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褪,我已在案前铺开一卷密信。
赵廷章暴毙、府邸被焚的消息已传遍京城,但真正令人不安的,是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它不仅下手狠辣,还精准地掐断了我们手中唯一的线索。显然,对方早已察觉到我们的行动,并且开始反击。
“不能再等了。”我低声自语,指尖轻敲桌面,“是时候主动出击。”
翌日清晨,我便入宫面圣。
新帝尚未用膳,脸色比昨日更加阴沉。他接过我递上的另一份密报,眉头越皱越紧:“你是说,还有几位大臣与赵廷章有类似勾结?”
“不止几位。”我语气平静,“几乎所有的反对派都牵涉其中,只是深浅不同罢了。”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想怎么做?”
我抬眸直视他:“陛下可愿放手一搏?”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缓缓点头:“朕信你。”
回到谢府后,我召集顾言澈、云逸尘与谢婉柔于密室之中。
“我们要设一个局。”我开门见山,“让这些老狐狸自己跳出来。”
云逸尘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笑意:“听起来很有趣,但具体怎么玩?”
“他们最怕的是什么?”我反问。
“证据。”顾言澈沉声道。
“正是。”我点头,“既然他们想销毁证据,我们就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得逞。”
我将调查所得的资料重新整理,故意漏掉几条关键信息,然后安排人手将这份“残缺”的证据泄露出去。同时,我们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等待那些试图掩盖罪行的大臣们自投罗网。
“他们会怎么做?”谢婉柔问。
“一定会有人坐不住。”我冷笑,“只要他们动手,就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三日,几位保守派重臣便开始频繁会面,甚至私下派人出京联络世家大族。而他们的动作越大,暴露的破绽也就越多。
“鱼儿上钩了。”我望着手中的情报,唇角微扬。
接下来便是收集证据的阶段。
我派遣听雪楼的人潜入各家府邸,利用云家遍布各地的情报网追踪账目往来,顾言澈则调动影卫,严密监视那些可疑之人的一举一动。短短数日,我们便掌握了足以撼动朝堂的铁证。
“这些人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云逸尘看着堆积如山的账册,摇头笑道,“还以为自己藏得多好,结果全是我们眼里的透明人。”
“下一步呢?”谢婉柔问。
“朝堂之上,正面交锋。”我淡淡道。
早朝当日,殿内气氛凝重。
我站在阶前,手中握着那份经过精心整理的奏折。新帝端坐龙椅,目光冷峻。
“臣沈清欢,有本启奏。”
群臣侧目。
“赵廷章之死,不过是冰山一角。”我声音清朗,“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些与世家大族勾结、妄图阻挠新政推行的大臣!”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放肆!”一位老臣怒喝,“你有何证据,敢如此污蔑朝中重臣!”
我不慌不忙地展开奏折:“臣请陛下容臣一一陈述。”
新帝点头。
“赵廷章收受南疆某世家贿赂,私自更改漕运路线;户部尚书李大人名下商号,暗中操控粮价;兵部侍郎周某,私通外敌……”我一一列举,每一条都附带详实证据。
“这些都是你们伪造的!”又有一人拍案而起。
“是吗?”我冷笑,“那请问周大人,您府中的那位西域商人,又是从何而来?”
话音刚落,顾言澈已带着几名影卫踏入大殿,身后押着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是那西域商人。
“你们……”周侍郎脸色骤变。
“陛下。”我转向新帝,“臣所言句句属实,若不信,可命刑部彻查。”
新帝沉吟片刻,终是开口:“即刻彻查,若有虚妄,定严惩不贷。”
这一句话,彻底打破了保守派的阵脚。
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公然反驳。
退朝后,我走出皇宫,迎面吹来一阵春风,夹杂着初夏的气息。
“看来,这场棋局,我们赢了一子。”顾言澈站在我身旁,语气难得柔和。
“还没结束。”我轻声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他点头:“我知道。”
回府途中,我在马车上翻阅最新的情报,忽然瞥见一页不起眼的内容:萧婉仪竟在冷宫中秘密会见了一位访客。
我心头一震,指尖微微收紧。
她……还在布局?
“小姐。”车外传来侍女的声音,“云少主求见。”
我掀帘下车,只见云逸尘倚在门前,神情闲适,仿佛方才的惊心动魄从未发生过。
“听说你刚刚在朝堂上把那帮老头吓得够呛?”他笑眯眯地问。
“你还真不怕他们秋后算账。”我挑眉。
“怕啊。”他耸肩,“但我更怕你不高兴。”
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他走近一步,低声道:“我这不是学你嘛,知道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
我摇摇头:“你还是别学我,学不好可是要吃亏的。”
他却笑得更深:“那我就宁愿吃亏,也想多看看你笑的样子。”
我怔住,心中某个角落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听雪楼的探子飞奔而来,神色焦急:“军师,不好了!”
我心头一紧:“说。”
“赵廷章的尸体不见了!”