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芹回沈家的那天,是徐二苗过来接的。
“你爸呢?”陶芹有点奇怪,明明是周末,这老头怎么不过来接自己的?
徐二苗神秘兮兮的,故意不告诉她:“妈,你现在别问,到家你就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陶芹还在猜是有什么事。一到家,她就明白了!
立春夫妻回来了,小果果也带过来了!
陶芹激动地眼眶都红了,嗔怪道:“回来也不说一声的,我好提前有个准备啊。”
沈立春上前抱住陶芹:“本来是春芳自己回来的,我临时接到通知可以放个长假,后面可能两三年都没有假期了,所以就一起回来了。妈,你还好吗?”
“当然好了,我能不好吗?”陶芹这会眼泪都出来了,怕被孩子们笑话,忙低头擦拭。
赵春芳把孩子递给陶芹:“妈,你抱抱果果,你看她是不是长开了很多?”
有两个月没见了,果果已经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不过她也不怕生,挥舞着小爪爪自娱自乐。
陶芹的心都化了,拍了拍果果的小屁股。
沈青山跟沈立冬这会在忙着做饭,沈立春一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必须得好好吃一顿。
徐二苗帮着陶芹把行李放好,就接手了做饭的活:“爸,你歇着吧,我跟立冬来就行。”
沈青山这会也稀罕孩子,没跟儿媳妇客气,把锅铲递了过去。
问明白夫妻俩是大清早回家的,还没休息过,陶芹就把两人往卧室赶:“快去眯一会,果果我来带,吃饭了我再喊你们。”
沈青山洗完手,跟陶芹争着抱孩子。
陶芹不理他,反问他:“立春他们待几天啊,之前夏至还说想回来看看。要是他们两家能碰个头就好了。”
“也就五六天吧,听说一共批了十天的假,路上也得花时间。见不着就见不着呗,反正以后总能见面的。”沈青山眼睛盯着果果,随意地说道。
做饭的徐二苗跟沈立冬正在商量给红包的事:“咱们得给个红包果果吧?你说给多少好?”
她平常在厂里听见同事们闲聊,知道大家都挺在乎亲戚关系的,这种生孩子的大事,都会给点东西或者红包。
沈立冬愣住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家就没给过红包。”
他们兄妹四人结婚,谁也没给谁红包,就大家吃一顿。反正平常要是有好东西,都是一起用一起吃的。
沈立冬突然伤心起来:兄弟姐妹结了婚有了孩子,怎么就变得客气起来了,都要走这种形式了?再也不复小时候的亲密。
徐二苗可不知道丈夫心里的想法,她看着沈立冬苦着一张脸,怀疑他不想出这个钱:“立冬,你可别犯糊涂,这钱你不愿意出的话,我来出好了。长辈第一次见小辈,给个红包不为过。”
“我不是在想红包的事,哎,我们给个十八块八吧,吉利。”沈立冬不想让妻子知道自己的矫情,随便说了个数。
十八块八也很客气了,徐二苗点头:“还有秋分那,我们也还没给,下次过去给小核桃也包个红包。你当舅舅的,可得大方一点。”
这边在讨论着红包,沈青山那也想着这事:“媳妇,果果跟小核桃,你都给过红包了吗?”
陶芹嫌弃地看了一眼丈夫:“等你想起来这事,黄花菜都凉了。我都给了,一家一百二十八,反正以后的他们几个生孩子了,我都这么给。”
一百二十八,说破天也不会有人说少,已经是给得多了。
徐二苗做饭是一把好手,自从她嫁到沈家,大家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上那顿饭。
陶芹去赵家的时候,为了避嫌,在沈立冬出车的日子里,徐二苗都是住宿舍的。等沈立冬回家,她才会一起回沈家,可把沈青山馋坏了。
嘿,明明就是同样的食材,怎么味道能差这么多?
沈青山想不明白,但是不耽误他吃。
中午的菜色可以跟年夜饭相比了:糖醋鱼、红烧蹄髈、香菇炒菜心、梅菜扣肉、清炒山药、老母鸡汤,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
沈青山还向华大爷家借了个摇床,他家四个孙子,都去学校了,这摇床在家里还占地方,只能放放衣服。
大人围着桌子吃饭,果果就躺在摇床里玩,互相不耽误。
沈立春好久没回家了,觉得家里哪哪都有新发现,哪哪都好。
“还是家里好,海岛上整天潮潮的,衣服穿着都不舒服。”
沈立冬就说:“那你转业啊,回云城,像秦科长那样当个科长。”
沈立春白了他一眼:“我傻啊,领导看重我,我前途好着呢。”
一桌人笑作一团。
吃完午饭,沈立冬带着徐二苗来到沈立春夫妻的房间,递过去一个红包:“大哥大嫂,这是给果果的,我们的一点心意。”
赵春芳惊讶地站起来:“你们结婚,我们也没给红包啊,这哪能收?”
沈立冬一锤定音:“结婚都不收,生孩子了那就收,大家的心意。”
徐二苗也在一旁插话:“有下一代了,那我们就是长辈了,这是给小辈的祝福。”
沈立春捅了一下弟弟:“结了婚果然不一样了啊,都知道给红包了。你俩也赶紧生一个,我做大伯的,包个大红包。”
一听这话,徐二苗赶紧装羞涩,不说话了。她跟沈立冬商量好了,等过个几年再要孩子。
赵春芳这会也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小包珍珠:“这是我攒的,给你们一家分了一小包。有时候渔民捞到的蚌里面已经有珍珠了,他们就会把珍珠抠出来卖。基本上都又小又扁,他们也是随便卖卖,不值钱。岛上的人说珍珠粉能养肤,我听到之后,只要看见就会买。云城比海岛繁华多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你拿着吧。”
这礼物真是送到徐二苗心坎上了,客气地收下后,她对着赵春芳建议:“大嫂,我知道你在食堂当白案师傅的,我也是在食品厂干的,手里有点方子,这几天你要是有空,我教教你吧。”
“哎呀,那可太好了。”赵春芳握住弟媳妇的手,“太感谢你了,我正愁没有新花样呢!”
花花轿子人人抬,双方都非常满意。
而在堂屋,陶芹正在听褚大妈讲这段时间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