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一的时候,爸爸在乡下承包了一片山林用来种植果树,他把哥哥带到乡下去和他一起生活。
二姐已经开始在外工作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住在县城的家里。
爸爸担心我年纪小,照顾不了自己。如果和他一起去乡下住,又没有办法在县城上学,于是就把我寄宿在大姐夫家。
那一天爸爸带着我来到姐夫家,把我的行李放好,和大姐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特别的不舍,又不敢说些什么。
大姐家的房子是一个小平层,带着一个小院子,门口有一块水泥坪,水泥坪的周围种了些蔬菜。房子的侧面搭建了一个小柴房,用来做厨房。
大姐给我腾出一个小房间,让我居住。这个房间之前是用来放一些杂物的,大姐简单清理之后给我铺上了床。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大姐摸着我的头说,“你就在这安心的住着,好好读书。”
大姐夫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他长的很魁梧,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姐夫平时都是在工地上干些体力活,每天早早的就出门了,晚上回来时,都带着一身的汗水味,衣服上也满是泥土。
他让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把门口的坪打扫一遍,然后把一家人的早饭煮好之后再去学校上课。
下午放学回来需要洗菜和带我三岁的小外甥,吃过晚饭之后再去喂鸡,洗碗。等这些全部做完了,才可以开始写作业。
我经常会在被窝里想爸爸,想已经去世了六年的母亲,更是怀念爸爸没有去乡下包山时,一起住在县城里,天天有哥哥陪伴的生活。
有时候想着想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钻进被窝,把头埋在枕头里。
我记得那一天特别的难熬,家里的柴火烧完了。姐夫下班回家的时候带了一些大的木材,大姐在做晚饭,我在陪着小外甥玩耍。大姐夫让我去把柴火劈完再吃饭。
我从来没有劈过柴,他简单的演示了一遍然后就交给我了。
我只能慢慢的开始劈。晚饭已经熟了,大姐一家人已经开始吃饭了,我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看着眼前没有劈完的柴,我很想先吃过晚饭再来劈柴。
这时,大姐走过来喊我去吃饭,我高兴的去拿碗准备盛饭。
我刚坐上桌,姐夫便训斥道:“柴火还没劈完呢,吃什么饭,天天供你吃,供你住,活不用干的吗?”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我放下碗,转身接着劈柴去了。
终于把最后一点柴火劈完,看了看手,已经满是水泡了。
姐夫他们已经吃好了。
吃饭时,我因为太累,两只手没有丁点力气,再加上手上满是水泡,手上的碗一下子没拿稳,差点把它摔了。
大姐夫瞪了我一眼:“劈点柴就这个样子,有什么出息,等下把碗筷收拾好洗了。”我低着头,眼泪无声的滴在碗里,混合着饭咽了下去。
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把脸埋进枕头,小声地哭着:\"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这是母亲去世后,我第一次哭着喊她,也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次。
第二天早上,大姐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她拉着我的手,声音有些发抖:\"小弟,我昨晚梦见妈妈了。\"
我愣住了,手里的勺子掉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妈在梦里告诉我,你过得很委屈,询问我是不是虐待你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再受委屈了。妈妈说她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大姐的眼泪掉了下来,“小弟,可能之前姐和姐夫对你确实太严厉了,以后不会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大姐夫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他不再让我做那么多的家务,有时下班回来还会特意给我带些吃的。
有几次我生病了,他还特意请假带着我去看病。
初中三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上了高中,就搬去了学校宿舍。
临走那天,大姐帮我收拾行李,对着我说:\"小弟,以后在学校住了,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多来姐家。\"
就这样我开启了高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