静静看着屏幕里的男人。
看着他苍白的脸,恐惧的眼神,还有那个诡异的App图标。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肠粉。”
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加辣的肠粉。”
张诚愣了一下,不明白主播为什么重复这个。
“对对,备注里写着要加辣。”
扶虞:“这个人,生前很喜欢吃加辣的肠粉。”
张诚瞳孔骤缩。
“生……生前?”
【v姐】:主播看出什么了?!
【多味烧饼】:卧槽!真是鬼?!
【吉娃娃胡说】:所以真的是鬼点餐,还指定要加辣?这鬼还挺有口味。
扶虞没有理会弹幕。
她的视线落在张诚脸上,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他不是在缠着你。”
“他在找东西。”
张诚茫然。
“找东西?找什么?”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扶虞:“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
张诚更懵了。
“我爸?他…他在火葬场上班啊。”
“烧锅炉的。”
话音刚落。
张诚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比刚才提到冥币时,还要白。
“不…不会吧……”
他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成句。
“那颗,那颗金牙……”
扶虞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他胃癌去世,临死前最想吃的,就是一份加辣的肠粉。”
“可惜,没吃上。”
“他含恨而终,怨气难散。”
“尤其是……”
扶虞顿了顿。
“他死后唯一值钱的东西,那颗陪了他半辈子的金牙,也不见了。”
张诚瘫软下去,手机差点脱手。
直播间里,弹幕停滞了一瞬。
随后是更猛烈的爆发。
【今晚开会最终排】:卧槽?!金牙?!
【到你家】:爹偷了鬼的金牙?!
【吉首】:所以鬼不是缠着外卖员,是找他爹讨债?!
【上课呢】:我的妈!这信息量!
张诚大口喘着气,汗水混着泪水流下来。
他想起了什么。
他结婚时,母亲交给妻子的那枚金戒指。
款式老旧,颜色有些奇怪。
母亲当时说,是父亲年轻时攒钱买的,一直收着,是传家宝。
他当时还觉得奇怪,父亲一个烧锅炉的,哪来的钱买这么大的金戒指。
现在想来……
那颜色,那分量……
“主播……”
他声音嘶哑,带着最后的希望。
“我……我该怎么办?”
扶虞端起茶杯。
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今晚23点23分。”
“接单。”
“然后,把戒指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