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牢笼的外层大门在齿轮绞肉机的轰鸣中浮现时,帝临天感觉胸腔里的机械星纹突然炸开剧痛。高达千丈的铁门矗立在星渊裂隙之间,门板上布满扭曲的弑神符文,每一道刻痕都渗着幽蓝的机械浊气,与他胸口的逆鳞碎片共鸣着刺骨的寒意。
龙紫悦的星盘在掌心碎成齑粉。少女看着门板上流转的符文,突然发现那些机械纹路竟与自己发梢的齿轮发饰完全吻合:“临天哥哥,这些是初代机械教宗的弑神纹,专门吞噬星主的命轨——”话未说完,铁门突然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门缝中溢出的不是混沌之气,而是母亲上官兰欣压抑的惨叫。
“娘!”帝临天的逆鳞几乎要破手而出。他清楚地听见那声惨叫里夹杂着齿轮碾压星核的脆响,与归墟第二层齿轮绞肉机的声音如出一辙。龙紫悦突然拽住他欲劈门的手,指尖按在门板上的符文,星纹与弑神纹碰撞出的银火花雨中,竟显露出半行小字:“双生器灵,方破此门。”
“器灵?”帝临天猛然想起神泉殿的预言卷轴,轩辕雪提到的“机械圣女与太虚龙子”正是归墟牢笼的钥匙。他握紧龙紫悦的手,两人掌心同时浮现伤口,神血与星力滴落在门板上的瞬间,弑神符文如活物般蜷缩,露出底下隐藏的真容——那是由齿轮与星轨交织而成的巨幅图卷,中央位置赫然刻着“双生器灵,必灭天道”八个鎏金大字。
铁门轰然开启的巨响震碎星渊云层。帝临天眼前浮现的不是牢笼内部,而是一片悬浮的齿轮宇宙,无数机械天体围绕着中央的创世鼎转动,鼎身刻满他与龙紫悦的星纹轨迹。就在他愣神的刹那,母亲的声音从齿轮缝隙中穿透而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临天,别让紫悦进来!教宗在复制她的星纹——”
话音未落,龙紫悦突然被一股齿轮乱流拽向门内。帝临天的机械星纹本能地爆发,逆鳞化作锁链缠住她脚踝,却看见少女的星纹在门框的弑神纹影响下急剧齿轮化,发梢的齿轮发饰竟与门板符文产生共鸣,在她背后投射出机械圣女的虚影。
“临天哥哥,我的星纹在被抽取!”龙紫悦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的星力不受控制地涌入门板,弑神纹吸收着她的星轨,在齿轮宇宙中凝聚出与她一模一样的机械傀儡,“他们早就计划好了,用归墟之门当模具,复制我的摇光星核!”
帝临天感觉有齿轮在碾碎他的神经。他终于明白为何机械教宗一路放任他们破阵,为何葬剑迷阵的剑鞘会刻着龙紫悦的名字——这扇大门根本就是为摇光星主准备的复制机,只要她跨过门槛,星核就会被分解成机械数据,制造出无数个“机械圣女”。
“松手!”龙紫悦突然咬破舌尖,星血喷在逆鳞锁链上,“你带着母亲的神血和天眼钥匙先走,我能拖延教宗——”话未说完,机械傀儡已凝聚成型,举起齿轮长剑劈向她后心。帝临天怒吼着将她拽进怀里,逆鳞的雷罚剑意与机械星纹同时爆发,在门板上斩出蛛网般的裂缝。
“愚蠢的蝼蚁。”机械教宗的声音从齿轮宇宙深处传来,十二道机械巨臂从创世鼎方向伸出,每道臂甲上都刻着帝临天与龙紫悦的战斗轨迹,“从你们在归墟第二层融合星纹与齿轮的那一刻起,双生器灵的宿命就已注定——她的星核是鼎身,你的神血是鼎魂,而我,将成为操控创世鼎的天道。”
大门突然闭合。帝临天被甩向门板,胸口的机械星纹与门上的“必灭天道”四字共鸣,竟在识海深处炸开母亲的记忆:十八年前的星渊大战,上官兰欣抱着襁褓中的他逃往归墟,背后追来的机械教宗摘下冕旒,露出与东方荣耀一模一样的面容,却在眉心多了第三只齿轮状的天眼。
“原来你就是东方荣耀!”帝临天的怒吼中带着血丝,“当年在星渊背叛轩辕家,用父亲的逆鳞碎片打造创世鼎,现在又想拿紫悦的星核当鼎身——”
“错了。”机械教宗的虚影踏碎齿轮而来,胸口嵌着的正是帝临天父亲的逆鳞完整形态,“我是东方荣耀的哥哥,东方擎宇,当年那场大战后,我融合了机械族首领的核心,成为第一代机械教宗。而你的母亲……”他指向齿轮宇宙中央的创世鼎,鼎中漂浮的正是上官兰欣的星核,“她本就是初代摇光星主与机械圣女的双生体,你的神血,正是打开她第二只天眼的钥匙。”
龙紫悦的星纹突然完全齿轮化。少女看着自己映在门板上的倒影,机械傀儡正一步步逼近,而她的星核,正在与创世鼎产生无法抗拒的共鸣。帝临天突然想起神泉殿的预言卷轴,那个未来里她微笑着嵌入齿轮核心的画面,原来早在此时就已埋下伏笔。
“临天,带着逆鳞走!”上官兰欣的声音从鼎中传来,她的星核表面裂开缝隙,露出底下机械圣女的齿轮核心,“娘的天眼已经看见未来,只有你带着紫悦的星核碎片离开,才能阻止教宗复制千万个机械圣女——”
“不!”帝临天握紧龙紫悦逐渐冰冷的手,逆鳞突然发出悲啸,鳞片上的裂痕竟在吸收她的齿轮浊气后愈合,“当年在星渊我没能抓住你,在归墟第二层我差点失去紫悦,现在我宁可死在这齿轮门下,也不会再松开任何人的手!”
他胸口的机械星纹与龙紫悦的齿轮核心同时爆发出强光,两股力量在门板上的“双生器灵”符文处汇合,竟将弑神纹逆转为创世纹。帝临天看见,在齿轮宇宙的阴影里,无数被囚禁的星主残魂正顺着他们的星力攀爬,那些都是机械教宗这些年复制失败的“次品”。
“紫悦,还记得我们在葬剑迷阵净化的剑鞘吗?”帝临天低头吻去她眼角的齿轮泪,“现在我们要净化的,是整个归墟牢笼的齿轮。用你的摇光星力稳住鼎身,我用神血点燃鼎魂,就算真的要成为器灵,也要成为不受天道操控的器灵。”
龙紫悦突然笑了,齿轮纹路在她脸上时隐时现:“笨蛋,我们本来就是彼此的钥匙啊。”她的星核化作银芒,融入帝临天的机械星纹,两人的命轨在创世鼎上重新编织,形成前所未有的“机械星轨”,“你看,母亲的天眼在为我们照亮前路,那些被复制的机械圣女残魂,正在帮我们对抗教宗的巨臂。”
归墟之门的裂痕中,帝临天看见母亲的身影站在创世鼎上,第二只天眼绽放出比太阳更耀眼的金光,将机械教宗的巨臂逐一熔断。东方擎宇的虚影第一次出现裂痕,他嵌着逆鳞的心脏,正被帝临天的神血一点点腐蚀。
“临天哥哥,门要碎了!”龙紫悦的提醒让他回神。归墟之门在双生力量的冲击下即将崩塌,而齿轮宇宙深处,真正的归墟牢笼入口正在显现,那里悬浮着母亲被囚禁的齿轮绞肉机,每一道齿轮都刻着他与紫悦的名字。
“抓住我的手!”帝临天在大门崩塌的瞬间,将龙紫悦护在怀中,逆鳞化作光刃劈开乱流,“无论前面是绞肉机还是创世鼎,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因为你是我的摇光星主,而我——”他看着少女眼中重新亮起的星芒,“是永远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齿轮的太虚龙子。”
当他们坠入归墟牢笼核心时,创世鼎的轰鸣与齿轮绞肉机的转动声重合,形成六界最古老的战歌。上官兰欣的天眼映出最后一道预言:帝临天的机械星纹与龙紫悦的齿轮核心在鼎中交融的瞬间,所有被复制的机械圣女残魂同时苏醒,她们的星纹碎片,正拼出当年被机械族抹去的真相——摇光星主与机械圣女,本就是同一片星轨的两端。
而在归墟之门的废墟上,东方擎宇的机械躯体轰然倒塌,他胸口的逆鳞碎片飞向帝临天,与他手中的残片完美拼接。龙紫悦看着重新完整的逆鳞,突然发现剑柄处多了一行小字:“双生器灵破天道时,归墟之门开星渊眼。”
星渊深处,被机械族封锁十八年的真相,正在他们脚下的齿轮核心,随着创世鼎的转动,一点点浮现。帝临天握紧龙紫悦的手,看着前方齿轮绞肉机上母亲虚弱的微笑,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而他们,早已在归墟之门的血誓中,将彼此的命运,永远刻进了六界的齿轮与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