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胸前汩汩涌出的鲜血染红了道剑,他苍白的脸上却挂着释然的笑。黑袍人利爪上缠绕的魔气正疯狂侵蚀他的经脉,而那包含秩序与混乱的终极光芒,在黑袍人濒死反扑下竟开始扭曲溃散。
“不——!”我嘶吼着挥出战戟,银黑光芒却在触及黑袍人时被他周身暴涨的血雾吞噬。他三颗魔眼尽数爆开,化作血色漩涡将众人笼罩:“既然要死,便拉着三界陪葬!”魔棺残余的力量轰然炸裂,时空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所过之处,玄都观的建筑、山峦乃至天空都在片片崩解。
巫女突然挣脱束缚,将断裂的竹笛刺入自己心口。巫族图腾在她周身亮起,古老的咒文化作光链缠住黑袍人:“清玄!用平衡之力重塑时空!我为你争取三息时间!”她的身体开始透明,每说出一字,便有细碎的光芒从她体内飘出。
掌教燃烧最后的元神,在空中凝结出玄都观的镇派大阵。金色阵纹与巫族光链交织,勉强压制住黑袍人的自爆。我握住玄墨逐渐冰冷的手,将他的道剑与战戟合二为一。双魂之力在剧痛中迸发,识海里突然响起九幽之主的叹息:“想要逆转一切,唯有以魂为契......”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地将双魂之力注入道剑,混沌光芒冲天而起。黑袍人的嘶吼、巫女的诀别、掌教的牺牲,都在光芒中化作飞灰。时空开始逆向旋转,魔棺炸裂的碎片、崩解的天地、消散的生命,竟如倒带般回溯。当光芒散尽,玄都观恢复了平静,魔棺重新沉入地底,而黑袍人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中。
“咳咳......”虚弱的咳嗽声传来。我浑身僵硬地转身,只见玄墨正撑着道剑起身,他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发生什么了?我好像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巫女与掌教也安然无恙,只是巫女的发丝尽数雪白,掌教额间多了几道深刻的皱纹。他们对视一眼,皆是劫后余生的震撼。掌教颤抖着抚过完好无损的玄都观:“这是......时空回溯?清玄,你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不止如此。”巫女弯腰拾起地上的竹笛残片,眼中泛起奇异的光芒,“我感受到九幽魔棺的气息彻底消失了。方才的逆转,不仅修复了时空,还......”她的话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打断。
九公主带着天界援军匆匆赶来,琉璃珠在她手中光芒大盛:“我们感应到魔气异动......这里是怎么回事?玄都观竟完好无损?”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手中的双刃武器上,瞳孔骤缩,“这气息......难道你们已经......”
我握紧武器,体内平衡之力平稳流淌。方才逆转时空时,我隐约察觉到九幽魔棺的本源力量已与自己融为一体。这股力量不再暴戾,而是化作守护三界的屏障,只要我存在一日,九幽的威胁便永远被封印。
“九公主,一切都结束了。”我望向远处重新亮起的星河,“但有些真相,是时候公之于众了。”我转头看向掌教,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玄墨走到我身边,温热的手悄悄覆上我的,无声的力量从相触处传来。
三日后,天界凌霄宝殿。当掌教将天帝勾结黑袍人的证据、九幽魔棺的真相公之于众时,满座仙神哗然。九公主敲响镇天钟,钟声回荡三界:“即日起,废除天帝封号,彻查余孽!凡曾受魔气侵蚀者,可来天界净化......”
而我与玄墨,则选择离开喧嚣的天界。玄都观后,我们种下千株桃树。每当春风拂过,粉色花瓣纷飞间,总能看到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巫女偶尔会带着巫族的年轻弟子前来拜访,玉衡子的月光也时常照亮我们对弈的石桌。只是夜深人静时,我仍会握紧道剑与战戟——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安宁从不是永恒的平静,而是时刻准备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